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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合(52)

“天助我也!”他大叫一声,回头对熊莲道,“熊二公子,你当真神算啊。”

熊莲只是淡淡一笑,看着手中那把方才插在孔有力胸口的匕首道:“我还想看看你家夫人的伤势。”

孔不二顿时一怔,盯了熊莲半晌,好一会儿,转头看着窗外,道:“随你。”

熊莲走过去,将那匕首扔到窗台上,极低的说了一句:“你其实心里都明白,何必为难她?若她真有心杀你大哥,刀上为何没使毒?还为何故意偏了几寸?”说着经过他,往关陈薇的大牢而去。

雨很快将齐筝的衣衫淋湿,他坐在马上,看着城外那些本来已经被鼓动的热血沸腾的灾民,却因为这场雨而忘了原来的目的,在雨中疯狂的欢呼,甚至有人开始开兴的大哭。

溃不成军,他想到这个词,虽然那些灾民本就称不上军队。

“主人,怎么办?”旁边的人问他。

他沉呤了半晌,道:“按兵不动,再择良时。”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看都不适合攻城。

那人点了点头,转头向手下人吩咐去了。

齐筝伸手接住几滴雨,人开始轻轻的咳嗽起来,今天似乎都不顺利,先是卿卿离他而去,现在又忽降大雨。

“主人,找一处躲雨吧。”看他咳得厉害,手下人道。

他点点头,下了马,站在旁边的一处檐下。

今夜本该是场杀戮夜,当是血流成河,可惜未成,不知怎的,他并不觉得很失望,反而觉得庆幸。

谁又能说,这场大雨他没考虑到呢?

熊莲点了陈薇好几处穴道,又用内力护住了她的心脉,才让她终于不在咳血。

大牢里因为这段时间的大旱,还算干燥,光线却极暗,熊莲手搭着陈薇手腕上的脉,看着陈薇由苍白转为微微发灰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她似乎极冷,不由自主的发着抖。

熊莲叹了口气,从身上拿出一绽银子,扔给外面的狱卒道:“找件绵衣,再找一床厚被子来。”

狱卒捡了钱,高高兴兴的走开了。

陈薇终于睁开眼看着熊莲,她不太清楚他为何会与孔不二走在一起,也不能分辨现在的照顾是孔不二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她本来不想问,因为本是抱着一死的,但现在这个人却不让她死。

“你救我做什么?”她极轻的说了一句,气息极弱。

熊莲看看他,轻笑了笑:“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

她确实是不能多说话,她只说了一句,便觉得气血上涌,又要咳起来,于是她真的就不说话,闭上眼。

不一会儿狱卒果真拿了绵衣和被子来,还是干净的,熊莲用被子将陈薇裹住,见她还是发抖,便透过搭着她脉的两指缓缓的输真气给她。

走到看到的脸色从死灰转成苍白才微微松了口气。

手没有松开,人同时坐下,靠在身后班驳的墙上,道:“孔有力这掌果然了得,我今天得看着你,若今夜没事便是得救了,”

陈薇感觉有股暖意自她的腕上输导到全身,她知道那是什么,她不由的又想问熊莲,为何要救她,她方才觉得那可能是孔不二的意思,但舍了真气求她,应该不是孔不二说了,他便会救的,她搞不懂就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救。

“将你安排到孔家人身边的应该不是齐筝吧,因为如果是他安排的他就没必要再将你夺回去,而今天想到这一招的人显然够狠,却的确有效,只可惜你没他这般狠。”坐了一会儿,熊莲看着牢中晃动的烛火,道。

陈薇仍是闭着眼,似睡着了。

“但这一招虽狠却并不高明,你在孔家安插了这么久,并不是为了今天要杀孔有力,这样做未免目光短浅,白白毁了你这个棋子。”他最后提到了棋子,陈薇睁开眼。

“其实我见过你一次,三年前也是在太原,你当时是齐筝的妻,你与他在太原城里一起看花灯,猜对了一盏花灯上的灯迷,那灯迷的迷面恰巧是我出的,我送了一朵我自雪域带来的莲花作为奖品,你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清楚,当时你的笑胜过那朵绽开的莲。”

“我记得。”陈薇却忽然道。

熊莲怔了怔,停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但半年后红衣社五位当家四人被抓,不过几日我师父红衣道人被那四人中的一人出卖也被抓,那四人中有一人就是齐筝,你当时的丈夫,事隔三年,又是那么巧,你摇身一变成了孔家三公子的夫人,而孔不二又是来消灭红衣社的,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与三年前那几位当家之事有关。”

她说完停下来,看着陈薇,陈薇嘴角微微的扯了下:“你猜的没错,确实是我通过对齐筝得知了那四位当家的行踪,告知了朝延。”她说的极平静,却用力的喘了几口气。

熊莲脸色变冷:“所以你当时就已是一颗棋子了,到底是谁指使的你,我相信决不是今天让你杀孔不二的那个人。”

陈薇嘴巴张了张,忽然的咳嗽起来,熊莲一只的忙贴在她的背上,更多的真气灌进她体内。

“原来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你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陈薇咳了半天停下来,“我不会说的,并不是为了让你继续救我,而是不能说。”

“他以什么来要挟你?”

“没有要挟我。”

“没有要挟你?如果全是自愿,你今天杀孔不二便不会手下留情。”

陈薇闭上嘴,同时也闭上眼,显然不想再说。

熊莲看着她,不自觉得又想起三年前她手捧莲花时的笑容,与现在冷漠,到底哪个才是她?

他让她躺下,听着屋外的雨声,道:“我会让你活下去,所以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天已经很晚,孔不二抱了个枕头,踢开自家大哥的房门。

孔有力还未睡,只是有伤在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被孔不二一吵,睁开眼看着自家兄弟:“老三,有何事?”

孔不二也不说话,将枕头往孔有力床上一扔才道:“一个人睡不着,找你一起睡。”说着就躺下去,占了半边床,妈的,满屋子,满床都是陈薇的气息,叫他怎么睡得着?

孔有力多少能猜到他的心思,没说什么,跟着也躺下。

听着外面雨声,两人都不说话,半天,孔不二道:“现在是冬日,这场雨下下来,好坏参半,估计明天就会有大批灾民冻死的消息,其实是现在正是打开城门的最好时机,灾民仍处在降雨的兴奋中,前段时间的积愤消失大半,如果开城最不会引起大乱。”

“但如何安顿?无法安顿事得其反。”孔有力提醒。

“所以熊莲此人真是只狐狸,”孔不二又一下子坐起来。

“你放心,我已经照你的意思,安排黑衫军,从巡抚及太原知府那里要了足够的人力出城去搭建避雨的草蓬,绵被及粮食也已经尽量多的送去了。”

孔不二点点头,却又叹道:“那只是城外的灾民,全山西呢?这桩好事如果给红衣社做了,那些灾民会更偏向他们,皇帝小子不给一钱一粮,这真是难办。”说着手有力的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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