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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四海(28)+番外

姚洲领着林恩进入会场,高泽和兰司紧随其后,最先迎上来的是邢广霆的副手陈尤。

上一回见面,还是在林崇基为林恩举行的相亲派对上,当时陈尤替代邢广霆到林家看人,在楼梯上偶遇过姚洲。

一晃快三个月过去,姚洲已经带着林恩一同赴宴了,陈尤一走上前就立刻恭喜道,“姚老板,有失远迎,您这新婚的喜气也让我们沾沾。”

姚洲与他握了下手,别的没应什么。

陈尤在看到姚洲身边的林恩时,表现得颇为惊讶。他该是老谋深算的人,不会这么藏不住事,但林恩与他上次所见时差异很大,那个坐在书房里沉默下棋的阴郁青年就像完全消失了。才不过短短数月,林家小少爷竟然生出一抹不落俗的风姿。

陈尤引着他们去见邢广霆,心里暗觉不妙。

邢广霆这边早已经知道姚洲携着副手到场,但他仍然站在露台上与宾客闲聊。

姚洲倒没有自恃身份,他比邢广霆小了将近二十岁,场面上总要礼让一些,至少做做晚辈的样子。

他走到邢广霆跟前,叫声“邢爷”,然后伸出手。邢广霆也没端着,没拿酒杯的那只手伸过来和姚洲握了下。

邢广霆的开场寒暄和陈尤相似,也是先恭喜姚洲结婚,接着说了句,“听说姚老板现在也是A级Alpha了,可喜可贺。”

姚洲听后笑了笑,一把揽过落后半步的林恩,说,“那还得感谢林家小少爷,没有他下嫁,我拿不到认证。”

林恩突然被推到人前,一下子有点局促,四周的Alpha都盯着他,他掩饰得还算好,学着姚洲也称呼刑广霆一声“邢爷”。

邢广霆的视线在他脸上落定,有那么两三秒,在场无人说话。

林恩为这一刻的缄默感到一丝没来由的慌乱,直到邢广霆露出玩味的一笑,说,“林少爷,你不记得了,在你小时候我们也是见过的。”

刑广霆没瞎说。他和林崇基早年就有交情,只是那时候来往不深。他也去过林家,见过小时候的林恩,对那个并不算出挑的小孩没什么印象。

三个月前,副手陈尤从林家返回,告诉他林恩只是个乏善可陈的Beta,而且又瘦又无趣。刑广霆没怎么考虑,立即决定放弃联姻。

他没理由低了林崇基一截,去做林家的女婿,如果林恩是个娇软可人的Omega也就算了,偏偏条件那么差,娶了他从此不能光名正大的找乐子。刑广霆一番权衡,觉得婚约不要也罢。

没想到今日一见林恩,和陈尤描述得完全不同。

林恩这副冷清的样子挺特别的,瘦是瘦了点,却像尊白瓷,一双眼睛干净澄亮,站在姚洲身旁不露怯。

刑广霆见他抿唇不语,又冲姚洲说,“姚老板有眼光,林少爷也不算下嫁。”

言辞间处处抬着姚洲,倒是没有以往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了。

姚洲不露声色,把身旁的林恩挡了挡。他想让邢广霆看到的人已经展示了,便转而说些别的话题。

这一晚东西两区的人都是为解决绑架事件而来,邢广霆在会所里弄了这么大一出,也是为后面的谈判铺路。

姚洲到场以后与众人喝酒应酬,表现得很从容。高泽和兰司也都是老江湖了,酒一杯一杯的喝,话说得滴水不漏。

邢广霆那边不提正事,姚洲也若无其事地应付着。这期间林恩一直乖乖跟着姚洲,时不时有一两个Omega主动过来请姚洲喝酒,搁在过去姚洲是会喝的,这一次他却不接对方的酒杯了,反而问林恩,“让喝么?”

林恩心思敏锐着,揣摩出姚洲的意思,摇头说,“不喝了吧。”

他就轻轻的一声阻拦,姚洲竟也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摆摆手让几个Omega知难而退,不忘说上一句,“家里夫人不让喝酒,听见了吧。”

就这么几次下来,姚洲只喝了平常一半的量,宴会开到晚上十点,他一直很清醒。

深夜场开始以后,场内的灯光转暗了,一些衣着暴露的舞者陆续上台表演,宾客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到台上。

姚洲一行人站在舞池外围,这时候陈尤领着人过来了,请他们去包厢坐坐。

高泽和兰司站在原地没动,陈尤有些讨好的躬着上身,所有人都在等待姚洲移步,他却先看向了坐在身后的林恩。

经过这一晚的适应,林恩这会儿已经放松下来。他在距离姚洲一臂之远的一张高脚凳上坐着,很有兴致地望着台上的热舞。

迷离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也落在他眼里,姚洲看向他的那一瞬,林恩唇角挂着笑,似乎是因为待在姚洲身边而觉得安心。

第20章 卸左手吧

姚洲上前一步,没和林恩交流什么,直接就将他从高脚凳上托了下来。

东区的人眼见这一幕顿时都傻眼了。高泽和兰司在来的路上见得太多已经习惯,各自背着手,冷静地站在两旁,连眼神都没避一下。

陈尤在前头领路,姚洲一行四人跟着他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外面的歌舞声喧闹声渐渐消退在隔音墙后。包厢门打开了,里头不是多么明亮的环境,邢广霆坐在皮沙发里,身后立着七八个打手,气势很足,在他跟前还跪了三个人,双手都被缚在身后。

林恩对于眼前的场景毫无防备,一下敛了笑,脚下也顿了顿。

姚洲揽住他,把他往前带,邢广霆站起身来,沉着声说,“姚老板,这边坐。上次的绑架是个误会,今天你来得正好,我让这帮人给你当面赔罪。”

姚洲面色自若地走到沙发边,林恩被他揽着,也一同坐下了。直到这时林恩才明白过来,今晚这场宴会是别有用意的,姚洲事先什么也没告诉他。

那三个跪着的人不单双手被缚,眼睛也被蒙住,不知在这里跪了多久。林恩头一回经历这种场面,有点不敢看那三个人,只听得姚洲对邢广霆说,“邢爷,照说这种事我经历得多了,也可以给东区一个面子。但他们绑走的是我新婚的夫人。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受了伤,被人拿枪抵着。”

姚洲顿了顿,眼色沉下,慢慢说出最后一句,“这就不是小事了。”

林恩在他说话的同时,转头看向他,脸上的神情带着些难以置信。

原来是这样,林恩心说。这不是一个把自己介绍给人认识的社交场合,而是要借他的身份达成某个目的。姚洲早把一切都算到了。

邢广霆大概没有料到姚洲不松口的理由竟然是因为林恩,他的视线转向那个坐在沙发里Beta,继而想到今晚的宴会上姚洲似乎是处处顾及着林恩的感受,和婚前纵情声色的样子全然两样。邢广霆一下子也有点拿不准了。

——从订婚到婚后这也没几个月,敢情这林家小少爷是在姚洲那里是有了分量?

邢广霆装作关切地询问林恩,“林少爷,上次的事是我手下人莽撞造次,让你受惊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林恩摸不清这里头的水有多深,事先也未得姚洲授意。他试着忽略掉心里那种刺痛的感觉,警惕地没有接话,只以沉默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