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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浅眠深蓝海(38)

文心爱双手紧握着,搅缠在一起,她没打算再遇到宋子和,可命运就是喜欢和她开玩笑,

“如果你没话说,我就走了。”她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受不了这样只有两人的窄小空间,她想逃走,但却发现车门被锁着。

“你还要逃吗?如果我现在打电话叫警察,他们几分钟内就会赶到。”她还是要躲开他,就如同他是个多可恶的人一样,宋子和看她奋力推着车门,有些咬牙切齿的狠狠道。

她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他,却看到他一脸的痛心疾首:“文心爱,为什么藏毒?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如果你觉得装作不认识我就可以躲避一切,那么你为什么不彻底消失,连这个城市也不要再来?”

声音如此尖锐,毫无感情的,像一把利器向她刺过来,她完全措手不及,睁大了眼,他都知道了,都知道了,知道她是囚犯,知道她有多不堪,她握紧了门把,绝望的看着他,然后眼泪毫无预警的决堤了,她猛的用手捂住。

他看到她的泪了,而他却无动于衷,他想到那一年,也是在车内,他抱紧了她,她狠命的哭泣,他说,文心爱,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而现在却没办法那么做,因为他不知道她还是不是那个文心爱,即使脸是一样的,泪水是一样的,就连此时心里的痛意也是一样的,但他不敢不顾一切的抱住她说,无关系,没事的。

“这是那个警察的电话,在倒塌的废墟里发现了毒品,她要你回去协助调查。”他不顾她的眼泪,冷着声音,自口袋里拿出警察留给他的纸条递给她。

文心爱抬起头来,看到他眼中的冷意,又垂下头去接那张纸,手还没有碰到,却被宋子合收回去,揪成一团。

“我再问你一次,文心爱,那些是真的吗?藏毒,被捕,是真的吗?”即使看到她的眼泪了,即使他觉得那其实是承认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亲口问一遍,他甚至希望文心爱给的答案是否定的。

“是真的。”文心爱却将他的可笑希冀打的粉碎。

他闭上眼,头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心中的恼意无端的又重了几份。

“出去。”他开了车门,声音冰冷。

文心爱的整个人颤了下,那声出去如同扎在她的心上,痛彻心扉,她看他闭眼不看她,嘴唇动了动,终于没说什么,手握紧了门外,往外一推。

再见,宋子和,她想起那年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咬住唇,下了车去。

其实不算冷,然而车外的风一吹她忽然觉得寒冷异常,她关上了门,忍不住回头再看车里的宋子和,他仍然闭着眼动也不动。

杜宁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停在路另一边的轿车。

他说过他不会打扰她的生活,因为不想自己的身份给她带来麻烦,所以偶尔的,等他空下来,他会开着车在店门口偷偷地看她,却没想到看到了文心爱被宋子和拉进了车里。

他的表情并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已经微微的皱起来。

这是发火的前兆,本来在说话的胖子停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杜宁。

“你继续说。”杜宁只是挥了挥手。

胖子咽了口口水道:“大哥,近来嫂子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他的眼没有离开那辆车,虽然他并不能看到车里的情形。

“这边码头,陈拐子手下一个兄弟正好跟嫂子住同一幢楼,后来那楼倒塌,他藏的一些白货被条子发现了,条子抓不到人,现在怀疑到嫂子身上了。”

“哦?”他总算收回视线。

“大哥,我也是刚知道的事,要不要找陈拐子把那个兄弟交上去,不然嫂子身上有案底,这事麻烦。”

他沉吟了一下,道:“要他把人交出去,不如给条子提供线索把陈拐子给一锅端了。”

“大哥的意思是……。”

“陈拐子之前一直跟我对着干,现在正好是个机会,只是,那线索要抛得小心些,别让人看出是我们干的。”

“是的,大哥,我明白了,”胖子恭敬的说道,看到自家老大又看那边的车子,不由也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文心爱哭着从车里出来,他不由大惊失色,推开车门道,“大哥,我去做了那小子。”

杜宁的眉已经拧起,却冷着声音道:“不用,我自己会处理。”

☆、绽放

宋子和头没抬,医生做的时候长了,都是这样子,往往只看着病历卡,还没看到病人的脸,就先直接问:“你哪里不舒服。”

进来的病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有马上回答,停了一下才道:“我哪里都不舒服,特别是心里面。”

宋子和这才抬起头,看到坐着的病人时不由愣了愣。

眼前的“病人”一身黑色的皮衣,里面是浅黑色的衬衫,眉眼冷俊,头上剪得极短,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而利落,哪像是生病的样子,他修长的手指在鼻端擦过,似乎医院的消毒水味让他很不舒服,宋子和看向他时,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宋医生,我心里已经不舒服好几天了,好不容易你今天门诊,我这病还非得你来看。”他低低的说着,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即使今天没有像那天餐厅那样前呼后拥,却也是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

他话里有话,宋子和不由眉峰皱了皱,他一直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看了眼病历卡才道:“杜先生,这里是医院。”

杜宁道:“我知道,我不就是来看病的。”

宋子和视线停在杜宁的脸上,判断着他今天来的目的,杜宁却低笑着说道:“你不帮我做检查吗?”

宋子和只好拿起听筒,杜宁很配合的凑上去,任宋子和将听筒放在他的心口。

心脏当然听不出什么问题,宋子和皱着眉已确定杜宁并不是真的来看病,准备将听筒收回来时,却听到杜宁道:“我知道你见过心爱了,好像谈得并不愉快,我看到她哭着下了你的车,让女孩子哭可不是男人该做的事。”

宋子和一怔,杜宁还保持着凑上来的姿势,眉眼离自己很近,刀一般的锋利,他在笑,却竟然带着极浓的冷意,他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但此时的神情更像是质问,有种可怕的压迫感。

宋子和收回听筒,放进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

“你在监视我们。”他说,是肯定句,声音淡淡地,完全没有被杜宁的架势吓到。

“监视?”杜宁终于又靠回去,像听了多好笑的笑话,捂住眉眼“呵呵”的笑,“监视?你觉得我跟她的关系需要监视吗?她是我的女人,宋医生,我们之间只有互相关心,哪来的监视?”杜宁并不是会解释的人,他这样说无非刻意的是想让宋子和知道他和文心爱的关系。

果然,宋子和脸色沉了沉,眉峰紧皱着,那个眉心淡淡的“川”字显得格外深刻,杜宁仰着头,欣赏着这样的表情,却听到宋子和冷冷地说了一句:“所以她的牢狱之灾也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