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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钩(27)

“他醒了,不过人还是很虚弱。”

“嗯,我这边也熬好了,待会儿会给他端进去。”陆景洲关上了火。

“谢谢你啊,还好有你照顾他。”

“没事。”陆景洲把锅里的汤盛进了碗里,“不过你说的他因为我打架是怎么回事?”

“……啊。”张蔺本来觉得说这些不太好,但又觉得自己以后也不会和胖子往来了,干脆如实告知,“昨天我有个牌友打牌的时候在……说你坏话,但我之前不知道他说的是谁,Caleb进来的时候听到了他说你的坏话,然后我哥们儿很生气,后面就和人打起来了………打得有点狠,不过那人说话是真的很难听。”

“谁?”

张蔺不知道方不方便说,他挠了挠脑袋:“……一个有点胖的男生,哎不过我哥们儿也不是那种爱打架的人,他就是很义气会维护周围的人,所以你别生气觉得他是故意麻烦你啊。”

“我没有生气。”

“嗯……他其实很少会动手打人的,我昨天看他突然那么生气我也吓了一跳,毕竟之前都没看他为了谁会这么冲动过,可能在他心里你真的很好也很重要吧。”张蔺心想妈的给兄弟多刷点印象分,再次开口时模糊的意有所指,“而且他就是表面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对自己上心的人真的很好。”

陆景洲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他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却看到张蔺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上跳出的是事件提醒。

“操,待会儿小组会议我差点给忘了。”张蔺一拍脑袋,“我得先走了啊哥们儿,感谢你照顾Caleb,咱俩加个好友,要是他有什么情况你随时给我发消息。”

张蔺慌里慌张地和他交换了一个联系方式,陆景洲看着他刚扫完码就扯着包冲到卧室门口和穆洋说了一声又给自己打了个招呼,很快就又冲出去坐电梯了。

门一合上客厅立马恢复了静谧,陆景洲看着那扇门过了一会儿把炖融了的梨子姜汤和酒精棉片一起端进了穆洋卧室里。

室内和外面相比暖和了许多,他把汤放在穆洋床头边的时候男生在床上侧着头有些虚弱地把他看着,因为感冒眼里还有些水光。

“你好点了吗?”

“…….谢谢。”穆洋开口时声音哑得可怕。

“没事。”陆景洲给他移了一下枕头,尝试着去扶穆洋起来,“先把这个喝了,再把药吃了。”

穆洋从被窝里被扶起来的时候脑袋痛得快要爆炸,而且身体也因为昨天打架打的一起来感觉要散架了一样,不过他还是默不作声地乖乖配合着陆景洲递来的汤乖乖喝下,过了一会儿又把药吃了。在这期间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穆洋只能感受到高悬在自己头顶的视线。

兴许是生病感冒总是人最脆弱的时刻,再加上经历了最近的这些事,这碗热气滚滚的汤一咽下,血管就被暖流充斥着,姜的热辣烫得他肺腑都在燃烧,闻着毯子和身边人的气味,他眼睛突然有些发涩。

大概这辈子他都不会有这么感性的时刻,陆景洲明明可以只把他丢回房间就走的。

“…….我是不是耽误你上课了?”

“已经结束了。”陆景洲接过了碗,“你为什么睡在门口?”

“我手机没电了,房卡被人偷了。”

“偷了?”

“嗯,昨天从我朋友家出来后等出租车的时候被上次因为种族歧视打架的那个人给偷了。”

“又是他?”陆景洲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不敲门要在外面睡一晚上?”

穆洋嗫嚅了一下:“那会儿凌晨两点了,你不是很久没理我了吗……我又不想打扰到你怕你觉得我在外面玩故意折腾你休息,再加上我当时状态很差就靠在门口直接睡着了………”

陆景洲听了这个回答后有些哑口无言,一瞬间不知道该夸穆洋自作聪明还是该生气这人的眼力见该出现不出现。

“你怕凌晨两点打扰我会折腾我休息,所以干脆直接门口睡一晚发烧?”

穆洋沉默了一会儿,他脑袋昏沉沉的,要是平时肯定生龙活虎地和陆景洲理论,但奈何现在是提不起一点精神。

“对不起。”

“…………穆洋。”陆景洲不太喜欢看见穆洋现在病怏怏的样子,他看着男生脸上的伤口喉结滚动了一圈,“你为什么打人?”

“什么打人?张蔺和你说的?”

“你脸上的伤口很明显。”

穆洋本来想轻轻摸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结果伸手前陆景洲却突然捏了一下他的脸,陆景洲手指按压得不算用力,却也让穆洋红肿发炎的伤口泛起疼痛。

“嘶——————”

陆景洲看着穆洋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随后松开手面无表情地开口:“知道痛以后就不要再动手了。”

“我没动手,我就是走路上摔了。”穆洋觉得怪丢人的,他是因为看不爽胖子背后说人坏话冲动了,但是要是陆景洲知道自己这么舔保不准怎么在背后笑话自己。

他明明走的主打一个勾引路线,而不是陆景洲的同情怜悯。

“打这种人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说了我是摔的。”

“对他最好是无视,这种人没有争论的必要。”

“陆景洲,我都说了我是自己摔的。”穆洋抓了一把头发,感觉要被陆景洲气死了。

“嗯,他不值得你动手。”两个人继续各说各的。

“他是不值得,你值得。”

穆洋嘴快接了一句,刚接完就看到陆景洲就这样看着自己,他操了一声捂住了脸,本来生病脸就红这一下更红了。他这个人是脸皮厚,但撒谎没圆上该尴尬还是得尴尬,殊不知这一句话说得陆景洲心脏不受控地猛然跳了一下。

两个人就在室内继续沉默着,穆洋比陆景洲率先沉不住气,他怕对方恶心自己的虚情假意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哎你不用想太多,这要是我兄弟我也得打,因为你是我室友,我不又追你吗,所以我清楚你的为人,他说话难听恶心而已,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挨在了自己皮肤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刺痛,穆洋差点没忍住叫出来。

“穆洋。”

陆景洲太久没和穆洋这样对话,一时之间听到这些直白的话有些不知作何反应,他手里拿着酒精棉片,半晌只憋出一句:“我上次说过了,我希望你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首位。”

穆洋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嘀咕:“你这话说得,我比你年龄大吧。”

按在他脸上的棉片又被施压了几分力,穆洋痛得挑起了眉头,但在陆景洲的话语里又找到了一丝久违的关心。

“年龄不代表什么,行为才是。”

“好吧,哥哥,你别生气了。”

“什么?”陆景洲顿了一下,被穆洋突然这样坦然的叫了一声耳根一下红了一半。

穆洋看着陆景洲那烧红的耳尖心想陆景洲再怎么讨厌自己,纯情这点真是永恒不变啊。他虽然脑袋痛着,但还是伸出手轻轻勾住了陆景洲给自己擦药的手指,带着些许无赖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