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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错:下堂王妃抵万金(109)+番外

说到这里,金多禄的声音明显带着沉痛,那明显僵直的身影,看在金不离的眼中,刹那间,似乎苍老了十岁。

“爹……”轻唤一声,金不离能够理解他此时此刻的这种痛心。

作为一个有所作为的男人,如果在他有生之年看着自己一手创造起的辉煌一夕间几乎毁于一旦,那饶是他有再好的承受力,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尽管金家的没落在他说来,也就只是这两三年的光景,可是正是这渐渐没落的两三年,她更能想象得出,爹在这三年来因为不甘而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却,还是必须接受认命这个无法挽救的结果。

只不过,爹今日几次三番地提到皇家,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痛悔?

“唉,爹没事!”心情渐渐平稳的金多禄终于转过身来,看着目中正隐隐担忧的女儿,免强展颜一笑,动身走回书桌前,轻道:“离儿放心,爹还没有被这些可怕帐目打倒,对于金家在临京和苏南的地位,爹还是有信心将这两地维持下去。

幸好还有你大哥,虽然这个官职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捐赠而得,但是多少还能帮多金家打通一些关系,使得金家还不至于完全地落败。来,离儿,帮爹一起整理这些帐册,今日爹要将各地的帐目全部列表出来,等明日你大哥回来,爹便跟他商量该正式解散金家在各地的商行了!”

“爹,金家的生意,是不是被皇家暗中打压了?”静静地看着金多禄整理帐册的身影,金不离忽然问出的这句话,让金多禄的手一抖,一本帐册就不受控制地从桌上拂落而下。

一旁的金不离快手接住,美眸一扫册面,但见‘福州钱庄’四个字便随之映入眼帘。

下意识地翻开,她看到,帐册上标记着福州之地一家大型钱庄的盘点帐目,里面的记帐手法采用着最原始的累加与添减之法,虽然字写得端正工整,却帐目繁乱;如果照此法来盘算,那一家钱庄一个月的帐目便需要做足三本帐册不止,那一个地方的所有帐目,岂不是要成本累牍了!

金多禄沉默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叹道:“离儿果然是聪慧过人!金家的生意正是从三年前开始没落,当年,爹受到朝庭的暗示,要爹拿出金家家财支充国库,扩充军晌,爹心中便知道,这一劫逃不过去了。

从那时起,爹便暗中转移金家一些不显眼的家业,希望可以逃过朝庭眼目,却还是被早已盯住金家的朝庭发现;所以爹无法,在朝庭强势收取金家家财之前,只留了一小份金银安身渡日,其他金家所有的家财,一夕间全部捐予朝庭。

本以为,皇家承诺的战争胜利后便会悉数奉还金家产业之言,爹多少还有些盼头,可是战争是胜利了,皇上却只在赐封了你大哥为官和替你赐婚之后,仅仅还了金家一副早已被抽空的空壳;打着封赏和赐还的旗号,实则是让金家再出钱出力地经营着早已名存实亡的各个庄行,让爹弃之不得,收之更会损伤了爹早已元气大伤的临京与苏南两地。

可是,因爹表面上占尽了朝庭的荣耀,又因为做为捐献家财的表率迫使得西临其他一些富商也捐献一部分产业,而受到嘉赏的只有爹一人,所以当政局风平浪静之后,爹也便陷入了一个再也无法翻身的僵局。不仅仅朝庭担心金家因为自持皇宠而官商勾结,时刻打压金家,又要被同行之间排挤打压,一度使得金家陷入一种官不官、商不商的狼狈境地。幸好那时,离儿你好歹还是萧将军的正妻,又是皇帝赐婚,在面子上,大家还都忌讳一些,无人太过直接地为难金家!可是如今……”。

原来如此!

金不离恍然地点点头,终于明白爹为何一直这样怨恨朝庭却又不敢明表愤怒,原来这又是重政抑商的最好例子。

作为一个商人,爹的富有几乎已经匹敌国家,而一场战役,更是让他扬名四海,让世人都知道西临的保存,实是靠一个商人而幸存下来。

这于历来便是至高无上的皇权、政权而言,实在是一种最大的讽剌。

便是皇室表面还有嘉赏封赐,但这份隔亥,已经然滋生。

所以,尽管爹的生意已经走下风,但因为这份盛名,金家注定是要没落了才能平息这份给皇权带来的讽剌。

而金家一旦没落,世人也不会说是皇室打压的原因,只说金家除了爹之外,子孙不孝多败家,顶多世人引以为戒罢了,谁又能知这其中的真正原由?

呵,说到底,还是权贵在作怪。

同行之间打压再厉害,到底商场如战场,商场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地;如无朝庭的插手,金家便是再落魄,也绝不会没落至此。

怪不得爹总是唉声连连,遇上这种事,他除了自认倒霉,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

“爹,女儿以为,金家对外宣布关门歇业是对的!但是金家并不是真的歇业!”金不离在仔细地看了各地的几本帐册之后,美眸不觉露出一丝笑意,那淡然自信的神色,一时间,摄得金多禄移不开眼:“既然朝庭打压着金家,那金家便如他的心,乘他的意,从此没落不起。可是金家那些转卖出让的商行,从此都将由同一个神秘商人接手,此人姓贾,名君紫!”。

第一百三十四章 果是浪荡子

“哟,这不是大姐吗?”从书房出来之后,金不离便动身前往西苑,想要将自己跟爹商议的事情告诉与她,却在紫园外面遇上刚刚出来的金凤凰,脚步也不由停下,看着正一脸假笑的少女,秀眉轻拧道:“原来是三妹,有事吗?”。

金凤凰漂亮的大眼睛转了转,看她只是独身一人,便知银环定是在桃花苑安顿那两个王府派来的下人了,却故意假意好奇地问道:“大姐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没见二姐一起跟着呢?呵呵,小妹听说萧姐夫今儿个一大早地便差人又送东西又送人地来了金家给大姐,不知是不是萧姐夫后悔休了大姐,又想派人来接大姐回去了?”。

金凤凰声音不大,语气也是关心至极的语气,可那左一声姐夫,右一声姐夫的,却分明带着浓浓的讽剌与挖苦;引得她身旁的丫头也是肩部轻抖,见金不离的目光看向她,忙将帕子掩在了嘴侧,又想笑又不敢笑地直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脚面。

“呵呵,三妹果然聪明伶俐,连这都看出来了。不过三妹放心,我们金家的女儿绝不会那般的没骨气,休都休了,怎么能再回头?”金不离淡淡而笑,对这个金凤凰,她也着实生出一丝好奇来。

可不知她是天生尖酸刻薄之人,还是从前真与那金不离有过什么过节,竟是三番两次地损讽自己,像极了萧府之中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们。

可是,自己回到金家,好像也没有跟她们有所接触,就连见爹,回来后这还是头一回,若为争爹的宠爱,实在荒謬至极;若为争金家的家产,好像也该是身为男儿的大哥与几个弟弟心急,与她金凤凰有什么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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