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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合(70)

右边的牢里蔡忠忽然的睁开眼,手动了动,发出铁链碰撞的声音。

齐筝往右边看了一眼,道:“就算我说是,你也不信是不是,那你拼了命要这个答案做什么?”

“对,我不信,所以我要你说实话,”赵如月十指抓住铁拦,冲着齐筝道,“你知道吗?我现在知道你在乎什么了,你在乎一个人是不是?齐筝我现在接近她很容易,你信不信,只要我使点手段,我就让你也尝到阴阳相隔的味道。”

齐筝听到这句话,双眼忽然暴张:“你敢。”

“那你说实话,五哥是不是叛徒?”这是她三年的执念,她不信自己的爱人是叛徒,但所有人都跟她说是他背叛了红衣道人,整整煎熬了三年,三年里她不止一次的向齐筝证实,但齐筝都未回答,而她也莫可奈何,现在终于他无路可退,她非要让他说实话。

齐筝嘴巴张了张,还没说话,隔壁的蔡忠却忽然笑了,笑声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问话被打断,赵如月很是愤怒,冲他吼了一声。

“我笑姑娘太执着,就算他告诉你你口中的五哥不是叛徒又如何,全天下仍是认定他是叛徒,有什么用?”

“我不管,全天下怎么看不重要,只要我知道五哥是无辜的就可以了。”

“那你信不信他是无辜的?”

“信。”

“那还用问别人吗?只要你相信就好。”蔡忠初时的声音有些尖锐,此时竟然柔和下来,眼睛看着赵如月。

赵如月有瞬间的恍惚,她似乎想到什么,忽然跌跌撞撞的跑到蔡忠牢门口,冲着蔡忠道:“你是谁,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你不要躲在暗处,走过来让我看清楚。”

蔡忠却捂住脸:“我只是你那天口中的怪物而已。”

赵如月想起那天那张扭曲的脸,原来是他,心里失望,望着暗处的人影,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你方才的声音真像我五哥。”

她只是这样低低的说了一句,蔡忠的身体却跟着颤了一下,然后隔壁牢中的齐筝忽然的咳嗽,这次咳得异常剧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猛然被点醒,他忽然知道自己看着隔壁这个蔡忠时为何有异样的感觉,没有错,他像一个人,像赵如月口的中五哥,沈冥,这个想法让齐筝有种神形俱裂的感觉,人剧烈的咳起来。

“你是说,那五人问斩前夜有一人逃脱了?”熊莲看着眼前喝得半醉的老头,好不容易他在太原城外的那群灾民中找到了他,当年曾是看守巡抚大牢的牢头。

“可不是,那牢里竟然挖了个地洞,直接通向牢外,那还是以前的囚犯挖的,结果还没等挖通就被砍了,茅草盖着谁也没发现,结果就便宜了那个越狱的人。”老头自己给自己倒了酒,口齿不清的说。

“但那天问斩的分明还是五人。”

“是五个人,不过有一个是替死鬼而已,巡抚大人怕担责,便找另一个死囚顶替,又怕他乱喊,行刑前割了他的舌头,反正都是蓬头垢面的,谁又能认出谁,后来头被挂在城门上也是这样,一团血肉模糊的,根本没法认,所以就蒙混过关了,”老头说到这里很是得意,“为此我虽然丢了职,却得了一大笔钱,是巡抚大人的封口费,不过拿了这封口费就得死,我那几个兄弟钱还没花,第二天就被杀人灭口了,幸亏我机灵,逃出了太原,要不是现在旱灾,我是绝不会再来这太原城。”

熊莲听着,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看着老头一口口的喝着酒,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我听人说在招出红衣道人的前夜有个穿了斗篷的人入过天牢,结果第二天红衣道人就被抓获,那人是谁?”

“穿斗篷的人?”老头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嘿嘿”的笑,手指点着熊莲道,“我记得,我那天带的路,掌的灯,你可算问对人了。”他说着凑近熊莲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熊莲的表情顿时变了。

又开始下雪,孔不二将伞递给院门口的守卫,眼睛扫过那守卫的手,似乎并没有半点停留就移开了,然后匆匆进了屋。

守卫收起伞靠在一边,右手的地方少了根手指,用黑布包着。

屋里燃着火炉温暖异常,陈薇裹着轻裘,低头看着书,看到孔不二进来,放下手中的书,想坐起来,被孔不二按住。

对着火炉暖了暖手,孔不二才走上去,拿过桌上的书看了一眼,竟是陈薇的父亲陈鸿儒当年写的论著,当时很多文人争相阅读,陈鸿儒被判为红莲教奸细后,这书也被禁了。

陈薇笑着道:“以前我一直恨父亲做人太刚直,太不会还转,才会招来灭门之祸,所以他的书我从不看,觉得定也是那些道理,但现在细看却不是那样的,父亲很有才情,想法天马行空,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其实并不古板。”她说着手轻轻的抚过书的封面。

孔不二若有所思,其实陈薇的想法他也有过,他随陈鸿儒学习时,曾以他为榜样,想着以后成为他那样的人,但后来陈鸿儒撞死在皇庭之上后,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妄死其实毫无意义,如果他真的成为陈鸿儒那样的人,是否也会同他一样,所以从此之后他再不做学问,每天和一帮纨绔弟子在一起鬼混,便成了现在的样子。

但那已是很久前的事,他是极聪明的人,很多事是对是错,是否有意义,不用别人教,他自己心里自有一杆秤。

想到这里,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拿过陈薇手中的书往旁边一扔,将陈薇一把抱起坐在自己腿上,用力亲了一下她的脸,流里流气的道了一声:“真香。”

陈薇笑着伸手理他的鬓发,他就凑上去亲她的手,两人闹了一会儿,孔不二头埋在陈薇的颈间啃了几下,然后没来由的,忽然道:“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门口的守卫?”

陈薇整人僵住,半天才道:“你怎么知道?”

孔不二不答,笑了笑道,“我很奇怪,他怎么与齐筝有联系?齐筝被关在天牢,他代替同屋当狱卒的兄弟给齐筝送饭,那饭里有纸条。”

“写的什么?”陈薇皱起眉。

“被齐筝吞了,并没有看到。”

陈薇眼神闪烁着,似极力的思考着什么,半晌,她忽然抓住孔不二的手,道:“不二,三年前的红衣社的事,我一直有个怀疑,我……。”

她还没有说完,门外忽然有人敲门,然后是孔有力的声音:“是我。”。

孔不二放开陈薇,站起来开门,孔有力站在门口,并不进门来,看到自家兄弟,凑近他轻轻说了一句:“老黑醒了。”

☆、真相

老黑醒了。

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到孔不二进屋来似乎想笑,但因为几天的昏迷让他的肌肉僵硬的只是轻轻扯动了一下。

“你小子真算命大,”孔不二上来就是一句,没心没肺的往老黑的床边一坐,然后盯着他,“能说话吗?我有话要问你。”

老黑点点头,挣扎着想坐起来,只是没有力气,试了几下,孔不二也没有帮他的意思,却问道:“你到底去了京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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