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惑世姣莲(50)

“夕莲,原谅我……”

司马昭颜轻轻拍着她的后肩,像韦娘那样悉心。

“是我……该请求原谅的那个是我……”夕莲一面呢喃,眼前不断浮现年少岁月的点点滴滴。那些欢乐、那些笑声明明都是真的,可结果为何是假的?他的孩子都出世了……他还利用她对付司马昭颜、让她变得十恶不赦!

昭颜静静拍着她,直至她疲惫入睡。

一旁的韦娘才终于松了口长气,戚然起身出了内殿。她受够了,这样的煎熬究竟何时才能到头……

昭颜命人打来热水,亲自拧了锦帕,轻柔替夕莲擦去满脸的泪痕。他强求的两次欢爱,缱卷了相互的尊严,扭曲成那样丑恶狰狞的脸孔,她会原谅吗?她能忘记吗?

他渐渐褪去她的衣物,为她擦拭胳膊、后背、腿脚……还有高高隆起的肚子,他笑了笑,至少他们还有个孩子呢!他伏在她肚子上,轻轻唤着“曦”,这是孩子的名字,他早就取好了,他叫司马曦。

“琴儿、不要!”夕莲又从噩梦中醒来,泪水涟涟。

“没事,是做梦……”昭颜轻声安慰,“别哭,他会不高兴。”

夕莲望着床顶的金色莲花,不敢眨眼,好似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一片血红。琴儿是剖腹的,一定流了好多血!她闻见了,那样腥……

昭颜的下颌顶在她额头,轻声道:“夕莲,不怪你,是他们要害、害人,不是你。”

“是我害的,琴儿一定会怪我……”她止不住颤抖,抬头对上昏暗中他熠熠发光的眼眸,“还有你,你也怪我是不是?所以你……将我送去乌镜台,我活该的,应该在那里关一辈子!”

“不。”昭颜一手捧住她的脸,“不是、不是你的错!”

如果当时他不那么冲动,认真查过以后再处理,或许他们不会落得这样……

她的脸在暗处,飞扬的眼角却折射出悲痛的悔意。

帐外只有一盏灯,透进朦胧微弱的光,他听着自己狂烈的心跳,低头覆上她的唇,汲取莲香。

他想弥补,乞求她原谅、乞求她遗忘……

他摸出枕下的红绡,遮住她的眼,因为那目光太晶亮,照得他羞涩无比。

夕莲轻喘,止住他探入她衣襟的手,“不要……当心孩子。”

“我会小心……”昭颜无所顾忌笑了,反正笑得再傻,她也看不见。触到她的身体,他几乎抑制不住迫切的欲望,却又想为她带去更多的欢愉。

夕莲招架不住,迟疑问:“真的可以吗?”

他自小在御书房里窝着,几乎将大褚书库中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历代传下的这类书尤其多,他轻咬吻她的耳垂:“放心,我比你……还在乎他。”

意乱情迷……她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坚硬的节奏如此奇妙,在她身体里泛滥、泛滥成灾。不知究竟哪处来的潮水,将她淹没得快要窒息,于是发出呼救般的呻吟,她微微抬起手臂、张开五指想从空中抓住什么……

柔若无骨……仿佛连大地都失去了依托,他在柔若无骨中堕落、在莲花香气中迷失。他全心全意要从她身上磨灭曾经的罪恶,烙下新的印记。要向他们的孩子证明:看,你父母原是相爱的,他们是如此深爱彼此……

她的呼吸急促到了极致,禁不住一阵战栗,任性哭喊着,“昭颜、昭颜!救我!”

他低吼出声,身子僵直,十指插入她的指缝紧紧交缠。

床帐中弥漫着一股新的味道,夹杂了他和她。

红绡下,她的眼眶湿润通红,手指还紧紧扣在他手背,渐渐平复声息。

“皇上,娘娘怎么了?!”

帐外响起福公公急切的声音,昭颜堵住夕莲半张的嘴,哭笑不得,“没事,出去。”

他的声音因□略显低哑,福公公当即反应过来,暗自懊恼,自己在皇帝身边当差多年,竟犯这样的错误!也不答话了,悄悄退了出来。

夕莲自己扯去了红绡,直愣愣望着昭颜,他额前几缕发散落,略湿。

她怯怯说:“放开……”

昭颜抿嘴一笑,抽身而出。夕莲不知如何面对他,索性将脸埋了起来。

他从后面搂住她,拥衾共枕,方才的欢愉还在身躯四肢游走。他温暖的手掌覆在她腹部细细摩挲,夕莲舒心闭上眼,感受后背一大片炽热的肌肤,原来这就是肌肤之亲……她浑浑噩噩睡去了,很香甜。

司马昭颜走出御书房,脑里还在回想右相大人说的话,迎头撞见在门外踟蹰许久的福公公。

“有事?”

福公公笑眯眯应道:“哎,皇上,方才太医来为皇后请脉了。”

昭颜停下脚步问:“她怎么了?”

“没,皇后很好,胎儿也很好!”福公公笑答,又支支吾吾,“只是,太医提了点意见……”

福公公说话一向迂回,昭颜猜,这话一定非常难说出口。“说罢。”

“呵呵……太医大人只是建议,皇后虽然身子底不差,不过怀胎中还是不要太激烈的好……”福公公轻声说着,不敢直视司马昭颜。

“哦?”昭颜嘴角含笑,“太医……怎知?”

福公公赔笑道:“昨夜不是记档了么……”

司马昭颜斜了他一眼,“记档?孕中记档?”

福公公捏了把汗,还是如实道:“是奴才告诉太医的,奴才有责任向太医院报告皇后的情况……而且奴才也关心龙胎,这个……皇上可以招幸嫔妃,广施福泽,让皇后好好养胎……啊,不!”福公公只是顺着太医的话说,忽然反应这话不对,赶紧闭了嘴。

昭颜笑得双肩抖起来,向来精明的福公公也有糊涂的时候,招幸嫔妃,不是找难受么?他拍了拍福公公的肩:“放心,朕、自有分寸。”

福公公长吁口气,皇上少年老成,懂的事也格外多,希望他真的有分寸吧!

夕莲整日都躲在内殿,自从太医说了那句话,她羞愧难当,再也不想出来见人了!她一手捧着没绣完的小肚兜,心烦意乱,捏着针无从下手。

“为何不用膳?”司马昭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夕莲将手里的东西一扔,匆匆爬上床去,一边盖上被子一边对韦娘说:“我睡着了,就说我刚睡着!”清晨她也是装睡,等司马昭颜上朝之后才起来。

昭颜掀帘而入,探头看了看,问韦娘:“她……怎么了?为何不用膳?”

韦娘只好答:“刚睡着。”然后退下了。

昭颜拨开羽帘,见她的眼睫闪了几下,温柔说:“起来用膳。”

见她没反应,昭颜俯身在她唇上轻啄,夕莲猛地睁开眼,红着脸推他:“不要,你去找别人吧!”

“别人?”

“秦昭仪、什么昭仪的都行,反正别来烦我!”她横眉竖眼,嘴撅得老高。

昭颜揽过她的肩,“君无戏言,忘了?我只要你一个……”

夕莲满脸委屈转过头正对他,“太医说了,我要劝皇上广施福泽,让皇室子嗣兴旺才好!反正秦昭仪你也要了,不如再多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