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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钩(73)

“正常,还有更夸张的。”

………

随着时间的飞逝,陆景洲在此期间也已经交掉了他的毕业论文,彻底宣告了本科生涯的结束。

“Lu,泥似准备今天把泥要留下的似告诉他吗?”Gabriel肩膀夹着手机正在点菜,“泥还有多久到,除了泥打假基本都到了。”

今天是他们几个玩的好的约好的毕业聚餐,提前半个月就在御宝轩订了一个包厢。这段时间大家都先后交掉论文结束了本科,以后就奔向各自的未来了。这一程离开,可能就是很久不再见了。

“嗯,因为下周一签合同,我正在来的路上。”陆景洲垂下眸按下了公司电梯的下行键。

在下周一他就要正式和公司签合同了,不出意外也能顺利拿到工签,这是一个他早该告诉穆洋的消息,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尘埃落定,所以才决定在毕业后正式开口。

他觉得也到时候了,告诉穆洋他愿意留下,他愿意在这里陪他,如果你不愿意回国,那我也留在这里。

也趁这次机会,两个人把一切都说开,把他没有安全感,不知道他们关系的定义,还有对未来的规划都说给穆洋。这是他第一次动心,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拥有了不同于以往的喜怒哀乐。

因为第一次,所以他只想认认真真的对穆洋和他们的未来负责。

他打车到御宝轩的时候,餐厅的大厅里几乎都已经坐满了人,往Gabriel发来的包厢走去,在路过一扇虚掩着的门时他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里面的人还带着还讥讽的调笑。

“还能更夸张啊?”Mandy抿了一口茶,“不过没关系,Caleb给我说哄哄就行了,抽烟喝酒后总得在他面前装装样子,Caleb谈恋爱能谈多久啊?”

“得了姐,我之前都是约的炮,最多暧昧暧昧,不合适就拜拜。”

张蔺斜了一眼穆洋:“现在也不合适啊,还不拜拜?你开始还给我说就玩玩而已,泡到手就差不多了我说真的,这都快毕业了,你俩也没以后了,等分手继续过你的快活日子。”

“滚啊。”穆洋踹了张蔺一脚,“老子什么时候分手要你说?我自个儿知道。”

“你最好知道,你不也受不了他管你嫌烦,早分早解脱。”张蔺觉得除非穆洋能解决好兄弟和恋人,否则他永远都看不顺眼陆景洲,之前陆景洲对穆洋的好在他这里早被陆景洲不让他们一起玩给掩盖了。

穆洋白了他一眼:“我他妈都说了,什么时候分我知道,你别在这给我操心行不行。”

“不过你为啥不公开他啊?”Mandy撑过了头,“你以前不约个炮大家都知道你睡的是谁吗,倒是现在谈了个恋爱反而不公开,你说你俩这个室友是真室友啊,除了你们晚上关上门后谁还知道……“

后面说的什么,穆洋又是怎么回答的,陆景洲几乎是没有勇气再继续听下去。

这一刻他只觉得脊背都在发寒,浑身的血液都在霎时间凝固。心脏仿佛被一记重锤砸下,只剩血肉模糊的烂泥,挤出的都是酸到苦涩恶心的血水。

那些来时想的晚上的措辞,想的他们的以后,想的如何去调整自己去接纳,在此时都变得荒谬至极的可笑。他在想他们的未来,而他想的未来里携手的那个人在想他们什么时候分手。

还有比自己更荒唐的笑话吗?陆景洲深吸了口气,胸口是翻涌到快将他溺毙,仿佛潮汐一般的彻骨心寒,迅速就遍布了他的四肢百骸。

外套口袋里是震动的手机,在里面包间的调侃声中,他握紧拳头转过了身。

第51章 崩塌

这一顿饭到结束,Gabriel都能感觉到陆景洲的不对劲,因为陆景洲话实在是太少了,整个人浑身都是冻到快结冰的低气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否则下一秒雪山就会崩塌。

结完账后大家依次道了别,Gabriel去上了个卫生间,他想出来的时候问问陆景洲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前一刻打电话时语气里还听得出几分期待,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看到陆景洲接起了电话,因为隔着一段距离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对方霎时变得僵硬的身体。

“Lu,怎么了?”Gabriel看到陆景洲挂掉电话后有些颤抖的手,他心一下提了上来,“发森了森么?”

陆景洲努力的在平复情绪,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刹他只觉得头脑瞬间变成空白,整个人的心脏被吊到悬崖上,连普通的呼吸都变得难以控制,全身无法克制的都开始发抖。

Gabriel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景洲,他有些恐慌地抓住了他的手臂:“Lu,泥没似吧?”

陆景洲深了口气扶住了额,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我现在要去机场。”

“去机场?泥去机场干什么?”

“我姥姥脑出血昏迷…….现在在去医院急救的路上。”

Gabriel瞪大了眼睛,似乎也没想到会突发这种情况,陆景洲姥姥从中风后身体一直很差这是他知道的事,陆家家也都很害怕她再出现什么情况。他知道陆景洲是姥姥姥爷带大的,在高中他姥爷去世以后,陆景洲就格外珍惜和他姥姥在一起的时光,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来不劝陆景洲留在这里,因为他知道老人对陆景洲来说有多重要。

所以在听到他为了穆洋留下,才会那么震惊,因为他从未想过陆景洲会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原有的计划。

“可似现在回去有夯班吗?”

“有红眼航班。”陆景洲握紧了拳头,他感觉心脏都在疯狂的乱跳。

“…….那泥有告诉Caleb吗?”

Gabriel说完这句话后却看到陆景洲突然的沉默。

“已经不重要了,我得先打车走了。”

陆景洲稳住了心神,他甚至不敢在脑子里回忆第二遍他们的谈话,也不想再在泰山压顶的此刻再分出心思去想这荒谬又可笑的关系。

Gabriel直觉两个人之间又有了情况,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方便再问,

“窝陪泥一起到机场。”

这是极为漫长且让人痛苦难耐的十个小时,在飞机上陆景洲甚至没有一刻合上过眼,手指上也只剩被自己指甲反复扣掐后渗出的血肉。

在接到电话听到他母亲濒临崩溃的声音时,他都不知道那一刻在想什么。电话里是带着哭腔的女声,颤抖着给、自己说她凌晨起夜去卫生间时看到姥姥躺在地上,不知道已经昏迷了多久。

每一个字眼都足够清晰,可他耳朵里能听到的却是震耳欲聋的救护车的急救声。

这半年来所规划的一切,终于被全部毁灭,他一辈子按着计划循规蹈矩过的人生,因为一个人而改变,而上天终究让他回到了原轨。

陆景洲几乎是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ICU外是他焦虑等候的父母和亲戚,在看见自己出现的那一瞬间他母亲就冲上来抱着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