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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尾巴上的情事(12)

作者: 柏君 阅读记录

杜宁平时还是比较靠谱的,她和我刚认识那会儿的不着调我把它归结为水土不服后遗症。不过,有的时候杜宁小妞儿的思维让我恨不得把她扔回她的星球,别再祸害地球人了。

比如那次,她在我们食堂吃面条,阿姨把面条煮出来之后,杜宁说:“阿姨,我的面条要过一下凉水。”

阿姨好心的说:“宝贝儿啊,这么冷的天过凉水不得难受啊!再说,你看这也没有凉水啊。”

阿姨说的是实话,夏天的时候大部分人吃面条都会过凉水,尤其是吃麻酱面,如果不过凉水就会坨在一起,阿姨就会在桌子上准备一大桶凉水,现在大冬天的,没有人抽风的还要求过凉水,是以也没准备,要是过凉水就得端着面条去后面的操作间。

杜宁还是坚持要过凉水,阿姨心也好,就真端着面条跑到后面操作间过了凉水,然后把饭盆递给杜宁。

紧接着杜宁说了一句让人很吐血的话:“阿姨,给淋勺热汤吧!”

有那么一瞬间的鸦雀无声,阿姨和其他等面条的学生都不说话了。

杜宁又说了句:“阿姨,给淋勺热汤呗!”

阿姨铁青着脸给她往面条上淋了勺热汤,并且抱怨道:“要淋热汤还让我跑那么远去过凉水。”

不过杜宁却没等阿姨说完,在淋完热汤之后就端着饭盆走出人群,周围人很自觉地给她让了条路。我跟在杜宁身后,真想把脑袋杵进饭盆里。

我问杜宁:“你是跟煮面条的阿姨有私仇吗?”

杜宁理所当然的说:“没有啊,过下凉水面条就筋道了,但吃着又太凉,只能再要点汤了呗。”

我抓狂道:“你可真不嫌麻烦,你以为这是哪,这是食堂,我告诉你,刚才要不是有那么多目击证人,阿姨能把汤勺当暗器拽你脸上!”

更有一次,我和她吃晚饭顺便去食堂门口的小超市买点零食打算在操场上吃,我一个没看住,杜宁小妞儿就指着一个袋儿说:“这个□驴花生好吃吗?”

我被这个惊悚的名字吓了一跳,赶紧看了看,我真想冲着杜宁哭,杜哥杜爷!咱能别丢人了吗?我真有必要郑重的告诉您,那是吊炉花生,真不是□驴花生。

那一刻,我想刨个坑把杜宁埋进去。我替杜宁从小学到大学的历任语文老师感到极度痛心。

在相处的时候我从未主动向杜宁打听过她的恋情,事实上我已经不再纠缠于杜宁是不是同性恋这个问题,自然不会像一开始打算的那样让她如签下投名状一样讲述她的恋情以消除我被人掌握秘密的不安,我觉得现在挺好,在不太固定的时间,不强迫的情况下与杜宁呆一会儿,说话或者不说话。我觉得这是比美美的睡一觉、看一场电影或读一本有趣的书更为惬意的放松方式。

渐渐地,杜宁也会在经意不经意之间向我提一些她恋人的情况。由此我知道,那个人叫谢宗哲,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子,和杜宁一个学校,比杜宁低一届,开学那天,杜宁作为学生会成员负责接待新生和新生家长,谢宗哲似乎在第一眼看到杜宁的时候就爱上了杜宁,杜宁在不抽风的时候那种冷漠平淡的样子的确是很有魅力的,尤其是对一个初入大学的孩子那样体贴入微的照顾,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谢宗哲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对杜宁的心意,她总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接近杜宁献殷勤,会给杜宁买早饭,会加入每个和杜宁一样的社团,杜宁烦恼的拒绝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段恋情。

谢宗哲总是对一切都充满了热情,精力旺盛,她喜爱各种的运动与玩乐,羽毛球和乒乓球都在学校的比赛中得过奖;她唱歌很好听,每次去KTV都会深情并且毫不顾忌的为杜宁唱一首情歌;谢宗哲在大学期间跟杜宁几乎游遍了中华大地上的所有著名景点,她喜爱那种新奇的感觉,她乐意认识跟多的陌生人,她交游广阔;她厌恶读书,认为读书太浪费时间,并且无法带给她更为直接的乐趣。

谢宗哲应该很爱杜宁,她因为杜宁跟一些不相干的人在一起而吃醋,男人的或者女人的。

我总会忍不住拿自己和她做一些比较,后来的出的结果是,如果我是杜宁也一定会爱上谢宗哲那样的人,每天带给人新鲜刺激的乐趣,而不是找一个像我这样沉闷忧郁的书呆子,在陌生人面前就会变得拘谨严肃,显得枯燥乏味无比。

杜宁说谢宗哲经常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被杜宁理智的戳破之后就会发发小脾气或者闷闷不乐,杜宁从不去哄她,她自己不用一个小时就又会热情洋溢的回到杜宁身边。

谢宗哲像只忠诚的守卫兽。好吧,我承认这不是杜宁说的,是我说的。

杜宁怅然但不失爱意的说:“阿哲像个孩子一样,像孩子一样依赖着我,像孩子一样热切、真挚、勇敢、全心全意,也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固执、霸道,怯懦。”

我实在无法克制自己心里的酸涩与嫉妒,但幸好,我很快就知道杜宁已然和谢宗哲分手了。就像杜宁说的,谢宗哲就是个被人宠坏的孩子,勇敢也怯懦。对爱情勇敢地一往直前,对生活则怯懦的一击则溃。

在杜宁也面临毕业分离的时候,谢宗哲纠缠着不许杜宁离开,甚至站在学校的湖边威胁杜宁,如果杜宁离开她就会跳下去。事实上,杜宁也没有尚小园对我那样的决绝,杜宁的性格决定了她不可能在爱情上主动,但是她只需要对方走出第一步,只要对方走出第一步,那么杜宁将会义无反顾的走完后面的九十九步。

杜宁真的就放弃了家里为她找好的工作,在学校租了一间宿舍,陪了谢宗哲一年。等谢宗哲毕业之后两个人同时在一个城市找到工作,本来这应该是个很好的结局,但是三个月之后,在一切的外因似乎都被解决之后,谢宗哲狼狈的逃跑了,她受不了一个人在外打拼,受不了支付租金住在一个小房子里过着单调乏味并且算不上富裕的生活,她想念家乡想念爸爸妈妈。

杜宁没有拦她,在这三个月里她们俩吵架的次数比她们在一起四年加起来还要多,实在没必要在强求什么了。

杜宁可以说是狼狈的回了家,她因为放弃工作和与谢宗哲在一起的事儿已经跟家里闹得很僵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不怨恨她的父母,她也不怨恨谢宗哲,只是她变得沉默了许多,她放弃了本来已经为她准备好的工作,现在只能再靠自己努力考进家乡一家银行工作,工作的第一年她被借调到这个城市,正好给了她与家庭想好怎么相处的缓和时间。

杜宁在偶尔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似乎她真的已经从上一段虎头蛇尾的感情中解脱了,表情总是很平静,但我很想亲亲她。

夭折的表白

是的,我总是无法抑制这种冲动,我想亲亲杜宁,却又总是不敢付诸行动。我每次从图书馆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即将入眠前的那一刻总是下定决心第二天一定要亲一亲杜宁,但是一旦杜宁真的又站在我面前,时而缄默不语,时而喋喋不休,我就真的什么也做不出来了,甚至于不敢拢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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