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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31)+番外

我看到胡清清拿起酒,可怜兮兮的看看舒沐雪,又看看焦尔修,两人总算拿起酒杯。

“哈哈哈,慕容山庄果然不凡,我师妹算是找对主了。”焦尔修忽然大笑,一口喝光酒。

我夹了块骨头猛啃,边啃边想,慕容珏还真该去做公关,不说舒沐雪,不说焦尔修,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不伤和气的进胡清清酒。

不快总算和解,但并不保证一定会愉快,我像一个局外人,只顾猛吃,管他一桌人僵在那里食不下咽呢?

草草吃完,我抱着肚子回房,但实在吃得饱,便在长廊里来回的走。

夜风很冷,我裹紧衣服,边哼着歌边走着,脑子里想的还是刚才的情景,那位焦尔修太是怪异,而胡清清平时虽一副清冷漠样,竟似很怕他,他来只是作为女方家长吗?

我想起他方才眼中的那抹戾气,竟说不出的可怕,而同样的眼神,我曾在某人的眼中见过。

我想得出神。

“站在外面不冷吗?”有人在我后面说话。

我一惊,回头,竟是舒沐雪。

“不陪你的小老婆了?”我又将衣服裹紧些。

他只当未听到我的玩笑,道:“太冷,回房去吧。”

“我吃太饱,要运动一下。”

他竟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我脸冻的苍白,便脱下外套,走近盖在我身上,我本想拒绝,但还是任他替我披好衣服。

“明天裁缝替清清做嫁衣,你过来一起吧,替你再做几件冬衣。”他说话时离我很近,暖暖的呼吸喷到我脸上,我眯着眼抬头看他,他的脸部线条还是生硬,完全的没有感情。

“舒沐雪,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冷血动物。”看着他的冰冷,我忍不住道。

他微微皱眉:“冷血动物?”显然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懒得解释,反正说出口了,便又问道:“婚姻对你来说是什么?”

“婚姻?”

“对,它除了是你用来利用的工具还是什么?”

他似明白了我的意思,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只是好奇?”也许是月色惑人,也许我体内本就有一些莫名的好奇因子,冷眼旁观的同时又很想知道他冷漠的外表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忽又嬉皮笑脸,道“万一有一天你找到一个你心仪的女子,她又容不下我和胡姑娘,到时你怎么办?你会休了我吗?我可是公主。”我凑近他,眨着眼。

他眉皱得更深,好一会儿才道:“不会有这样的女子。”

“为什么?人总会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

他看着我,不答。

我眼珠转了转,跳起来:“我知道了,你喜欢男人。”若是这样,婚姻利用就利用吧。

他却怒道:“胡说八道!”

看他发怒,我又正色道:“今日你利用婚姻,往后若你真喜欢上某个女子,即使你对她万般的好,也还是会觉得对她不起的,你不会后悔吗?”我这句话是出自真心,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冷血无情,却还是忍不住要说。

然而我的话只换来他冷冷一笑,他看着我轻声道:“不然你要我如何?看着珏儿死吗?”

我全身颤了一下,没错,一切只是为了珏儿,为了珏儿自己的婚姻可以不存在,更不用提心仪的女子了,若换了我是舒沐雪会如何?是否也会这样不惜代价的抓住任何可能?哪怕是利用了别人?出卖了自己?

而这样一来,我之前的想法是不是太自以为是?

我想保护自己,他又未尝不是在保护自己的家人,人是自私,现实不就是如此?

我忽然觉得很累,认真太累,执着于一件事太累。

“我冷了,回房。”所以我又现出无所谓的表情,也不看他的反应,转身便走,回去睡大头觉,我对自己说。

他没出声,任我走远。

我不回头,一径的往前走,走到长廊尽头转弯时,我终于回头看了眼,却见他仍站夜风中,兀自不动。

珍珠链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梦到舒沐雪了,拿着插子来追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拿插子,汗!),面目先是模糊不清,后来竟变成了刘翔的样子,举着插子去跨栏,还是在追杀我,恐怖啊心里有个声音说,你应该离开这个事非之地,体内血液再无用,离开,慕容家也不会阻拦你,像一个自强自立的现代人样子。

现代人样子是什么样?都是自强自立吗?我不知道,反正我在现代时,多是的仰人鼻息,委曲求全的人。我想过离开,想过像之前一样卖馄饨过活,但是外面,除了小丁,多的是想抢夺我的人,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谈什么自强自立?就如之前上班的公司,明知上司刻薄,同事笑里刀,但为了生存仍是每天准时上班。

明知痛苦,不是转身逃开,而是仍要面对,这才是生活的痛,生活的无奈,现代如此,古代亦然。

慕容山庄对我,现在就像是个暂时避难的场所,比外面好,比我原来的公司好,我要做的只是冷眼旁观,舒沐雪非我所爱,我也没有古时大小老婆争宠的自觉,日子混着过,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像个局外人。

舒沐雪给胡清清配了两个丫环伺候,有空还会陪她散散步,赏赏花,一切都是我以前享受不到的待遇。

我并不在意。

我已经开始听到山庄里的佣人窃窃私语,说我扒不住老公,成亲时间不长便又娶了二房;说我和舒沐雪一直分房睡,是因为他很讨厌我;说舒沐雪很疼现在的二房,我注定会被冷落。

真是人言可畏。

我边啃着厨房刚摊的面饼,边躲在树下偷听佣人们讲话。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们,我真的看到大主子给了胡小姐那串珍珠项链。”

“不是吧,那项链可是要传给长媳的。”

“那不明摆着吗?大主子比较看重那位胡小姐。”

“是啊,唉,大奶奶好不容易不傻了,又出落得跟朵花似的,怎么不知道抓住大主子的心啊?”

面饼上油滴下来,滴在手心,我一口把面饼塞进嘴里,也不放过手心里的油,用舌头去舔,边舔边点着头,对佣人们的话表示赞同,是啊,出落得跟朵花似的,我同意。

摸摸肚子觉得还是饿,便站起来决定再到厨房里要一块面饼。

一站起来,正讲着话的佣人们便发现我的存在,一时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看我,好一会儿叫了声“大奶奶”。

我“嗯”了一声,咂着嘴走开了。

听到身后几个人松了口气,我却又忽然回头,笑道:“赵妈听说你想问账房借钱,我看再等等吧;刘妈你儿子上次打伤人的事我看管家还不知道吧;对了赵婶,你上次弄湿那袋药我算了算,大概也要一两多银子吧。”

我一番话说出来,几个人顿时面如土色,我看了他们一会儿,又道:“其实这些我也是从其他佣人嘴里听来的,你在说别人,别人也说你,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