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嘴上明明说得那么自信满满，结果却将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就连身边的人都差点死掉，果然他不该相信那家伙的话！
“楠雄，别担心了，天空博士应该不会有事。”小泉澈也站在一旁陪着楠雄，轻声安慰着这个可能被吓到的孩子，“现在各方势力还在寻找他，说明他至少没有被抓。”
“他足够狼狈了。”齐木楠雄的声音很低，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极度不满。
搞成这副模样，就连保镖都差一点死掉，那个蠢货遇到危险就不知道开口喊他吗？只要一句话……只要空助和他说一声……
齐木楠雄的心情很不爽，死要面子活受罪，一直到现在甚至都没有给他打个电话，被四处追着跑很有意思吗？
“楠雄？”
“我没事。”齐木楠雄心中一动，说：“他醒了。”
小泉澈也听到这话立刻朝病床上的人望了过去，迦叶已经睁开了眼睛，双眼是一片金灿灿的瞳色，哪还有之前墨绿色的样子。
是美瞳，为了做齐木空助的替身，迦叶一直都戴着森林绿的美瞳。
那双金色的眼睛朝两人茫然看了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般张开了嘴巴，喉咙却发出剧痛的警告，只能听得到哈气的声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放心吧。”齐木楠雄朝迦叶说道：“空助没事。你的嗓子因为爆/炸被烧坏了，但以超能力者的恢复能力应该很快就会痊愈。”
迦叶立刻闭上了嘴巴，他相信这个人，这是博士的弟弟。
所以，他现在是被港/黑救了吗？还是……被抓了？
“楠雄，让我来吧。”小泉澈也征求着楠雄的意见，又问迦叶：“会写字吗？”
迦叶点了点头。
“看着我的眼睛。”小泉澈也走到了迦叶身前。
“澈也。”齐木楠雄却突然拉住了澈也的手，朝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说：“过段时间吧，让他再休息下。”
小泉澈也一愣，倒也并没有拒绝，点点头随楠雄离开了病房。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太宰治侧靠着椅背望向窗外，阳光从透明的车窗上掠过，轻盈的没有任何重量。
这个世界是腐朽的，仿佛铺了满满灰尘的桌面，灰蒙蒙的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伸手拢了拢袍袖，朝旁边的中原中也望去一眼，哀哀世界中，只有这一抹橘红过于耀眼了。
“你和艾克斯到底什么关系？”中原中也一边开车一边朝太宰治问，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困扰。
“我离开港/黑之后的最初几年一直都待在艾克斯那里。”太宰治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以旁观者的角度叙述，这整件事情都与他无甚关系一般，无法惊扰到这人的丝毫情绪。
中原中也微一挑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等待着太宰治继续说。
“没什么好聊的，只是个无趣的家伙罢了。”太宰治描述着他所认识的艾克斯：“那家伙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深深掩埋在淤泥里了，但是他也从没想过要抽身，反而将自己越陷越深了。”
那么愚蠢，那么无趣。
已经腐朽的人生，倒不如陷入一场永久的安眠比较好。
车速开始放缓，他们已经进入了x186街区，这本不该港口Mafia踏入的地盘。
远远地，中原中也看到艾克斯站在一群人之中，表情严肃地似乎正在训话。
“他在干嘛？排兵布阵吗？”中原中也倒是听说了这人很擅长排兵布阵。
太宰治眼神冷淡地扫了一眼，突然打开车门在车子未停稳前踏下车子，声音不冷不热：“交代后事罢了。”
中原中也一挑眉将车子停稳，同样下车朝太宰治问：“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太宰治的语调很平，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他生存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这个家伙，给自己安排了一场还算华丽的落幕。
中原中也的眉头拧了起来，冷冷说道：“既然生存的意义不在了，那就再找一个好了。”
“找不到的。”
“你帮他找啊！”
太宰治愣了一下，他淡淡看了中也一眼，又垂下眸子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以没有起伏的音调叙述：“唯有这个，我是找不到的。”
正如当年他没办法帮织田作摆脱死亡，他甚至连自己的生存意义都寻不到，又怎么可能帮别人找到呢？
“太宰先生？”两人都没有任何的隐藏，因此很快便被艾克斯注意到了，他挥了挥手遣散了手下，大步朝两人的方向而去。
看不出颓废，看不出绝望，至少在中原中也看来这家伙散发着勃勃生机，实在是和太宰治所形容的很不一样。
“太宰先生，中也先生，你们怎么过来了？”艾克斯走到了两人身前，一身黑色的风衣却格外庸散地披在肩上，明明就是一副很轻松的模样。
假的吧？中原中也又忍不住看了太宰治几眼，说什么他期待着一场死亡什么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身侧，身穿沙色大衣的人侧了侧身子。
他故意避开了艾克斯的视线，挺拔的站着，却又仿佛是被时光压垮了肩膀。
“还没有改变主意吗？”太宰治的声音很轻，像是温柔，又仿佛是小心翼翼。
前些天，太宰治来找过艾克斯，那一次会谈实在谈不上愉快。
面对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存意义的人，太宰治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依旧在对方还算温和的询问下颓然落败。
看不到阳光的日子，太宰先生应该是经历过的，如果活下来比死亡更加痛苦，经历过同样痛苦的先生可否不要再劝我了？
明明只是这样的一声询问，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
太宰治退却了，尝试抓向对方的手停了下来。
他真是个废物，以前办不到，现在还是办不到。就因为他已经看得太通透了，所以才会做不出强行拦下他的举动吧？
当日阴沉的天空与今天温柔的阳光相互交错，太宰治的思绪被艾克斯的回答拉了回来：“我酿了葡萄酒，两位要一起喝杯吗？”
他岔开了话题，却同样也回应了太宰治。
艾克斯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同时偏开身子为两人让开道路，带着他们进入了自己的赌场。
薄雾赌场被重新修缮过，旋转的琉璃房门，漂亮的墙壁浮雕，两根粗大的盘龙柱坐落在赌场的大厅两侧，一张张红木色调的赌桌一直铺设到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远方。
气派，却又是华丽而没有生机的牢笼。
再没有人跑出来喊他“哥哥”了，凯尔离开了，带走了这里所有的生气。
“今天没有营业吗？”中原中也好奇地打量着气派却空荡的赌场。
“不会营业了。”艾克斯摇了摇头，说：“以后都不会营业了。”
“那为什么……”
“就连地板都换成了凯尔喜欢的模样。”太宰治的目光落到星空蓝的地板上，地板反射着镶嵌在天花板处的明亮灯光，宛如星屑直接洒落在地面上，灯光犹如月光，将九天之上的银河拉入凡尘，为整个薄雾赌场铺设出一片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