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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错:下堂王妃抵万金(167)+番外

可是,这个认知,却直到她怀带着一条幼小的生命绝决而去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

人生原本不是没有选择,只是在选择的那一刻,她选择了此,便注定错失了彼。

幸福的人生永远彼此不分,一旦错过一方,那便是错过一生。

她与韩毅的爱情世界里,她虽不是那负心的人,却是不懂得留住爱情的人。

她以为,爱情一旦发芽生根,便永远没有枯萎的一天;可是直到最后她才明白,在爱情的国度,亦如生命的绿舟一般,离开了水,也终有枯萎的一天。

她庆幸上天可以再给她一个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在事业与爱情的交界线,她终于明白,爱情才是维系一切的最大根本;若是没有了爱情,那便是拥有再成功的事业,也永远拥有不到幸福。

凤天逸,这一生,她定不负他,不负自己!

星月偷换,流光飞转,山中如一日,世上已千年。

一晃,已到了五月初五日,自那日金不离落崖后,已有一个半月。

白帆高悬的金家大宅中一片愁云惨淡,从前厅到后苑,到处布满着一种让人压抑的黑白之色。

此时此刻,空旷的大厅里充斥一片浓浓的悲伤氛围,正堂之中的灵柜之上,醒目地摆放着一块黑漆漆的新牌位,上面的‘爱女金不离之仙牌遗位’几个字,白得剌痛底下人的眼睛。

那摆放在大厅正中的漆红空棺里面,也全都摆放着金不离生平所用的衣物;棺前所燃的白烛也燃着星红的火光,在帆布的晃动下,随着超度亡灵的僧人念动经词,微弱的火光也隐隐晃晃。

仿佛在哭诉着,棺中主人的魂魄,如今正飘在何方!

一直以来,金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金不离,可是派出的家丁与请出的帮手全都被深不可测又毒气肆延的情形逼回,在又抱着奇迹出现的态度等待了一个多月之后,金多禄终于在悲伤之下,亲手为爱女操办一个衣冠冢,以期女儿那无处飘荡的灵魂,得到安息。

而爱女至深的大夫人在听到不离坠崖之后,当即两眼一黑,整个人生生昏死过去。之后更是一病不起,只要醒来,便是从悲伤的梦境中哭醒,让她好端端的身体竟在短短的时日中,消沉到枯瘦如柴。

银环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当听到金崇义一脸悲沉地回来告诉大家金不离不幸坠落悬崖之时,她当即不管不顾地便要冲出门去往生崖下寻找姐姐,她说,不亲眼看到姐姐的尸体,她绝不相信她的姐姐已经死了。

金有为当即怒吼一声要冲去萧府找萧诺拼命,听着大姐好端端的出门却被萧诺逼到落崖生亡,这份恨,让他一度失去了理智,连拼命抱挡他的金崇义也被他摔翻在地;若不是一脸沉痛的金多禄拿着木棒挡住他的去路,他便是连命都不要也要找上萧诺跟他拼命。

就连幼小的金无宝,虽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银环姐姐哭得那样伤心无助,口口声声叫着姐姐回来,他也伤心地跟着哭,伤心地喊着姐姐快回来……

“金大人,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金老公,节哀顺变!”外面的阳光明媚耀眼,厅里的光线,却黯沉晦色,压抑得人连呼吸里全都是泪水的味道。

咸咸的,涩涩的。

金多禄与金崇义一脸哀戚地站在灵位两侧,对那样相继前来吊唁的宾客,二人眸子通红一片,一脸悲痛地对着来人鞠躯答谢。

金羽墨、金有为以及金凤凰等全都一身孝衣地分散跪在灵位两侧,除了伤心过度而卧床不起的大夫之外,金家所有的人全都齐齐在此为金不离守灵。

“太子殿下驾到——”。

“英武王、王妃驾到——”一声高高的通传,也惊得大厅中的人全都纷抬起头,有意外、有愤怒地全部转头看向大门处。

当看着那一前一后相继入厅的一行人时,金崇义与金有为的目光也立时瞪向那个一身素白衣裳的高大男子,眼中的恨,几乎要将那人生吞活剥才甘心。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连呼吸都是痛

萧诺一脸苍白地看着那剌痛眼睛的暗红漆棺,如血的色彩映在他深陷一片的眼眶底,紧紧地迫击在他的心房上,让他步履一个踉跄,身体也刹那间冰凉一片,一种痛到无法呼吸的撕痛,又一次活生生地,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诺……”一旁的沈心柔紧紧地扶着他的胳膊,与其说是萧诺搀扶着她,不如说是她在支撑着他。

一步一步,她扶着他走近那个女人的棺木,走近那摆放着她的灵位台前。

居前程往昔恍如昨昔,一转眼,已成永别。

她是曾经羡慕、嫉妒、怨恨过金不离,羡慕她可以轻易地嫁于诺为妻,嫉妒她轻易地吸引了诺的视线,怨恨她轻易地夺去了诺的心。

可她,又是无可否认地欣赏、佩服着她那样的一个女子。

聪明而不张扬,清雅而不妖娆,善良又不愚弱。

朝朝暮暮的隐忍不发,不是懦弱,只是她的不争。

她庆幸她的心底没有诺,可是她却又无法不怨羡她,即便不争,还是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赭让她,不仅再难挽回诺的心,甚至连再跟她的争的机会,都变成空无……

自从那日诺被太子送回府上,她便感到天地仿佛塌陷一般,随着诺那一睡不醒的持久昏迷,她的世界里,也万物一夕间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那日,是诺在随皇上前去千木林狩猎的第四天。

整整四天,她不知道他们在千木林中是不是迷了路,竟然原本只须两日便回的时间,竟是怎么也盼不回人影。

终于,在听着杏儿焦急地跑来告诉自己诺回来了的那一刻,她的心,也随着杏儿那惊慌急促的声音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在她匆匆奔去看他的时候,她看到,他的全身都受了许多不同程度的各类伤,那剑伤混着许多有如被野兽撕咬的伤口,那样的触目惊心,让她也是一口气堵在喉间,除了眼泪不断地滚落,根本不敢再碰他一下。

她不敢想象,是什么可怕的情形将他伤成了这样,不仅满身血肉模糊,甚至整个人脸上半点血色都无;比那日他从战场受伤回来还要灰白得吓人,仿佛早已失去了知觉,全身冰凉而微僵。

那一刻,她的魂魄也被他吓去了一半,直到太医告诉自己,诺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无忧命之忧时,她才终于悬放了一颗心。

可,从回来那日,诺便开始一直沉睡不醒,无论太医来给他换药还是自己等人在旁边担心地唤他,都仿佛只是唤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豪无回应。

那一睡,他睡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动不醒。

她一遍遍地追问太医,诺到底伤得有多重,一遍遍地追问青书,诺到底被谁所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太医只是摇摇头,说诺的昏迷不醒来得古怪,说他查看了诺的伤势,根本于性命无碍;而青书也只是沉默不语,除了不眠不休地日夜守候在诺的身边照顾,竟是与诺一样,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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