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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四海(77)+番外

临近九点,白蓁才依依不舍地说要走了。林恩本想留他住下,深夜里开车三四个小时总归不安全。

但白蓁看了看手机,白越之已经发来信息催问他什么时候到家。白蓁不敢再耽搁,说,我们家有门禁呢,我还是回去好了。

林恩送他到门口,待到白蓁坐进车里,林恩无意间扫到他的手机,白越之的信息已然占了满屏。

林恩刚经历了一场被强制过的关系,对此心有余悸,也有种敏锐的预感。他手扶着车窗,颇为克制地提醒一句,“小白,你和你哥哥的事,也不要全由他牵着你走......”

白蓁抬眸看向林恩,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点点头,小声答应,“好的。”

司机发动了车,林恩退开一步,站在院子门口目送轿车开远。他已经向学院申请休学一年,此后要再见白蓁,就不如一同上学时那么方便了。

返回上城区的路上,司机把车开得很快,白蓁是需要在十二点前回到家里的。

最终轿车驶入庭院,已经是十二点过一刻了,白蓁有些忐忑地下车,快步往宅子里走,没成想进了前厅,却见室内灯火通明,两道身影坐在宽大的沙发里,都是在等他。

白蓁脚步微顿,先心虚地叫了声“哥”,又转向另一位,“姚老板?”

白越之沉着脸没说话,一抬下颌示意姚洲:有事你先说。

姚洲起身走到白蓁跟前,他已经在白家的客厅里坐了两个多小时了,白越之没有戳穿他,与他商讨竞选的事打发时间。

现在见到白蓁手里提着一包二零区的特产,姚洲忽觉心口一窒。

这份礼物不是给他的,现在他要了解林恩的情况也只能求助外人。

“林恩…怎么样?”姚洲问出了这句酝酿整晚的话。

第55章 您是打算投弃权票吧?

姚洲从白家大宅里离开时,眼色阴沉,脚步也有些重。

根据白蓁的描述,林恩的身体恢复得并不好。

“我吃了两碗饭,他们家的佣人烧菜挺有滋味的,林恩只吃了半碗。”

这是白蓁的原话。

白蓁与林恩同岁,十九的年龄正该是吃什么都很香的时候,可是林恩已经有浅表胃炎了,一部分是因为胆汁反流,更深层的原因是心理方面的——婚后生活太过紧张,抑郁,时间一久,加之林恩身体底子差,逐渐食欲下降。

说到这些还不算完,白蓁也是很懂得给人捅刀子的。

他又补充,“那些营养品我替你送到了,以后你别再打扰林恩。他在二零区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们今晚聊了两三个小时,他一次都没提过你。”

就连白越之都觉得白蓁说得太过了,送姚洲出门时,他替白蓁道歉,“从小给我惯坏了,口无遮拦,说什么你别当真。”

姚洲能怪谁呢,林恩当初娶进门的时候,也是干干净净很单纯的一个人,是姚洲给他折腾成这样的。就算现在离婚了,林恩还要忍受媒体对于二人关系的恶意解读。

姚洲就是担心他今天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不好过,才请白蓁出面去陪陪他。

姚洲开着车驶离了上城区,暂时还不想回别墅,他索性开车去往山脚下的射击场。

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他去的毕竟是高泽的地盘,到达前姚洲给对方发了个信息,“我练练枪。”

高泽没回他,想来是早睡了。

到了射击场后,姚洲用指纹开锁进入,从库房里选了一把新投产的模块化手枪,练了将近一小时,打掉三四百发子弹。

后来他把自己消耗累了,卸掉弹夹,独自坐在地上抽烟。

不远处靠墙的地方就有张长凳,离他不过七八米远,他都懒得走。

第二根烟刚点上火,入口的门从外面打开,高泽踩着夹脚拖鞋走进来,明显是给闹醒的。

见姚洲坐在地上,高泽也不客气,拿脚踹他,说,“你他妈有病吧,半夜一点练枪。”

虽然射击场距离高泽住的那栋楼还有段距离,但也架不住姚洲一小时射击几百发。

隐约的枪声连响一小时,高泽自己也就算了,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忍一忍只当姚洲发疯,但明天一大早兰司还有工作。高泽想着兰司最近为了竞选的事就剩下零星半点的睡眠时间,还是来射击场拎人了。

姚洲咬着烟,不看他,反手把皮夹摸出来,因为衔着烟而有些含糊地说,“收我钱,双倍收。”

高泽快给他烦死了。一面拾起皮夹,一面继续踹他,说,“去我家里睡,别磨蹭,快点。”

姚洲最后还是被高泽从射击场带走了。

两人进入一楼客厅,高泽见姚洲咬着烟走路,一言不发的样子,想到他最近孤枕难眠,心软了些,说,“陪你坐坐吧,喝什么?”

姚洲说要度数高的,高泽就弄了两杯伏特加,和他在凌晨两点的客厅里对坐着喝。

姚洲离婚这事后劲很大,在他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了。

白天他人模人样在外面参加竞选活动、做采访,人前风光,人后却是另一幅模样。他现在整个人变得很阴鸷,不必要的时候不说话,空闲下来常与一名营养医师联系,前天还订购了十几箱的药品和营养品堆在西区的仓库里。

高泽本意是想陪他聊聊,但高泽很不擅长做这种开导人的事,姚洲也只是闷头喝酒,过了快半小时,两个人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二楼的一间卧室门发出些微声响,继而走出来一个人,步伐很轻,站在楼梯口,高泽转头看去。

兰司两手撑着栏杆,也不说话,估计是给困的,只是眯着眼看着楼下。

姚洲注意到兰司是从楼梯左边出来的,心说高泽的那间主卧该在上楼右边,这两人分房睡的。看样子就算高泽为兰司折了一条腿,那个陈年心结还是没解开。

兰司在楼梯口一站,无声胜有声。高泽看看墙上的钟,问姚洲睡哪儿。

姚洲就势往长沙发上一趟,说睡沙发。高泽也懒得管他了,由得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

姚洲过去睡觉都是一夜无梦的,自从离婚以后便会时不时地梦见林恩。

有时候梦见林恩坐在别墅露台上看书,有时候梦见林恩躲在他那间大书房的角落里上网课,有时候梦见林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插着输液针,问他,姚洲你爱过我吗?

然后姚洲就会惊醒过来。

高泽家的皮沙发质地很硬,姚洲坐在漆黑一片酒气未散的客厅里。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花园的那场大火里向他认爱。

他分明是爱他的。

离婚的消息在媒体上炒作了几天,终于平息下去了。

眼看着距离联盟内投的日程愈来愈近,姚洲变得前所未有的忙碌。

茉莉和高泽的伤愈了,也都回来投入工作,所有人都在准备着迎接内投的变数。

这是姚洲即将面临的最不确定的一场投票。

姚洲出身草根,与盘根错节的大家族之间并无紧密关系,内部投票多受掣肘。而内投的时间早于各区民选,尽管姚洲的民调呼声很高,对待内投仍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