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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感热恋(23)

作者: 姜厌辞 阅读记录

抱她、亲她的念头越发强烈,最好是唇齿交缠, 热烈, 恣意。

他喉结滚动了下, 视线收回不到两秒又落了回去, 看着明明灭灭的光影在她脸上浮动,缠绵悱恻, 这让他升起艳羡之心。

他不动声色地朝她靠近, 软皮沙发发出突兀的响声,她浑然不知,反倒他因为做贼心虚, 吓到自己。

在快要收不住场的时候, 他及时踩住刹车, 找回残存的理智, 一脚踩在纯与欲的分解线上,双手张开,身子朝后仰去,安全降落在洁白柔软的羽毛地中。

起身时,抓起身上的一片羽毛,往她纤细柔美的脖颈上轻轻掠过。

类似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但能退而求其次地得到短暂欢愉的满足。

完成一场自我欺骗式的犒劳后,池绥终于想起要给自己刚才一系列“不合常规”的反应找到听上去相对合理的说辞,“小呆小姐,非常抱歉,刚才做梦梦到她了,一时半会还没走出来。”

徐浥影狐疑地眯起眼睛,“什么梦?”

“梦见和她在一起了,”池绥脸不红心不跳,拖着腔懒懒地说,“做些情侣会做的事。”

事实上他想表达的只有拥抱接吻,但徐浥影的思绪不甘于此,只一秒工夫,就发散了床上。

破案了。

他反常的骚气,全是春梦后遗症在作祟。

徐浥影配合他情真意切的自白,“噢”了声,音要是拖拽得再长些,和午夜的狼叫没多大区别。

分不清是不信,而是选择相信后揶揄的一声,通通让池绥感到不舒服,好像有一团气在胸口横冲直撞,当然,是冲着又一次撒谎的自己去的。

作为商人,池郁白有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比如:要想成功欺骗对方,得先把自己骗过去。

池绥有自知之明,他这辈子绝不可能达不到池郁白那般深厚的欺诈功力,又或者说,不是达不到,而是他不愿意去达到,欺骗违背他的本心。

对别人,是不屑骗。

对她,是不舍得骗。

可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了,这并非他的初心。

冗长的沉默里,徐浥影敏锐地洞察到对方的懊悔,但她的理解和他最真实的想法不同,她当他的愧疚是因为两分钟前自己的精神出轨。

徐浥影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过错,要真反思后,还是觉得对不起他那白月光,自阉就好了,跟她在这装什么林黛玉?

她拍拍他的肩,很不走心地安慰了句:“别放在心上,你只是渣了两分钟而已,你不说,我不说,你那白月光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池绥:“……”

这句话落在别人耳朵里,或许没什么,说给他听,杀伤力就大了不少,他神色绷得略紧,片刻才勾起唇笑起来。

嗓音是装模作样的明快:“那就这么说好了,拉勾吧。”

徐浥影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你三岁?”

池绥收势,将不安分的手指插回兜里,“二十一岁,男,北城本地人,家住——”

徐浥影打断他的间歇性抽风,将手边的袋子递过去,“这个给你。”

池绥愣了下,忘记伸手去接,“什么?”

徐浥影还保持着传递的姿势,“还礼。”

这个答案超出池绥的预料,他送她礼物,不是想到她的还礼,也没想过她真放在心上了。

池绥接过,尝试按捺住好奇心,最终还是失败,遵循本能当面拆开了她送的礼物,是一副头戴式耳机。

银黑配色,是他喜欢的。

徐浥影:“你戴上试试,看合不合适。”

耳机又不是衣服,还能有不合适的?

池绥一阵好笑,但还是照做,“试过了,好到都不想摘下来。”

徐浥影夸张地说道:“那太好了,我订的时候还在担心,要是你脑袋太大了,戴不上怎么办?”

池绥抿直唇线,“小呆小姐,只有猪头才戴不上这种耳机。”

徐浥影笑弯眼睛,“还好你不是猪头。”

“……”

徐浥影又说:“我试过了,音质挺不错的。”

这会放映室里的音乐还在按列表顺序播放,到了蓝心羽的《阿拉斯加海湾》,里面有句:上天啊/你千万不要偷偷告诉她/在无数夜深人静的夜晚/有个人在想她

太苦了。

感觉十个苦瓜入肚都没这些情歌苦。

徐浥影心情转为复杂,连带着无光的眼神都充满了对他的同情,“到时候你可以用它听你最爱的苦情歌。”

她一开口,池绥就知道她误会了,他有好几个分门别类好的歌单,今天只是恰好选到了这个容易致郁的而已。

但他也没解释,解释了估计也会得来一句:“我都懂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显然她是完全不懂。

徐浥影坐了回去,咬了咬吸管决定补充一句:“不过说好了,到此为止,你也别再送我礼物了,再这样还下去,没完没了了。”

如果她没有明说,池绥还真有那意思。

“小呆小姐,我送你的那些算不上礼物,第一次给你的围巾,本来是给自己买的,那会看到你一个人站在屋外,怕你会着凉,才决定送你。至于第二次的小提琴钥匙扣,是逛商场的时候注意到的,一看见它就想到你,一时冲动买下了。”

用一时冲动掩盖处心积虑,他听了都想笑,尤其在他意识到自己说起谎话已经到了信手拈来的熟练程度。

徐浥影这次只是来送礼,没有久留,池绥将她送到影咖门口。

丁文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互动,直到徐浥影离开,自己又被人轻轻踹了脚,才回过神。

寸头睨他,“你又在发什么呆?成团摸鱼,小心我告诉池哥,让他扣你工资。”

丁文瑞望着玻璃门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我在想,池哥以后会不会是妻奴,要是的话,那我怕是要从现在开始讨好未来老板娘了。”

“……”

“有病就给我吃药去。”

丁文瑞懒得理他,隔着一扇玻璃,远远朝池绥招了招手,“池哥,过来。”

池绥保持着单手抄兜的姿势,回头看了眼,“干什么?”

“跟你聊聊关于老板娘的事呗。”

池绥狭长的眼眯成一道锐利的弧度,片刻哼笑一声,脑袋转了回去,视线的另一边,交错的梧桐树干拦截了那道纤瘦的背影,没多久,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这才收回视线,抬脚进门。

“你想说什么?”

丁文瑞傻里傻气地笑了声,“你是不是想追大小姐啊?”

池绥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回应他八卦的嘴脸,“真了不起,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瞎子才看不出来。”

池绥冷冷刮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丁文瑞也觉自己说错了话,给了自己一嘴巴,然后讨好似的说:“其实我觉得池哥你应该已经成功了一半。”

池绥没搭腔,只看着他。

丁文瑞拿出领导汇报工作的架势,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大小姐每次来影咖,都指明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