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说：“你周末怎么不和你那个新交的朋友一起出去玩？”
乔开霁回答：“他周末还要上补习班，或者在家学习。”
“哦~所以在你心里，你还是更想跟同龄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裴辞说得醋溜溜的。
乔开霁无语：“你又没比我大多少，和同龄有什么差距？不要把自己说得像老人家一样。”
乔开霁对于年龄这件事情总是耿耿于怀，小的时候他没少吃差了两三岁这个亏，尤其是身高不一致那段时间，简直都要成为他的心理阴影了。
裴辞笑得开怀：“所以如果你那个朋友喊你出去玩，我也喊你出去玩，你会选择我吧？”
乔开霁说得当然：“是。”
裴辞当然是最重要的。
裴辞舒服了。
裴辞舒服了，韩知澜就舒服不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他们两个一起聊过裴辞之后，乔开霁就经常在他的面前说裴辞的事情。
韩知澜总觉得自己的耳畔充满了裴辞的名字。
怎么哪里都有裴辞的事情？
偏偏他挑不出裴辞的错。
裴辞在学校里也是有名的尖子生，从外貌到性格再到成绩，堪称十项完美。
直到高一快结束的一天，韩知澜终于抓住了裴辞的小尾巴。
他找到乔开霁，试图让乔开霁看清裴辞的真面目。
“你发小可没你见到的那么简单。”韩知澜努力地压制住他语气里的得意。
“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他和别人打架，直接就把对方的鼻子揍出血了。”
乔开霁差点脱口而出“那肯定是对方不好”，他稳了稳心神，这才组织好语言给裴辞开脱：“他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韩知澜冷笑一声：“能有什么误会，好多人看到了。”
“脾气太暴躁，平时都是演的温和。”
乔开霁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拍在桌子上震天响。
“肯定是误会了，而且就算真的打了，也总是有理由的。”
“别说裴辞了，就是我也有生气的时候，我哥哥还批评过我气性大，只是我现在能控制自己情绪了。”
乔开霁再次强调一遍：“我也是会生气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韩知澜。
韩知澜一下子就噤声了。
因为他看出来了，要是他再多说一句裴辞的坏话，乔开霁就要对他发火。
韩知澜没有再吭声，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心中郁结更甚，他不知道裴辞是为了什么揍人的，也不知道乔开霁现在心中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只知道，他这个活了十几年，从家长到老师到同学，全方位认证的乖乖好同学心中暴戾，十分想打什么出气。
裴辞有什么好的？
裴辞究竟有什么好的？
乔开霁就这么偏袒他？
这个年纪的高中生还很单纯，韩知澜只知道很郁闷很生气，却找不到真正的原因，也不明白自己烦躁的情绪来自与哪里。
他没和乔开霁闹掰，但将二人的交情退回了比普通同学稍微好一点的关系里。
两个人就像是学校里的合作伙伴，会一起吃饭，会一起上体育课，但多的再也没有了。
乔开霁憋到放学。
现在高考已经结束了，裴辞的时间却没有变得充裕，他还有家里这个烂摊子要解决。
昨天他有点事去学校，谁知道家族里有个不长眼的跟着他闹到了学校。
裴辞怎么说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十八岁少年，当时心里太烦躁，对方还动手动脚的，他没忍住，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他也蛮委屈的。
对方也动手了，可打不过他，反而被他揍了，这能是他的错吗？
晚上，乔开霁打来了电话，开头就是：“你没事吧？”
“听说昨天有人在学校里对你动手了？”
裴辞最怕的那不是那些，他最怕乔开霁知道，他怕乔开霁误会他是个暴力的人，因为在他的心里，乔开霁一直都是很温吞善良的，不喜欢这种暴力血腥的事。
裴辞一愣。
他还以为传出去都是他揍了别人的乔开霁，这是听来的哪个版本？
虽然不知道乔开霁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总归是救了他一命，裴辞刚想松口气，就听到乔开霁问。
“你打赢了吧？”
裴辞：“……”
裴辞没忍住，他笑起来：“打赢了。”
他听到乔开霁呼出一口气的声音。
乔开霁问他：“那个人做错了什么？”
裴辞心情很好，好到现在已经非常放松，都能开口逗乔开霁了：“万一是我先犯错了怎么办？”
乔开霁沉默了两秒。
裴辞自知失言，他用指关节轻轻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疯了吧，这就松懈了。
“那你要跟他道歉，他原谅你了吗？”乔开霁说的时候已经动了起来，想去问问爸妈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裴辞：“开玩笑的，是他的错，我当时气得有点上头了，就揍了他。”
乔开霁这才松了口气：“那你现在没事了？”
“没事，好得很。”好得可以跑来见他。
他现在好想见乔开霁一面，想抱抱他、亲亲他，光是用想的，都有点要发疯了。
乔开霁坐下来，他这才抱怨：“你怎么都不跟我说，是觉得我年纪小了还是不是你朋友，一般人就会开始跟朋友抱怨了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别人告诉我的。”乔开霁说着说着怨念起来。
果然还是觉得他年纪小吧，就这一点点的年龄差距怎么就这么烦人。
他一直都有点担心裴辞上了大学之后就和他疏远了。
因为上了大学就真的可以算是一个成年人，又和高中生不一样了。
乔开霁想想都心累，他好像总是追不上裴辞。
裴辞仿佛能看到气得原地蹦还嗷嗷叫，却还是会被别人评价为可爱的小狗。
“没，不是大事。”
裴辞又补充一句：“那我现在可以跟你抱怨吗？”
乔开霁精神好了许多：“你说。”
裴辞是第一次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展露给乔开霁。
他以前一直都在极力地避免这种情况，他只想把好的一面给乔开霁看。
因为他很清楚负面的自己是有多么的讨人厌。
他怕乔开霁会被吓走。
他原本是只想说一点的，结果没忍住，越说越多，乔开霁一直都在听着。
说完后，裴辞后知后觉：“会不会吓到你？”
乔开霁的语气闷闷的：“我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很小的一部分，还有很多裴辞不提，乔开霁就不会知道。
裴辞：“我错了。”
“不要老是说道歉的话，你又没有错，就是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会，帮大忙了，不管是你听我抱怨还是你和我做朋友。”
裴辞这次真的是敞开了心扉，他说的很露骨。
乔开霁以乔家小少爷这个身份和他做朋友，的确是帮了他很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