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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女王(46)

我也不拦,看他气呼呼的走出去,随手关上门。

屋里还留着他的气息,我靠在门上,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整整十通未接,都是夏云逸打过来的,差不多每隔五分钟一次,正是下大雨的时候,可以想像他当时有多着急找到我。

为什么这么着急?是怕我还没想开,还是因为电闪雷鸣以为我出事?

我盯着屏幕眼神微微的转冷,人下意识的转头看窗外,雨又下大了。

我追上夏云逸时,他正在小区门口等车,一个人淋着雨,雪白的衬衫贴在身上,现在肌肉的线条,很完美。

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时,我才跑上去拉住他,同时举高手中的伞替他挡住雨。

他正要开车门,人怔了怔回头,看到我微微惊讶。

“你出来干什么?”他还在生气。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见我不说话,他不领情的把伞推回到我的头顶,开门准备上车去。

“刚才是我不对。”我忽然说。

他一怔,不说话,人坐进车里。

我伸手挡住要关上的车门:“我道歉了你还要走?”

“我不接受。”他直接道。

“那要我怎样?”我有些无赖的看着他,而司机在前面催促着,我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夏云逸,你还说不喜欢我。”我忽然道。

他一愣,终于抬头看我。

我举着手机:“打我十通电话是担心我吧,男人担心一个女人,又非亲非故,不是喜欢是什么?”

他看着我手中的手机,眼睛闪了闪,又迅速的否认道:“是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我是哪种女人?”依旧是上次一样的话

“你……!”他大概也想起来我们有过这样的对话,人有些恼火,却看到我在冲他笑,人愣了愣,而我趁机冲上去吻住他的唇,毫无预兆。

他的唇带着水气,还有一股甜香,我扔了伞搂住他,深吻下去,前座的司机无耐的叹气,按了下喇叭,他终于回过神,用力的推开我。

“这算是什么意思?”他的眼里带着狼狈,狼狈他方才的深陷。

我笑,妩媚动人,挥着手机道:“我只是在想,一个打我十通电话,又冒雨奔到我家来找我的男人,一定是关心我好男人,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不想再错失另一个。”说的诚恳而认真。

夏云逸看住我,似在考虑着我的话,半晌,终于眉微微的皱起来:“你在说谎,非。”

他还是没留下,关了车门走了。

我在雨中站了很久,捡起伞回家。

洗了个澡,看着窗外的雨,最近好像台风要来,所以风也是肆虐的刮。

还是不行吗?

我低头看着自己握着茶杯的手指,苍白纤细。

你也有被拒绝的时候,卓非然,而这才是夏云逸,不是吗?

你在说谎,非。

是的,我在说谎。

第十课(二)

“唐唐”的气氛其实与Crystal差不多,尤其在我加了个金色沙发以后。

Crystal易主,这条街上其他一些店的经营权却还在我手中,“唐唐”是其中之一,所以说我一无所有,还不见得,但我知道一旦合同到期,夏长青就会从我手中收回经营权,到时我就真的成了一无所有。

“唐唐”的头牌叫施卿,长相在牛郎中并不算出色,不过听说很有些手段,光顾过他的客人都说他的床上功夫一流,我已不复之前的风光,从其他牛郎的态度就可以知道,然而施卿对我却极客气。

他替我倒了酒,在我旁边坐下,衬衫衣领敞着,胸口的毛发若隐若现,确实性感非常,这些与肖旭不一样,肖旭是纯然的俊美,倾国倾城那种,气质妖魅让女人趋之若鹜,相较之下,施卿还是稍逊一筹。

“想什么?”看我盯着他,施卿轻笑,伸手将我掉落额前的流海拢在脑后,动作温柔而不轻佻,看来这头牌不是白当的。

我也笑,道:“想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他挑眉:“这话怎么说?”

我仍是笑:“这条街上只流行‘落井下石’,这是游戏的规则,我现在等于一无所有,你对我的客气似乎并没有多大意义,除非你有企图。”

施卿眼光流转,听我这么说居然咧嘴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看上去爽朗而有魅力。

“我还真有企图。”他承认道。

“哦?”

“现在这条街上都在传,说你在西街上待不长,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待不长?”

“合约期一到这些店都将不属于你。”

我一怔:“你听谁说的。”问完才发觉自己问的很傻,这无非是赶尽杀绝,所谓传言不过是有人放出来想让我不好过而已。

“既然是传言就很难找到源头。”他看着我的表情,道。

我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拿起他给我倒好的酒,手指在酒里搅了一圈伸进嘴里轻轻吮,不知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有喝酒的缘故,口感极涩。

“说说看你的企图。”我道。

他看我动作,道:“你有没有想过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店?地是你自己的,店也是你自己的,没有人抢得走?”

“西街上吗?”

“不,东街。”

“东街?”东街不是属于林若的纵橫公司?

“我的一个客人准备买下东街,我想从中分一杯羹,但资金不够,”他忽然认真起来,“做牛郎我已经做腻了,想找个合伙人一起开店。”

“所以你找到了我?”我穷途末路,但至少还有些钱,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但我脑子里却想着东街要出卖的事,林若为什么要出卖东街,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似乎离开西街半个多月我的消息就不灵通起来,

“你不考虑一下吗?”施卿以为我在考虑他的见意,“两个人合作,总好过连所有权都没有强。”

“知道为什么要出卖东街?”我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怔了怔,还是答道:“似乎是纵橫急着想用钱。”

急着想用钱?便宜买进再以正常价买出,纵横赚到的可不止一小笔,而这笔钱足够让一个频临破产的公司走出危机,这意味着纵橫这段时间会有大动作?

“非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见意?”施卿终于看出我有些走神,

我喝了口杯中的酒,点头道:“好,我会考虑。”口气有赶人的意思。

施卿对我的答复显然不甚信任,他看我一眼,终是没再说什么,站起来,走回客人中。

看他走远,我仰靠在沙发里,抬首看着头顶的彩灯,眼微微的眯起来。

其实他的建议不错,不止是钱,他应该还看中我的经营能力,地是自己的,店也是自己的,两人合作再稳当不过了。

是不是该接受他的建议?将往日的人和事统统摒弃,试着心平气和,与世无争的活下去,还是不管不顾继续着我的恶梦。

我闭上眼,心里那两股力量又开始互相拉扯,与这几天每个被恶梦惊醒的夜晚一样,是继续还是放弃,永远想不明白,人不知不觉中又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