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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女王(25)

“非姐,既然你的事与卓晓羽有关,我们是不是该让夏经理负点责任啊?”有人将矛头对准夏云逸,不是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白熏还能是谁?

“哦?”我看看没什么表情的夏云逸,对白熏笑问道,“那你说这个责该怎么付呢?”

“这个月工资扣他几个点,非姐上次你扣我的钱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果然是小人,我心里道,脸上却仍是在笑,道:“扣钱?可以啊,”转头冲夏云逸道,“夏经理,你说扣多少?”

夏云逸当然并不计较这些,看着桌上的酒道:“今天的酒我请。”

“好!”我笑,马上吩咐旁边的一个牛郎道,“去,再开一瓶,要好的。”

牛郎们起哄欢呼,一阵热闹,我拿着酒杯,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隐去,换在冷冷的表情。

“不过熏,”我忽然拉住旁边的白熏,有些出其不意的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是卓晓羽伤的我?”是谁伤我,我没有让人声张过,卓晓羽的母亲也关照过警局和知情的人要保密,他应该不知道才对。

白熏整个人一愣,脸一阵白,随即仓促答道:“是我一个客人说的。”

“客人,”我又笑,“哪个客人?”

“是,是警局的仇夫人,哎哟,非姐,你怎么像问犯人一样问人家。”一脸让人怜的不依。

“这样啊,”我伸手拍拍他的脸,“不过我们的熏本来就很神通广大,是不是?”拍的极用力,他脸上竟现出淡淡的指印。

有人在偷笑,有人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停止笑闹。

“好了,”我终于松开白熏,转头看了眼墙上的金边大钟,“时间不早,收拾一下准备营业。”

“是的,非姐。”众口一致,没人再敢提还有一瓶刚开的酒没喝完,然后各忙各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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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极暗,带着潮湿和阴冷的气味,我真不喜欢来这里。

“人在里面吗?”我冲门口的大汉问道。

“在里面,兄弟们让他吃了点苦头。”大汉答着,眼睛盯着我风衣衣领下不小心露出的诱人春色。

“很好看吗?要不要我脱开给你看个清楚?”我冷笑着,道。

大汉一悸,马上移开眼。

我“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有人瘫在地上,全身是伤,身体因为痉挛不住抽动着,我走到他面前,站住。

“感觉怎么样?”我冷眼看着他,道。

那人听见我的声音,挣扎着抬起头,看清是我,便朝我爬过来,口中不住道:“非姐饶命,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着已爬到我跟前,抱住我的一条腿。

我任他抱着,蹲下身,看到他脸上的伤痕,一脸婉惜的说道:“可惜了,这张脸,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做鸭了,不能做鸭,你以后靠什么生存,不如死了算。”

“不,不,我不想死,我错了,非姐。”抱住我腿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我一脸厌恶,冷笑道:“你就只有这点骨气吗?有胆想我死,没胆自己死个痛快?”

“不,我不想死,非姐,非姐。”他还是这句话,嘴里有血流出来,往日惹人怜的神情再也不复见,我忽然狠狠将他踢开,他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熏,我一直很放任你,因为你是我手中最好的牛郎之一,平时耍点小伎量也无伤大雅,但这次你却做的太过了,想要我的命?嗯?”我轻笑着,用脚停在他的手指上,“只不过扣了你几个点的工资,就利用卓晓羽对我的妒忌,唆使她来杀我?要不是你那天说漏嘴,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这个心机你耍得太深了点吧?”说着我脚上用力,狠狠踩下去。

他惨叫一声,却无力反抗,只是不住求饶,我向后退了一步,本想再用力踢他一脚,却终于没有动手。

“我不会杀你,但我要你三天之内在这个城市消失,如果让我知道你没离开,再抓住你时,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杀人是黑帮干的事,我卓非然是良民,不会无故惹上人命,我点了支烟,冲淡屋里的阴冷气息,看着白熏的惨样,想起他初来Crystal时的情形,很嚣张,说三个月内做到头牌,可惜,至今没有实现,也没机会实现了,“给你个见意,以后无论到哪里,做什么事情,先惦惦自己的份量,不自量力,熏,你可要改了。”扔下烟头,我再也不看他,冲旁边的几个人吩咐了几句,头也不回的出去。

外面空气独好,我将一叠钱交给门口的大汉,准备走人。

“非姐,最近有条子向我问起你。”大汉在我身后边点着钱,边道。

我回头:“哪个条子?”

“市局一个姓陈的,以前也没打过交道,这段日子忽然抓这里抓得很紧。”

“问了些什么?”

“问你什么时候做老板的,平时与什么人有接触,就这些。”

我心知肚明,嘴角微微扬起,道:“下次再问你,让他直接来问我。”

大汉一怔,道:“你不是不有什么事犯在他手里啊?”

“没你的事,”我冲他冷起脸,“既然他在查这条街,就让你的兄弟们骨头收收紧,别给我惹事。”

“你放心吧,非姐,我又不是第一天和条子打交道。”说着伸手想拍我的肩。

我往旁边躲开,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夜色,人往夜色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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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熏从此消失,总有很多猜测,或死或伤,或跳漕去了其他店,但至多是猜测,谁都不敢来问我,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消失是不正常的,不正常的消失必定有不平常的原因,谁问,谁死。

Crystal依然门庭若市,并不因为少了一个白熏受到影响,偶尔有熟客来问白熏的去向,我总是一脸惋惜,说他去了更好的地方,人往高处走,我真是白疼他了。

再之后就没人再问了,毕竟这里的男欢女爱太过虚假,逢场作戏之后谁又会太当真,少了一个自然会有别人顶上,对客人来说一切无伤大雅。

今天我并不在Crystal当老鸨,夏长青要参加一个酒会,确切点说是那项市政工程投标招商酒会,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少不了要人陪同,作为不二人选,我当然也要到场。

这样的酒会我参加过几次,无非是穿得正式一点,说话中规中矩一点,跟着夏长青不住认识在场的人,长长几小时,无聊而乏味。

我穿着件米色的礼服,头发挽成髻,耳环是上次夏长青从国外带回的钻石耳钉,整个人看上去高雅而美丽,在Crystal的妩媚掩藏的不见踪影,夏长青一直拉着我的手,像个温柔体贴的丈夫,我一脸温柔的笑,配合着他的演出。

在场,没有一个男人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但很多女人却知道我其实并不如现在的表像那般高贵,因为世界是男人的世界,男人寻欢可以号召天下,而这些女人们与我对视一眼,却是心照不宣的假装互不相识,其中的微妙只有我们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