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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尾巴上的情事(20)

作者: 柏君 阅读记录

我笑问:“什么事儿?”

三儿说:“我听见有人在水房说我们校花校草的八卦,说本来俩人是一对儿,结果分了,因为校草跟个男生跑了。哈哈,校花太悲催了。”

我深刻理解大学宿舍的公共水房就是各种小道消息的集散地,我们宿舍所获得的各种八卦都是从那里得来的,比如哪个宿舍的女生为减肥抠喉了,谁一拖三搞了三个男朋友了,或者讨论另一个班的男导员是不是被富婆包养了等话题,水房就像天涯一样,很多雷人的消息最后都会被证明是真实的。

我也觉得好笑,就笑,后来我说:“三儿,你说我会不会是同性恋啊?”

三儿完全没当真,也跟我闹,咽下嘴里的东西,问:“那你爱我不?”

我摇摇头。

三儿说:“那你就不是,你看我这么一美女跟你在一起二十年你都不爱我,就更不可能爱上其他女的了。”

我不知道我那天为什么那么冲动,我本来可以笑骂三儿的自恋,然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或许我们都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件小事,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我冲动的道:“三儿,我是同性恋。”

三儿有些发愣,问:“你说真的啊?”

我接着说:“我真的是同性恋。”

噪杂的大厅好像瞬间安静了,我能看见火锅里的汤底在沸腾,咕嘟咕嘟的,茼蒿煮的泛黄了,上下翻滚。我听不见其他声音,我在等着三儿的回答。

我们俩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候有服务员来,道:“您好,给您加点汤吧?”

我说:“谢谢。”

我开始后悔我的冲动了,但是,话已出口,不能收回,我只能等着三儿对我们的友情进行宣判。我是在赌博,我的赌资是三儿与我二十年的交情。

其实说二十年毫不夸张,我们应该从幼儿园之前就认识了,而且那二十年的交情中的前几年绝对称不上友情,当时我们一直处在争同桌的战役里,我们都抢着和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做同桌,哪怕转了学校,我们仍然在一个班,继续为争夺同桌而战,而最后我以请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吃了一星期冰激凌为代价而获胜。我与三儿的友情就在这种战火纷飞中培养起来。

高中我俩又在一起而且成了同桌,每次考试都是我俩协作完成,我们通过帮对方抓阄或者掷色子等方法做选择题,而计算填空等问题就空着,第一次的期中考试,我化学16分,三儿26分,由此可见,我手气比三儿好,后来班主任用各种手段拆散了我俩,但双方的友情却越发坚固。

我一个冲动的决定,就可以轻易将我们的友情画上句号。可是,我是在向三儿问,同时,我觉得我是在向我最亲爱的人问,向这个社会问,我是个同性恋,你会怎么看待我?虽然我还是原来的我,我短头发,近视眼,我有时候痴愣呆滞像个傻瓜,有时候绝顶聪明像个流氓,我还是我,只是,当我忐忑的说出我是同性恋,你会给我怎样的回答?我最亲爱的人们啊!

现在,我的脸是个问号,三儿的脸上是个感叹号,而我们中间是沸腾的鸳鸯汤底像是两个纠结的逗号。

作者有话要说:向杯具了的校花同学表示同情。

尾声

我等待着三儿我一个答案,三儿虽然没有给出我明确的承诺,而且当时她的表现实在称不上是坦然,但是后来的一切总是让我庆幸我有这样的朋友,她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爱上同性,但是,她还是和以前那样,毫不顾忌的和我在一起,并且毫无芥蒂的和杜宁成为朋友,虽然很多时候她们总是一起以战友的身份站在我的对立面,以分享我的痛苦为乐事,但我总是认为我是幸福的。而我所付出的代价就是,那顿火锅的钱是我掏的。

杜宁放假了,回了老家,要到初七才会回来,我送她上火车,临走前,她半是玩笑的嘱咐我要我安分点。

我很疑惑,我有什么需要安分的。

杜宁问我:“你觉得你有什么优点?”

我想了想,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但若是说我一无是处我也觉得不公平,事实上,我只是茫茫人海中很平凡的一个人,属于扔人堆里三小时找不出来的,我一直纳闷杜宁为什么会喜欢我。

杜宁说:“你的优点是温柔,善解人意、礼貌周到。”

我点点头,原来我还真不是一无是处。但是,这很不寻常,通常杜宁是不会这么善良的夸我,一般夸完我就会立马给我一闷棍的。

果然,杜宁问我:“那你知道你有什么缺点吗?”

我赶紧端正态度说:“我脾气太暴躁。”

杜宁翻个白眼说:“错!”

“啊?”

杜宁说:“你是有时候爱冲我嚷嚷,但是你哪次是真发脾气了?最多算是狗急跳墙!”啧啧,杜宁真舍得在我身上用词儿啊。

我不耻下问:“那请您为我指点迷津,我的缺点是啥?”

杜宁说:“你的缺点是你总是放纵你对人的体贴,同时,你的口无遮拦则又会让你显得个性不凡。”

我一听,这是夸我啊,我一乐。

杜宁立马说:“二百五!”

我深呼吸,看在即将小别的份上,我原谅她了。

杜宁说:“我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过年期间,聚会比较多,你不要妄想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任何的出轨行为,当然凭你个人的资质出轨这样高难度的工作你完全没机会完成,但还是要尽量少喝酒少说废话。”

这个女人在嘲笑我!我这爆脾气,我一个不爽还就真让你傻次眼!

我告诉杜宁,我把我们的事儿告诉了我最好的朋友,她沉默了一下,她在担心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话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我并未为杜宁做什么,我只是袒露我的天性,她就觉得我似乎是为她做了牺牲。我很想告诉她,如果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又凭什么说自己可以比谢宗哲做的好,我又有何面目让杜宁如此美好的女子在我身边,贪恋而不舍让她走开。

在杜宁上火车前,我特别不放心的嘱咐她:“注意安全,防火防盗防流氓!”从这里坐车回杜宁家得做将近二十小时的火车,而且又是春运高峰。

不过,我在站台上看见杜宁挤火车的彪悍劲儿,我在心里又加了句:不用防流氓了!

就凭杜宁不化妆时候的长相,流氓一般看不上她,而杜宁的身手,就算流氓看上她了,估计也讨不着好。

既然三儿已经知道,我也没有瞒着小史的必要了,然而像小妖精一样的小史却并不意外,她说她虽不能确定,但很早就怀疑我的取向问题了,并且很八卦的问我高中是不是暗恋比我们大两届的夕姐。

我的确高中的时候喜欢夕姐,她热情大方,而且很漂亮,但是现在作为一名心脏内科的医生,夕姐是越发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淡定而且温柔,再也不是刚进医院时为一个粉红色听诊器兴奋的大喊大叫的人了,并且毕业以来,一直感情空白,医院真是个摧残人的地方。或许,严格来说,夕姐才是我的初恋,对她的暗恋承载了我少年时期所有的梦想与恐惧。不过,对于小史的问题,我死不承认,在最初的忐忑过后,三儿和小史已然与杜宁打的火热,多次视频交流一些不让我知道的秘密,要知道,人品向下出溜是没有极限的,尤其是三个人品本来就不合格的家伙凑在一起,万一我一个行差踏错被小史出卖,我就会被杜宁折磨的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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