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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合(20)

他猛地睁开眼,然后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啊!”人骤然坐起,身体向床内猛退,盯着床上的人。

谢怀青。

谢怀青裸着上身,躺在那里,表情很是尴尬。

他速又低头看自己,脸顿时绿了,他也没穿衣服,掀开被子看下面,下面也没穿裤子。

这是怎么回事?

“谢怀青,谢大人!”他扑上去想掐死他,“你他妈,有这个嗜好也别找我。”也不管自己正全裸着,双腿也一同上去踢他。

“这会儿有力气了。”床外有人凉凉地说了一句,他手上动作一顿,看过去,却是赵如月靠在一旁看着他们。

“是你,肯定是你干的好事,”他一脚踢开谢怀青,就这么光着身子下床去了,“小爷我给你好脸色,你这样对我?”

赵如月仍是笑着,一双眼在他身上看了一转,最后落在他的脸上,一只手伸过去摸他的额头

他一下子拍开,四处找自己的衣服。

“没发烧了啊,怎么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赵如月看着他道。

他一顿:“记得什么?”

“你被人打晕扔进河里的事啊。”

“扔进河里?”他是记得自己又被打晕了一次,却原来是想让他这种死法。

“还是谢大人将你从河里捞上来,不然以我的力气绝对是没办法的,秋夜水寒,你发起了高烧,是他舍身救了你。”所谓的“舍身”就是这般光着身子,赵如月转头看看人床上慢吞吞起来的谢怀青,看他整个人因她的话明显一僵。

“放屁,”孔不二一把扔掉刚找到的衣服,指着床上的谢怀青,“那是女人的事吧,他一个男人凑什么热闹,奶奶的。”他早被这种乌龙事气疯,指着赵如月破口就骂。

赵如月倒是气定神闲,看他穿上衣服,道:“我舍身救你那是不可能的,叫这院里的其他姐妹来自然也不安全,止不定哪个就是红衣社的人,既然谢大人将你从河里救上来,不如好事做到底,”赵如月拿的外袍给他,继续道,“不过,孔大人,你该气的不是这件事吧,气的是谁将你扔进河里,是不是被打晕两次,脑袋打坏了?”

孔不二瞪他一眼,接过外袍穿上,往旁边椅子里一坐,眼睛看着还在尴尬,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谢怀青,赵如月以为他终于去想正题,却见他忽然拿了桌上的茶杯朝谢怀青扔过去:“你他妈不就在这里躲了几天,怎么这娘们儿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幸亏没有真的往谢怀青身上扔,却似乎解了气,看着赵如月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你还知道吃,”赵如月在他旁边坐下,看他脸色道,“看来你对你家娘子的一往情深是假的,自己脱险了,怎么不想想你家娘子现在怎么样了?”

孔不二一怔,也不吭声,看到桌上的糕点自己抓过来咬了一口,三两下就吃完,又抓了另一个来吃。

赵如月觉得他脸色不太对,看看还坐在床上的谢怀青,却听到孔不二终于说话:“她热不到冻不着,不会有事。”

“她是我的妻,四年前成的亲,三年前不得已分开,一年夫妻,恩爱甚笃,我才是他真正的丈夫,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死个明白,你与她的缘分就当作一场笑话,作不得数,死后一碗孟婆汤下肚就是什么事也未发生过。”

这是那个叫齐筝的亲自打晕他之前的话,还是那张小白脸,实在很有想揍他的冲动,什么叫一场笑话,陈薇是他八抬大轿娶回来,拜过堂的,要不是自己的问题没有洞房,可能孩子都有了,哪里冒出来的什么狗屁丈夫,鬼扯!

这是他想回击的话,可惜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晕了。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是君子,所以一年时间都不用,他会把这个仇报回来。

齐筝你等着。

“谢怀青,我们明天动身去山西。”他一扔手中的饼,道。

谢怀青一怔:“去山西?你是此地的县令,不可随便离开驻地。”

“我不是死了吗?谁会管个死人?再说了,你不是会稽县的县令,不在驻地待着,蹲在这个妓院做什么?”

谢怀青哑口无言,看看那边的赵如月,脸莫名的红了红。

孔不二看眼里,轻轻的哼了一声,心里想,这样的局面也不错,本来在别人眼皮底下的,现在因祸得福躲进了暗处,很多事情便可展开手脚了。

那齐筝可以为了陈薇打乱计划动手杀他,而他绝不会如他一般,不顾一切的跑到红衣社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未死,只为了要回陈薇,这样做只会再次引来杀机,是傻子。

对,是傻子,一个陈薇还不至于让他这么做。

“明天就动身。”说又重复了一遍,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之间有些心烦意乱。

☆、火花山庄

孔不二躲在草丛中,眼看着几辆马车经过,直到马蹄扬起的尘埃落地才从草丛中钻出来,看着远去的马车,他脸上露出“果然如我所料”的神色。

那是齐筝的马车,他看着他的马车离了绍兴往西北方向而去,怕露了身形没敢一路跟踪,却在山西的门口与他的马车狭路相逢。

“孔兄,给你猜中了,果然他们是来山西了,”谢怀青自草丛里跟着出来,在孔不二身旁道,“所以我看到的那些从绍兴运出去的大批银两和粮食应该也是运来了山西,不过运来山西做什么?”

孔不二没有吭声,拍拍衣摆上的尘土,运来山西做什么?他知道就不用跑来这里了,红衣社兴于绍兴,却把大批红衣社的钱财运来山西,难道是想转移阵地?三年前红衣道人在山西的势力刚被瓦解,山西民心,残余势力其实尤在,如果以远在千里的绍兴为修养生息之地,密谋一次在山西的卷土重来也犹未可知。

危险啊危险!

“走了,我们进城。”说着往前去。

山西,已不是绍兴的烟雨秀美。

山西位于太行山以西,别有另一番景致。

而这另一番景致实在太过意外一点,孔不二与谢怀青自晋城入山西,眼前景像却是萧条的街市,毫无生气可言,满眼的沙尘飞扬,百姓叫苦连天。

山西大旱,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一路走来,道听途说,说山西旱情严重,说山西晋中等地已有虫害肆虐,还听说了一件大事,朝廷发往山西振灾的五百万两振灾银被不知哪路的晌马洗劫一空。

孔不二看看路边叫着饿的孩童,再看看尘土飞扬的天,皱着眉,自言自语道:“这天,恐怕要变啊。”

这天要变。

如果真的变倒也是件好事,下场雨缓解数月干旱,那山西就得救了。

可惜到晚上时,仍是明月当空,万里无云。

白天时骑马出了城,乡野之地更显荒凉,土地皲裂开,地里的庄嫁已渐枯萎,谢怀青一路碎碎念着可惜,可怜,直把孔不二烦的下马要揍他,走走停停,一直到此时两人在荒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看要露宿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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