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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78)+番外

女子又是瞪我一眼,却没再说什么,一跺脚也跟着进了船仓。

“这两人还真有趣。”我在她后面喃喃道。

江上风大,一阵风吹来,我下意识的缩缩头,身后有人替我挡住风,不用回头也知是谁。

“天冷,我们也进去。”他的声音划过我的耳略。

我点头。

拜访

“假的?”常笑眼中一百个不信,“我为偷这东西差点连命也没了,怎么可能是假的,舒沐雪,你是不是看错了。”

“这名册记录的是沙漠毒狼所有买通的官员名录,包括金额,必定是买通一名才记一笔,所以名录上的墨迹深浅应不一致,这本显然是同一时间写的。”舒沐雪冷冷的解释着,习惯性的皱起眉。

“会不会他们又照原本腾了一本?”常笑仍不死心。

舒沐雪轻哼,道:“如此秘密的东西决不会留两份在世上的。”

“该死!”常笑低咒,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失手,虽然偷名册是因为舒庆春抓了他师傅逼他就犯,但失手却是严重伤了他的自尊,他嚷道,“我再去偷一次,一定把正本拿回来。”说着站起来便要往外走。

“你以为狼王的书房是你家后花园吗?再偷?人家又不是傻子让你偷第二次。”我在旁边泼凉水。

常笑不服气道:“别人或许不行,我神偷常笑就可以。”

“伤了手臂的神偷能叫神偷吗?”我又不给面子的泼出一盆。

虽是泼冷水,说是确是实话,常笑的那条手臂差点废了。

可能我泼的有理,常笑果然没再往外走,回头冲我“嘿嘿”一笑道:“你倒是满关心我的。”

我也不否认,拼命的点头:“是啊,是啊,关心的不得了。”然后毫不意外的听到一直不发一言某位神偷的师父冷哼了一声。

舒沐雪看着我们斗嘴,表情似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道:“名册的事先放一下吧,眼下最重要的是皇帝的病情,珑应该听到皇帝病危的消息了,依他的脾气一定会往暻城赶,我们得先找到他,何况……。”他没有往下说。

我知道他想说珏儿还和珑在一起,那日匆忙逃离,不知他们俩人处境如何?应是马上找到慕容山庄所属的医馆或是药房,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我马上联系各地的医馆,他们一定在某地。”舒庆春马上应道。

舒沐雪点点头,现在已快天亮,依他刚恢复的身体其实已累极,但他除皱着眉没有露出半点疲态,举手投足间全是决策者的姿态,因为即使刚刚自失心之药中恢复过来,他仍得毫无选择的接手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处于被动状态,他其实举步为艰。

“明天我去一次尚书府,向老尚书了解一下宫中的情况,婉昭你也一起。”

“好。”我点头,不明白他为何要带上我,不是说两个人目标大吗?

船在江中摇,我从船仓伸出头去看江景,启明星亮起,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哈。”我打了个哈欠,只睡了三个小时吧?真要命,我坐在马车里,头靠着舒沐雪,任眼泪鼻涕流到他肩上,实在困死了。

“你不困吗,舒沐雪?”尚书府快到,为了防止自己再睡着,我开始和舒沐雪讲话。

“还好。”他将我快垂到他胸口的头扶好,身体又倾过来点,好让我靠的舒服。

“为什么你要带我一起去尚书府?”我又了个哈欠。

“我想让你住进尚书府,这样你会安全些,生活起居也会舒适些。”

“住尚书府?”我抬起头,“我身份不明,那老尚书会要我住吗?”

他低头看看我,道,“当时你嫁我,尚书大人也是知道的,他当然知道你是公主。”

“这样啊?”我点点头,“那这老头可不可靠?”现在我的疑心病极重啊。

“老尚书是三朝元老,忠心耿耿。”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擦去我垂在鼻端的鼻水。

我愣了愣,看他眼中并没有厌恶之色,便道:“你真像我爹。”

他也一愣,:道:“先帝给你擦过鼻涕吗?”

“应该有吧,我是傻子,记不太清,”我含含糊糊,看他眼中有探究的神色,便道,“我说你像我爹只是感觉上,以后我叫你爹好了”

“胡说八道!”他眉微皱,显然是极不喜欢我这个见意,我想想也是,叫他爹,他不就是太上皇了?被外人听到,定是死罪。

我不再与他开玩笑,坐起身,整整衣裙,手掀开车窗帘往外看,我们现在所在的大街正是暻城最繁华的大街,我想起那晚被吴侬从小丁手中救走,走的好像也是这条街,一来一往间,今天会不会又有小丁的手下要来劫我?

却并不感到多么恐惧,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意外吧,我苦涩的笑笑,真像是天听由命啊。

总算,这种意外没发生,我们很顺利的到了尚书府。

尚书府曾来过一次,所以并不陌生,由管家带路,一路左转右拐,我毫不忌讳的边打哈欠边走,舒沐雪也不制止,任我形像全无的吓到随路遇到的下人。

尚书已在书房里等着,看到我时并没有多大表情,等管家走后,书房里只剩我们三人时,他忽然往后退了几步,整好衣衫,朝着我便跪下来,口中高呼:“公主千岁!”

我吓了一跳,虽不是第一次有人朝我跪,这么大年纪的却是第一个,便慌忙上去扶起他,口中道:“老尚书快快起来,我哪还是公主?受不起您这一拜。”

尚书听我这样说话似吃了一惊,抬头看了我一眼,速又低下头,道:“若不是亲眼所见,臣真的难以置信,公主的脑疾真的已愈了。”

我一怔,原来他是指这个,便笑道:“也算天意弄人,大尚书快请起吧。”

“天意弄人,开意弄人,”老人总算站起来,口中喃喃这四个字,好一会儿才又道:“若公主的脑疾再早些全愈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事。”他似对我能恢复很是激动,伸手擦了擦已泪湿的眼角。

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我早些清醒现在女王便是我,熙元朝人对龙血近乎神一样的崇拜,若是龙血在身的人继承王位,政权便会稳固很多,但无奈命运已经这样安排了,再假设也是没用的,所以没有接话,见他人站稳便退回到舒沐雪身旁,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道:“怎么你不曾向我这样下跪行礼?”

他看我一眼,并不理会我的话,听尚书让我们坐,他的手下意识的扶了我手臂一把,力道颇重。

我瞪他,他只当未见,同时也坐下,向尚书行礼道:“不知现在皇帝的病情如何?”

“始终昏迷,御医束手无策,不知是不是天意,”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这样昏迷下去也不行,国不能一日无君,贤侄你也知道觊觎皇位的大有人在,我这把老骨头这几天也是疲于应付。”

舒沐雪眉轻皱了下,道:“皇帝是何时生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