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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43)+番外

“你还不去睡?”

“等你。”

燕戡跟着戚昔走到床边,撩起衣摆,在边上的凳子坐下。

他注视着戚昔清润的眸子,道:“周子通说孕期六个月身子重了,腿脚渐渐会浮肿。需要按按。”

戚昔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他脚往被子里缩了缩。“不必,没有肿。”

燕戡:“我看看。”

戚昔又往被子里退了退,眼中含着警惕。

他现在与燕戡的相处,能算得上是朋友,让他穿鞋已经是不得以,但还到不了让他按脚的关系。

戚昔声音平淡,眼睛微微睁大:“你回来也累了,去休息吧。”

明晃晃的赶客,但是显然,燕戡并没有听进去。

他这个人看着有富贵人家里养出来的礼义廉耻,大多时候是个君子,但偶尔藏不住性格里的说一不二与所处地位养出来的霸道。

有时候执拗得很,除非戚昔生气,不然这个人是绝对不会退一步的。

见燕戡盯着床尾,身子渐渐前倾,戚昔双腿一缩,被激得保持不住冷静。

“燕戡,你不许动手。”他冷声威胁。

燕戡:“我就看看。”

戚昔见他手挨到被子了,不免恼怒:“燕戡!”

“夫郎乖。”脚腕一烫,戚昔慌张地抖了抖。没等他反应,被子被轻轻掀开,一双腿直接露在燕戡面前。

这人已经从凳子上坐到了床上。

一只手还隔着被子看似虚虚圈住戚昔上半身,实际上让他动都动弹不了。

戚昔身子敏.感,脚是一处。被比自己体温还烫的手抓着像蚂蚁在上面爬似的。

“燕戡!”

他踢脚,气得眼尾都红了。哪里还有那清清冷冷的样子。

“在呢。”燕戡目光从白里透红的脚丫子上挪开,看着一双修长的小腿。

他指腹在戚昔脚背上按了一下,跟耍流氓似的。

见五个脚趾头猛然绷紧,燕戡轻笑一声,趁着他不注意,撩起宽大的裤腿。

戚昔咬着后槽牙,像被逼急了伸爪子的猫,一脚给燕戡踢过去。

“小心。”燕戡无奈。

戚昔脚蹬在燕戡胸口,但被踢中的人纹丝不动。还像怕他弄伤到自己似的,环住他的脚踝。

“松开!”戚昔肩膀发颤,气得不轻。

确认人现在好好的,燕戡将一双脚丫子放回被子里,又坐回来刚刚的凳子。

而被欺负了的戚昔气红了一张脸,瞪着人。双脚在被子上不自在地蹭了蹭,咬牙道:“你出去。”

燕戡凑近。“戚昔……”

戚昔往被子里一钻。

燕戡一叹:“夫郎。”

“谁是你夫郎!”戚昔眼睛都红了。

从小到长大,就没人让他这么着急过。谁知道换个地方很能遇见这种无赖。

燕戡将他被子拉下来一点,见戚昔真气得角闪烁着一点泪花,他手一顿,还是坚定伸手去用指腹擦了擦。

他放软了声音,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人。

“我们成了亲的,聘礼也给了,所以你本就是我的夫郎。我也一直将戚大公子当夫郎。”说着,他声音低落些许,“只是说了那么多次,你不信而已。”

戚昔巴掌给他拍过去。

啪的一声,脆极了。

燕戡眉心一跳,他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问:“不痛?”

戚昔的手被迫又让这无赖给抓过去,就搁在那满是粗茧的麦色大手中轻轻揉搓。

戚昔定定地看着面前镇定不已的人,深吸好几口气,好歹将潮汐般起伏的情绪压成涟漪大小。

“燕戡,我希望你明白,你三媒六聘娶的人不是我,我只是被迫坐上的花轿。要找夫人,你找戚妩去!”

燕戡将戚昔的手塞进被窝,声音含笑:“谁坐上花轿就是谁,换戚二小姐我还不要呢。”

“不生气了。”大手在戚昔的被子上轻轻拍着,燕戡的声音也低了下去,“要是夫郎不高兴,等夫郎能蹦能跳了,我站着让你收拾。”

戚昔无视他,翻个身背对着人,尽力平复最后一丝起伏的心绪。

“不要再跟我说戚二小姐,我有戚大公子就够了。”

“刚刚是我不对,我给大公子道歉……”

戚昔眼睛闭着,渐渐的也在轻拍的哄睡中陷入梦乡。

察觉到人睡熟了,燕戡无声扬起嘴角。

这已经是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守在戚昔的床边,就是在床边凳子上干坐着,他也半分不觉得无趣。

他一眼认定的人就在咫尺,怎会换成其他。

轻拍的手停下,就这么隔着被子挨着戚昔的背。鼻尖是贪恋的淡香,手心是惦记了许久的人。燕戡心上全是暖意。

又坐了会儿,他站起来,探身看着缩在被子里人。

指尖轻轻将戚昔的发丝往耳后拨了拨,露出一张养出了些肉的侧脸。

本是深沉的黑眸里此时填满了柔色。

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轻喃:“大公子,好梦。”

*

这一晚,破天荒的,戚昔没有做梦。

他一觉睡到天亮,醒的时候,床上的帘子已经被燕戡拉开了。

他闭了闭眼,又将脸埋进被子。

床边传来一声低笑,戚昔就当没听见。

赖了一会儿床,戚昔抱着被子坐起。

燕戡看着他小孩似的动作,轻轻伸手扯了扯被子。又起身拉过一旁准备好的衣服递给戚昔。

身子重了,戚昔穿衣服的动作也慢。

衣服穿好,见燕戡已经拿着足衣等在一旁。戚昔动作顿了下,又将脚伸出去。

穿好鞋子下地,戚昔漱口洗脸,跟着人去吃饭。

“昨晚睡得可好?”

戚昔脑中闪过昨晚的一幕,很快又被他强压下去。“嗯。”

“不生气了?”

戚昔转头不看他。

耳边短促一笑,戚昔微恼。

“还是这般,不想说话就转头。像个生闷气的小孩一样。”

戚昔不理他,自顾自地越过他往前走。

“慢些。”燕戡腿长,几步追上去。

一路上两人都是燕戡说得多,戚昔少话。

偶尔逼急了,戚昔才回应几声。

这人越是熟悉越喜欢逗人,烦人得狠。

不止戚昔,连阿兴都觉得自家主子骨子里有点讨嫌。

吃过饭,燕戡去书房了。耳边叨叨的人终于走了,戚昔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时间差不多了,戚昔道:“阿兴,看看种子。”

“来了来了!”阿兴找等不及了。

他将墙角的罐子搬出来,被布包起来的纸屑还是潮的。

阿兴把东西放在桌上,戚昔一一打开,里面比米粒还小的种子已经冒出了很小的白根。

阿兴小心道:“可以了吗?”

戚昔点头:“可以了。”

“拿几个破了地陶罐或者盆来,都装满土。”

“嗯?不直接下地吗?”

戚昔:“再等等,等它们成苗之后种下去好成活一点。”

阿兴皱了皱鼻子:“我们大营种地,种子都是打了坑就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