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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豆腐!不是渣!(出书版)(33)

你搬走,或是我离开。

这是我昨天说的,今天,他离开了。

我看着那窗帘发愣,想到方非看到那窗帘时咬牙切齿的表情,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饮鸩止渴,人颓然的靠在门上,让他搬走是我说的,可为什么现在却无比失落?

我把屋里的灯全开,然后看到大厅和厨房都贴着便利贴:新做的宫宝鸡丁在冰箱里,多出来一点鸡肉在冷冻柜;这月水费还没交,周末到期记得交了;电视遥控器里的电池已经换过了,还有两节新的在电视柜下的抽屉里……

我一张张的撕下来看,集在手里,看了几张,然后再也看不下去,坐在沙发里捧住头,口中呻吟着:“非非,你偏要让我难受是不是?”

坐了半晌,忽然想到方非现在搬走必定没时间找新的地方,拿了旁边的电话想也不想的播给他,想问他有没有地方住,但电话响了半天,始终没人接。

我不死心的又拨了一次,也是无人接听。

“你是故意不接吗?还是没有听到?”我自言自语,觉得房间里静的吓人。

我站起来开了电视,然后又是盯着电视发愣。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不是与那年还在上大学时的心情一样,当时有个同系的师兄追我,我虽觉得他不错,但因为心里只有夏羽天,所以没有接受他,但他每天给我送早饭,晚上夜自习帮我留座,每天的天气预报用短信发给我,隔段时间送一次花,可以说无微不至,这样持续了两个月,直到忽然有一天他又有了新的目标,一切看似你不在意的东西都停止,再不送东西给你,再不献殷勤,我虽然对他无意,可确实有一段时间心里怅然若失。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我现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觉得无比失落吗?我不知道,说不清楚,但心里确实空的难受。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不管给谁,打个电话聊聊天,来排解一下我心里的烦郁,然后看到有未接的电话,是钱律打来的。

我想了一想,打过去。

“到家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却不若平时的一本正经,带着随性。

“嗯。”我只应了一声。

“怎么了?”他停了一下,听出我的不对劲,问道。

“没什么,”我揉了揉鼻子,人向后靠在沙发上,不与他提方非的事,转了话题问道,“你还在加班吗?”今天鼻炎犯了,现在说话鼻音很重,这样慢慢的说话,最后一个“吗”字说出来,听上去竟有种撒娇的感觉。

“感冒了?”钱律的声音竟然也跟着柔和起来,微微带着点沙哑,我不由怔了怔,原来不用冷漠的声音说话,竟是性感的要命。

“鼻炎而已,”我又是揉了揉鼻子,然后叫了声钱律的名字,“钱律。”

“嗯?。”还是有磁性的声音,虽然只一个字,却挠过我的心扉,觉得微微的发痒。

“你现在的声音很好听。”我由衷的说。

“原来不好听?”

“原来冷冰冰的。”

“杨娟娟。”

他忽然的叫我名字,我听着他那端平缓的呼吸声似带着笑意,有些怔忡,道:“干嘛?”

“不应该这样说你的男朋友。”

我怔了怔,回味着这句话,感觉原来空空的心又满起来,男朋友?我的。

“我现在出公司,大概半个小时后可以到你家小区门口,到时出来陪我到便利店吃点东西。”他的声音又响起,是一向的肯定语气,并不是询问。

“在便利店吃啊?”我傻傻的重复,心想堂堂总监怎么在便利店吃东西?

“我到了打你电话。”他那头传来纸张的翻动声,应该在整理文件了。

“好。”我也只有说好。

他那头已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渐渐的暗下去,这才想起,其实我也没有吃饭。

我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方非来了以后我很少开冰箱,此时蹲下来细看,里面一格一格,或是保鲜袋,或是保鲜盒,一样样放的整齐,方非来之前里面经常是空的,现在却应有尽有。

非非,心里叫着这个名字,关上冰箱门,又去厅里播方非的手机,还是没人接。

我气馁,瞪着电话,妈的,小鼻子小眼的,这么小气,不接就不接呗。

我洗了个澡,穿着只在家里穿的旧大衣,脚上是地摊上买的UGG的仿冒雪地靴,披着未干的头发,下了楼,跑到楼下时才猛然意识到,我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楼来了呢?我是要见男人啊,至少也该是盛装去见,还得稍稍化下妆,让人家觉得我容光焕发不是?但刚才一直想着方非的事,现在意识到,又懒得上楼再弄,便拨了拨头发往小区门口去。

钱律没开车,拎着公事包在便利店门口抽烟,脸上仍是淡漠之色,一对买完东西出来的母女看到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走过了,看上去二十不到的小女孩轻声的对母亲说些什么,然后又回头看看他,一脸的欣喜。

钱律明知有人在看他,却还是冷着脸,直到看到我才将手中的烟往门口的垃圾桶上掐灭,看着我走近。

外面风很大,吹在我未干的发上,很冷,我缩了缩头快步奔过去,道:“等很久吗?”

他盯着我的头发,又看看我大衣领上的KITTTY猫,皱了皱眉,直接推开便利店的门道:“进去吧。”

一进店,顿觉温暖,冷热交替,我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问他:“真的在这里吃?”

他不理会我,已经走向冰柜。

我跟过去,他拿了一个咖喱鸡块的便当,转头问我:“你吃什么?”

我看了一圈,指着柜台上的关东煮:“这个好了。”

他让我自己去挑,自己又去其他地方拿东西,回来时我看到他手里拿了一罐咖啡和另一罐没见过的饮料。

营业员小妹红着脸一直不敢看钱律,一样样的替我们热好,又低着头接过钱律递来的钱,我想着以前自己也是这样,忍不住抬头看向钱律,果然很帅啊。

两人站在门口的木桌旁,钱律吃便当,我吃着关东煮,他把那罐热过的饮料打开给我,我看了一下上面的字:姜味饮料。

原来是怕我着凉,我心里一暖,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味道有点怪,但因为心里甜,所以又喝了一口。

两人又是无话,静静的吃,我咬着贡丸串心里想,男女朋友不该是这样沉默相对吧?便想着要说些什么,看着他便当里的咖喱鸡块,脑中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脱口道:“我要吃这个。”手还配合的指着饭盒里的一块鸡。

钱律的动作一顿,转头看我,我有点想抽自己,什么话不好说偏要说这句,手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饮料,傻笑道:“算我没说。”

不想钱律却看着我手中的贡丸道:“我正好想吃这个,可以换。”

“啊,好。”我忙不迭用另一只手拿了一串没吃过的贡丸送过去,他却并不接过,而是抓过另上边的手,凑上来,面无表情的在我吃过的那串上咬了一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