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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97)+番外

“何事?”舒沐雪冷声问到。

“慕容珑,慕容珑遇刺了,”她急喘气说道,“刚从尚书府得来的消息。”

“什么?”我脑中一片空白。

却听舒沐雪问道:“他现在伤势如何?”

“还不清楚。”

“我们马上去尚书府。”我回过神,拉住舒沐雪道。

舒沐雪远比我冷静,道:“现在宫门已闭,如何出去,就算出去定也兴师动众。”

“那怎么办,难道干着急?”

舒沐雪皱紧眉,想了想,对风悠宁道:“你直接以皇帝的旨义去一趟尚书府,若珑伤势不是非常重可以移动,就将他接回。”

“我马上去。”风悠宁领命出去。

我还是着急,这才后悔为何要当什么皇帝,什么事也不能做,哪里也不能去,遇到现在的事,只能干着急。

舒沐雪见我着急,拉过我的手,放在他手心,我回头看他,他的眼神坚决而值得依赖。

深夜时,风悠宁回来,带回了重伤的慕容珑。

我和舒沐雪本就未睡,听到慕容珑回来,便直接跑过去看他的伤势。

慕容珑脸色苍白,一身黄白色的衣服已被血染红,看到我一脸焦急,居然还有力气安慰我。

“已经止住血了,也未伤及要害,大嫂放心。”

听他安慰,我忍住鼻子的酸涩道:“你流了这么多血,还是先别说话?”

他艰难的挤出笑,道:“不碍事的。”

我将他的手握住,他却极快的收回,牵动了伤口,却仍在笑,道:“都是血,大嫂不要弄脏了手。”说这句话的眼睛似无意识的看了眼舒沐雪。

我心里气愤也无暇注意这些细节,怒问道:“是谁干的?”

慕容珑摇头:“不知,是弓箭所伤,那人应在很远的地方。”

“箭呢?”身后的舒沐雪忽然问道。

“在这里。”风修宁拿出一枚镶着白羽的箭来。

只是极普通的箭。

“只差几寸便就是心脏了。”风悠宁道。

舒沐雪将白羽箭在手中惦了惦,转头问慕容珑道:“你是何时中的箭?”

慕容珑轻轻咳了声,道:“在尚书府门口。”

“这么说还未见到尚书的女儿?”

“对。”

舒沐雪眉皱起,好一会儿才道:“不是你。”

我不解:“什么不是你?”

“他们伤珑是想阻止他进尚书府替尚书女儿治病,而并不是要杀珑。”

我心里一跳,心想,难道有人希望尚书女儿不要醒过来?我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下身后站着的宫女们,她们皆是眼线,我知道尚书女儿有苏醒迹象的同时,她们也一并知道,她们的主子也会马上知道,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皇宫其实并不固若金汤,之所以我们的行动如此受限,也是顾及到那些眼线。

“那是不是要提醒尚书?”虽不及珑去医治,但毕竟有苏醒迹象,既然可以伤珑,那下一步就该直接向尚书女儿下手

“尚书也应该猜到,他手握兵权,尚书府本来就比皇宫好要守卫森严。”舒沐雪道。

“所以他们才在尚书府门口动手。”

舒沐雪点头,看看我,道:“明天,不,后天招尚书进宫议事。”

他故意不说明天,我知道他是怕出意外,想了想道:“还是明天,越快越好。”

“等过了明天吧,万一明天你找他议事,他趁机要回那块玉,怎么办?换了我是决不会给,你却心软的很。”风悠宁没脑子的说出舒沐雪的顾虑。

我与舒沐雪对看一眼,坚持了一下道:“就明天。”

慕容珑不能平白无故的受伤,一天里就可以发生这么多事,又何况是要到后天呢?

“尚书病了?”我略略疑惑的看着来向我禀报的女官。

“是的,皇帝,听说尚书大人染了风寒,怕传染给皇帝,犯大不敬之罪。”

“这样,朕知道了,下去吧。”我让女官下去,转头看看舒沐雪,显然尚书是故意不肯来见我。

“怎么办?”我说。

舒沐雪没答话,拉我坐下,同时把我扔在桌上的黑玉又替我挂上。

“太冷,带着浑身都冷,不要它。”我有些赌气的想扯下,被他阻止。

“今天一定带着。”他表情严肃。

他一严肃我就没辙,将手放进他的手心,撒娇道:“那你要替我取暖。”

他微愣一下,随即手上一用力,将我拉在怀中:“抱着也可以。”

我心里一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忽然道:“舒沐雪,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他身体一震,将我微微推开,低头看住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脸红,低头道:“你看什么?”

他抵住我的额,轻道:“以后不要连名带姓叫我可好?”

连名带姓?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叫习惯了而已,那该叫什么?皇后?”

他抵着我额头的力道微微加重:“叫我名就可以。”

“沐雪?”我轻道。

“嗯,”他满意的笑,“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唤我,以前还有父母长辈,现在珑他们只会唤我大哥。”

“那我现在是唯一一个这样唤你的人?”

“嗯,只你一人。”他说话语气向来偏冷,此时却透着温柔,轻轻的啄吻我的唇,然后停在我的嘴角,慢慢的来回辗转,那是种极温柔的温存,不同于激吻,却让我忽然辩不清东南西北,脸更红,轻喘着气。

直到他终于放过我,将我拥紧,我才轻轻吁了口气,觉得自己被他很小心的珍惜着,有种说不清的甜蜜感觉,想细究,却稍纵即逝。

他手指轻轻的划过我微红的脸颊道:“你不是想去尚书府吗?明天便可去。”

“我吗?”

“尚书乃三朝元老,他病重的话,你可以去探望。”他道。

“对啊。”我站起来。

“但必须平安无事的过了今晚。”

“有黑玉在,定会平安无事。”我抓起那块玉,太冷,又放下。

他看着我,仍似担忧,道:“希望如此。”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黑玉能缓解“情豆”毒发的疼痛只是传闻,具体怎样尤未可知,万一那块玉一点用都没有,到时还是有求于小丁。

一想到小丁,我忽然觉得郁闷起来,于是便转了话题,道:“你跟我讲讲那位尚书女儿的事吧。”

舒沐雪点点头,道:“尚书女儿叫李欣鸢,是当年熙元国有名的女将军,16岁已是攻打图坦国的先锋,21岁便是兵权在握的大将军,然而成为大将军后不到一年,忽然失踪,行踪成迷,七年后再出现,已是现在这个样子。二叔慕容尚花与她自小订亲,二叔爱她甚深,李欣鸢失踪七年,他找了七年,失魂落魄,苦不堪言,吐血的病根虽是‘情豆’所至,却也是因为这七年相思。李欣鸢再出现,他欣喜若狂,苦于不法将她救醒,反而先她而去。”

他用很平淡的语气讲,在我听来却仍是感动不已,听他说到慕容尚花,我的心不自觉得跟着沉重起来,口中道:“你二叔真是重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