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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120)+番外

好在燕家军又来了。

扯远了,反正就是……今儿这个年看样子不好过啊!

往年这会儿街上都跑着小孩了, 偶尔还有炮仗声传出来。大家也赶在天黑之前出去上上坟, 一年末尾了,烧点纸钱给地下的先人。

可战事焦灼了这么久,大家虽相信燕家军, 但也忐忑不敢四处走着给人添乱。

外城那边守着,斜沙城城门上也站了密密麻麻的将士。

大家伙也各个望着北边, 没人有过节的心情。

“郎君,这边屋子贴对联吗?”阿兴拿着对联过来。上面的墨汁瞧着刚刚干透, 字不像是阿兴的字。

戚昔竖抱着燕小宝, 目光落在那团圆二字上。过会儿他收回视线又摇了摇头:“算了。”

阿兴见他眉间的皱纹这两个月都快皱出来了,宽慰道:“郎君你放心, 主子定是没事儿的。”

戚昔点头,脸上也不见笑,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怕阿兴担心,他起了话:“这对联谁写的?”

“周子通。”

“他回来了?!”

“回来把府上的药草都拿空了。看今日除夕但府里空荡荡,写了几副对联叫我贴上就又走了。”

戚昔沉思片刻,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这会儿回来可能是燕戡那边想报个平安,毕竟人还有闲情逸致写几副对联。但正常人一般会想准是军营里的药材不够用了,战事吃紧。

“他倒有闲心。”

“也不能白费他这一番功夫,贴吧。”

阿兴一笑,重重点头:“诶!”

“汪!”大黑狗也乐呵,中气十足跟着叫。

小黑现在是大黑了,站好了有戚昔的大腿高。他甩着尾巴跟在戚昔身边,人走它也走,人停它也停,很有灵性的一条狗。

冬日站在门边也冷,戚昔抱着奶娃娃又回屋里去。

燕小宝坐在他腿上,大黑紧挨着脚下。

这狗不是尾巴搭在人脚背,就是脑袋搁在脚边,反正就是要挨着你一点。

等它舒坦地坐好了,眼睛就会上瞥,眼白露出大半,专注地看燕小宝。

至于燕小宝自然被大狗吸引,那小胖腿像螃蟹一样往旁边走着,硬是要往大黑背上踩。

小家伙又大了不少,一身蛮劲儿。戚昔带他经常制不住他,被弄出一身汗。

他被小娃娃闹得累,巴掌拍在他小屁股上:“小狗娃,你爹怎么还没回?”

“啊呀哒!”小孩脚丫子踩到了大黑的背上,乐呵呵地摆手。胖胖的手腕上红绳挂着金如意,肥肥软软的。

坐了一会儿,阿楮过来找燕小宝玩儿。戚昔就将他放在摇篮里,由着他俩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今日没下雪,院子里也清扫过。

阿兴端了凳子,拎着长长一条对联站上去,沿着门框仔细贴上。

戚昔出来给他掌着凳子,道:“常河他们今晚过来吃饭吗?”

“店里人虽然没以前那样多,但要是有下馆子的会喝到很晚。所以他们说不过来了。郎君你进屋里去吧,外面冻人。”

“我在屋里呆了一天了,起来站站。”

两人配合着将几副对联贴完。这晃眼一看,才有了几分过年的样子。

戚昔从天亮守着到天黑,等吃年夜饭了,依旧是阿楮、阿兴以及他自己三个人。

燕戡没回来,这个年就这么过了。

天冷,雪越来越厚。早上不铲雪,第二天能埋了半个墙壁。

随着角落里的雪堆越来越高,又化得越来越矮了。二月,这场战事终于收了尾。

“打赢了!打赢了!草原部落被大将军赶出了草原北五十里地!”

捷报传来,斜沙城的百姓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打完了。

将军府里,在床上玩儿的奶娃娃已经能从床头爬到床尾。戚昔将他戳倒,奶娃娃就躺着冲着他笑。

两个小酒窝深深的,小包子像沾了糖粒子的糯米团子,也变得甜滋滋。

戚昔瞧着他上下齐整的小门牙,给他擦干净嘴角的清涎,轻声道:“你爹要回来了。”

“哒!”

“不是哒,是爹。”戚昔眼尾一弯,也笑了。

*

知道打赢了,燕戡也没事儿,戚昔放心不少。

雪开始化了,之前耽搁的建工坊的事儿也该提上日程。

建造工坊需要找专门的泥瓦匠。从砌墙到上梁、铺瓦能拉出一个营造队伍来。

城里这样的队伍多,戚昔走访了几家,最后选定了一家在城里做得不是最久的,但技术最好、口碑也不错的。

二月初七,宜动土。

地上的雪还没化完,西边的房子就开始建了。

戚昔每日去那边看一眼,然后又去铺子里看看小孩最近的功课,再教燕二婶做几个菜。

现在几个相熟的邻居也都知道他住在亲戚家去了,所以戚昔每回从那边离开的时候也不用遮遮掩掩。

下午,他从宅子的后门进去。又带着小崽崽消耗掉他一身的精力。

天黑了没一会儿,自己也跟着困了。

住进将军府之后戚昔渐渐做梦少了,尤其是燕戡在身边的时候窝在他怀里。身边好似铸起了一座围墙,他安稳地待在墙里一觉从天黑睡到天亮。

前些日子提心吊胆,晚上没怎么睡安稳。这会儿精神松弛下来,就是燕戡不回来他的睡眠质量也比以前提高了不少。

夜色浓重,燕戡骑着马抹黑赶回来了。

他在另一个屋子洗澡,用澡豆狠狠搓了搓身上,洗去一身尘土跟血腥味道,然后才推开正房的门。

室内没点灯,但燕戡能畅通无阻地走到床沿。

他见到床上鼓起的被子,笑了笑,又撑着手低头细瞧戚昔的脸。好像瘦了点。

往常一点动静就惊醒的人现在也没醒,他轻轻掀开被子躺上去,侧身向里将戚昔往怀里搂。

鼻尖贴在了那头青丝上,燕戡才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疲惫的眼睛。

这一仗之所以打这么久,有敌人难缠的原因,也有他想好好伤他们元气让斜沙城安宁个几年。

好在事情不出所料。

他安抚好了将士,这才回来。

燕戡单手搂着戚昔仍觉得不够,他干脆搂着人的后腰跟脖子将人抱放在自己身上。

戚昔睡得再熟也被他折腾得醒了。

身子底下硬邦邦的,他趴在燕戡身上硌得慌。

“你回来了。”戚昔低语,因着困顿声音软乎乎的。

“夫郎有没有想我?”燕戡贴着他脖颈轻蹭,长臂将人整个圈紧。像树藤绞杀一般,不分你我。

戚昔咕哝:“我想睡觉。”

燕戡嘴巴一瘪,转瞬眼里笑意有浓厚了几分。“我抱着,夫郎睡。”

“想下去。”

“不让。”

戚昔拧眉。他闭着眼睛偏了偏头,侧脸枕在燕戡胸口。

睡身上就睡身上吧,就当睡了张硬床。明日起来定有人会比他更难受。

冬日本就适合贴着这个大火炉,盼了许久终于回来了。戚昔还是忍不住有一点欢欣,抬手圈住燕戡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