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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定婚龄(36)+番外

秦见感到抓着自己衣襟的手紧了几分,他略略沉默,不想伤了晓晓,可胸中的怒意怎么压也压不住,他翻起眸子直直地望向女人:“让我将晓晓领回去,你就不怕秦铁峰会对她不利?”

“他不是中风了吗?”女人不以为意,“把他关起来不就行了。”

言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骇人的光芒,“要是过几年他死了,那房子不就是你们兄妹的了吗?到时候你妈出狱了,晓晓的爸爸再回来,你们一家人不是可以团圆了吗?”

秦见的戾气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他用舌头磨了磨牙齿,眯起眼睛,像复仇的头狼一样盯住敌人的脖颈:“团圆?你是指你弟弟林生破坏了别人家庭之后的团圆?还是骗白荷为他顶包入狱之后的团圆?亦或将亲生女儿狠心扔下自己跑路的团圆?”

女人被呛得一哽,她扁了扁嘴翻了个白眼:“你妈当年是心甘情愿跟着林生的,给他顶罪也是毫无怨言的,怎么到你嘴里都成了我弟弟的错了?”

她哼了一声轻嗤:“你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姓林还是姓秦可不好说,怎么还护上秦铁峰那个老王八了呢?”

“你他妈再说一遍!”秦见立起眼睛凶兽一般地冲了过去,吓得女人连滚带爬的从椅子的一头退到了另一头。

“...你...你急什么?看看把晓晓吓的。”女人连忙用晓晓做挡箭牌。

“...晓晓”秦见回头一看,女孩儿瘦削的身子缩在了椅子深处,下颌紧紧地贴着胸口,垂着头不知哭了没有。

秦见深吸了一口气,换掉了脸上狰狞的表情,蹲在晓晓面前低声说道:“晓晓别怕,哥哥...哥哥我...”

女孩儿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睛轻轻问道:“哥哥是不愿意和晓晓一起生活吗?也不愿意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吗?”

秦见看着座椅中蜷缩着小小一团,不由得想到两年前初见女孩儿时她的样子。

第一次见面是出于难言出口的——妒忌。

两年前,林生的生意出了问题,他在账目上作假被人举报到税务局。因为涉嫌侵占国有资产,公司的法人被依法起诉。而直到这个时刻大家才知道,林生公司营业执照上法人一栏白纸黑字写的竟然是白荷,一个连初中都没念完的女人。

一系列司法程序走完,白荷被判入狱服刑四年。

宣判那天,秦见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去法院。庭审现场不允许未成年进入,他就蹲在门口,每当有人走动就伸长脖子往里看一眼,却始终没看见旁人口中的“婊子”,律师嘴里的“傻子”。

不是什么疑难案件,庭审只在宣判前休会了十五分钟。秦见蹲在不起眼的角落,听到了两个西装革履的律师,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骂女人“傻子”。

“明显就是让她男人给坑了,把罪名都推到她的脑袋上。我给过她申辩的机会,可那女人不知喝了她男人多少迷魂汤,咬紧牙关不吐口,就是个傻子。”

“长得还不错,可那又有什么用?在监狱里待几年,鲜花也变成老黄瓜了,再出来,她那个男人还能要她我倒立走路。”

烟蒂按在垃圾桶上,残余的烟雾熏得秦见眼睛生疼。

没一会儿,法庭大门开启,女人被两个女警压了出来,她带着手铐,目中空洞,脚步虚浮,由秦见身边而过,并未看到自己的儿子。

“妈!”

秦见好几年没这么叫过女人了,即便她以前也来看他,给他偷偷留钱,但“妈妈”这个字眼像是随着那年女人转身离开,被剔除出了男孩儿的人生字典。

可此时,秦见心中像是有一股压不住的悲恸,促使着他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妈。”

“晓晓!”

女人忽然回身,像回光返照一般,空洞的眸子亮了起来,她目光四处寻找,最终惊讶且失望地落在了秦见身上。

“...见见?”女人迅速转身将手铐藏了起来,扭着头说,“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其实少年的声音和稚嫩的童音相差甚远,听错的几率不大。但可能是那声“妈妈”触发了女人思念幼女的神经,下意识的便回了一声“晓晓”。

女人被带走了,那是秦见最后一次见她,也是他最后一次喊“妈”。

辗转几个夜晚,秦见还是寻去了城中村,他知道那个叫“晓晓”的女孩被林生寄存在久居这里的姐姐家。

他对自己的这份嫉妒嗤之以鼻,却阻止不了双腿在破败的房舍间四处游走,直到遇到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肮脏的、怯懦的,长着和女人一样的笑眼却垂着泪的,叫做“林晓晓”的女孩。

从此女孩儿有个“哥哥”,秦见有了家人。

医院中,秦见咬着腮帮子中的软肉逼迫自己软下声来,他蹲在女孩面前与她平视:“晓晓的爸爸妈妈不是哥哥的爸爸妈妈,但晓晓永远是哥哥的妹妹。”他将女孩儿挂在睫上的泪珠擦掉,覆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晓晓乖乖的,再等哥哥一年,哥哥存了钱就把你接走,我们生活在一起,谁也不要好不好?”

“好!”女孩重重的点头,伸出没受伤的手,“哥哥不能骗人,要拉钩。”

“好,拉钩!”

......

最近,还发生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秦见开学直升了初二。

男孩儿曾休学两年,因而以15岁的“高龄”还霸占着小学鸡的名额。休学的原因不难猜,喝酒成瘾的秦铁峰醉后只做两件事,发疯似的找秦见和发疯似的打秦见。男孩儿为了躲他常常流浪在外,无奈休学了两年。

今年,按照新出台的教育政策,就学人数不达标的村镇学校将进行就近精简合并,因而生源不丰的新发镇中学为了不被“削藩”疯狂敛人,连秦见这种“高龄”生源也不放过,统一组织做了摸底测评,成绩不错的直接按年纪升入了中学。

秦见离开小学那天,方斐和刘祥都掉了几滴猫尿。三个人偷买了几瓶啤酒在秘密基地指天誓心:一日兄弟、终身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两个小学鸡的声音震耳欲聋,秦见一脸无奈,偷偷翻了个白眼后,酒瓶子一撞,大喝一声:“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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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了,散花!!!

今天这篇幅够意思吧,啦啦啦~

第35章 你什么时候谈对象?

“岁月苟延残喘,生活如此操蛋。”

宋城南拿着语文试卷翻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老师办公室角落的秦见。

男孩儿双手背在身后,低眉臊眼的看着还算规矩,只有宋城南知道那被浓密鸦羽挡着的是怎样近乎轻慢的满不在乎。校园里文绉绉的风轻轻划过枝头,斑驳的光影透过窗子在男孩儿脸上浮动,明暗交错间晃动着他青涩又锐利的俊美。

“马上就要高考了,写作文还这么不着调。”语文老师拢拢散落的头发痛心疾首,“作文让他写‘岁月缱绻,葳蕤生香’,他给我写苟延残喘,如此...那什么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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