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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的时候,陆景洲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一个男生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根烟,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沙发上玩手机。

“姜煜,你怎么来了?”

姜煜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陆景洲:“上午没训练没课,某人叫我过来学习。”

“别在这里抽烟。”

“没点燃呢,知道你不喜欢烟味。”姜煜把这支都捏弯了的烟丢进了垃圾桶,随后站起了身把手插进兜里,“表哥我听姑姑说你最近压力大生病了。”

“只是小感冒而已,吃早饭了吗?”

“吃了。不过不懂你,明明要什么有什么,还这么拼干什么。”姜煜随意地开口,虽然他这么说但是从小到大都还是挺尊敬陆景洲的,也还好前面有他表哥撑着,所以他想学什么在哪读大学选什么专业都没人干涉。

“只是顺其自然而已,就像你打篮球上了赛场就想赢,坐在这个位置也一样。”

陆景洲扯了扯领带,他刚要坐到办公椅上,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舅舅?”

姜辉进来先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姜煜这幅吊儿郎当的德行,随后才走到陆景洲身边,有些担忧又有些严厉:“景洲,今上午上完就回去休息,要不是小谭昨晚联系不到人打去了你妈那里,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发烧了。”

陆景洲沉默了一瞬:“只是换季了而已,没什么的舅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姜辉用手背挨了一下陆景洲的额头叹了口气,也深知对方的性格是什么样:“景洲,软件园那个项目结束后休假吧。”

“……..好。”

“姜煜,你先出去找王叔带你。”

姜煜知道姜辉要和陆景洲聊正事了,他耸了耸肩把门一带就转身出了门,也乐得不在里面呆着。

等看到门一合上,姜辉才重新看向了陆景洲。

“景洲,你和玉瑕的订婚宴打算什么时候办?之前说好的日期又取消了,早点办完,也早点各取所需。”

陆景洲垂下了眸:“可以往后推迟吗舅舅?”

“怎么了?你后面有事情吗?”

“不是……只是我暂时没准备好。”

“是因为不想结婚吗。”姜辉顿了一下,“不过你们也不是结婚,只是走个订婚形式而已,给外界既成的婚姻事实来演给白家的人看,现在他们在破产重组,内部矛盾这么激烈,几乎是最好的时机进行侵吞来馋食绝对控制权。”

陆景洲吸了口气但是没有说话。

“………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吗?”

姜辉看陆景洲一言不发的样子,也不想逼迫晚辈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毕竟这个外甥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多努力多优秀都看在眼里,陆景洲对商业上和家族里的事一直以来都遵循安排,很少反抗或者说不愿意,这个婚约也不过是很早之前就讲好的,陆景洲当时得知也并无特别大的反应,只是和过往一样平淡地应允了下来。

陆景洲不知道怎么开口和长辈说感情上的事,他像是习惯了压抑自己地去奉献,或者说走好一条早就规设好的既定的轨道,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有了底气去拒绝。

“没什么舅舅,只是我在想订婚宴能否改成其他形式?那边要的不过是一个证明而已,或者说…….”

“或者说?”

“霸王硬上弓。作为家族上市企业,目前白家最大的股东白横持有股票占比是百分之28,白玉瑕和他弟弟手头分别持有百分之5,其他的小额占比可以不计入考虑,我想举牌增持股票到百分之29以上,把我们的人推进董事会入住东营。”

姜辉皱了皱眉:“家族企业很难改变董事会组成,别忘了驱鲨剂条款,我怕的就是焦灼下来之后以职务侵占罪被捕,得不偿失……”

鼎华收购百特是很早之前就下的一盘棋,百特在近两年股票就有持续崩盘的趋势,再加上家族资产建构内部矛盾,导致解体的剧烈加速,在今年上半年只差正式宣布破产。姜辉意图在崩盘点接手百特,只是对方作为家族企业,不愿意把公司的控制权拱手让人,几次谈话未果后,鼎华决定绕开百特的董事会。

白玉瑕是主动带着百分之5的股权上门请求鼎华的合作,希望鼎华在收购后给她相应的股份即可,普通股东内部里有少半部分是希望卖给鼎华的,可持股比例高且在董事会的家族内部成员更多的是站在白玉瑕弟弟那方。

在此期间鼎华购买了市场一部分的流通股,也和白玉瑕合作以要约收购的手段,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30的价格收购了大众股东手里的股票。因为百特处在崩盘边缘,目前有高价收购后持股比例小的大众股东也大部分选择了抛售,鼎华在百特的持股占比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姜辉在和陆景洲商量后协同白玉瑕表面联姻,试图通过进入董事会打一场代理人斗争。

不过对方一直提出鼎华是恶意收购,甚至想搬出类似毒丸计划的筹划股发行来反收购,只是国内证券法很难实行毒丸计划,再加上有陆景洲和白玉瑕对外的开放的婚约在,进入家族合法合理更加阻碍对方行动,于是白玉瑕弟弟便数次意图进行诉讼来拖延收购时间,鼎华要分出精力去向证监会证明自己的市场能力和价格比,对于只是收购一个破产的企业实在是浪费金钱和时间。

“是我明白的舅舅,但是白玉瑕是我们这个阵营的,她父亲现在重病,企业内部混乱,家族高层分歧严重,人心惶惶,做软件园项目期间可以增股慢慢渗透,我会和白玉瑕在外继续演好我们的身份,只是最后一步我想走不走都没那个必要。”

“走那一步是以防万一,给大家罩个体面的方式进入家族企业获得控制权,收购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明枪暗斗看不见的血战,不走这恶意收购的名头就大了,焦灼起来实则是两败俱伤,更何况玉瑕的弟弟私下已经选好了润涉铁路进行重组来反收购。”姜辉捏了捏眉心,“若是你不愿意,就只能靠赌了,不过景洲,早在一年前就谈好的事,现在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只是今天来的路上思考了一些事情。”陆景洲给姜辉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对方,“我这两天会和恒理的谢律再咨询一下收购并购的事情,顺便再和玉瑕聊一下我的想法。”

姜辉叹了口气,随后低头抿了一口茶:“好,先把软件园这个政府合作项目做完了我们再谈,先拖延着也行,只要那边不动就没事。”

最近这段时间穆洋倒是较为清闲,只是中途飞去b市监制了两场拍摄,中途还收到了陆景洲请求添加自己好友的信息。

那天早上他刚醒就发现身上盖着一层被子,甚至还能在这上面闻到男人身上残留的气味。他脑子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觉得这些行为暧昧,可又觉得只是礼貌而已,还没等他发散开来时门就被敲响了。

起先他以为是白玉瑕来找陆景洲了,还一下有些紧张,毕竟自己在这里过了夜,让对方看到只会全是误会,只是当隔着猫眼看到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时,他才满心疑虑地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