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熙元记事(135)+番外

我愣住,本想说些什么,但看他的表情,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备马离开小镇往慕容山庄。

李欣鸢体弱,不能骑马,所以雇了马车,我与她同乘,小丁赶车,三人同行。

“其实我们这样一家三口真的不错。”李欣鸢握着我的手道。

“嗯。”我应了一声,想到到了慕容山庄后的事,心情郁闷。

“别太在意了,感情的事情没有谁欠谁,如果你选了柔儿,那就坚持自己选的,不然你这般犹豫对柔儿也是伤害。”

我点头,其实心中都明白,只是真的开口向舒沐雪要一纸休书又该怎么开口?以一个金矿换我?在舒沐雪面前是不是太荒谬?

马车行到一处荒郊,天色已暗,并没有旅店可以投。我和李欣鸢住在马车里,小丁则睡在马车之外。

睡至半夜忽然惊醒,身侧并没有看到李欣鸢,我坐起身,听到外面有极轻的谈话声。

我微微的掀来车帘,往外看。

是李欣鸢和与小丁讲话。

“我不许你把图坦的宝藏转送他人,那是图坦国复国的希望。”

“小昭予我,远比宝藏重要。”

“那复国大计呢?”

“没有复国大计。”

“柔儿,你怎对得起你父亲?”

小丁只是冷笑,没有应。

我缩回头,心中纷乱,不是说这笔财富没有用吗?此时却谈起复国大计,为什么她在我面前满不在乎,瞒着我却在质问自己的儿子?

脚步声近,我知道是李欣鸢,忙躺下闭眼装睡,感觉她在我身边躺下,再无声息,却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兀自不动,很久,旁边的李欣鸢翻了个身,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也随即消失,我暗自吁了口气,心中更乱。

第二天,李欣鸢温和如旧,并没有对我表现任何不满,我不禁怀疑,昨夜所闻只是梦境。

草草的吃了早饭,马车继续赶路,李欣鸢坐在车内吹笛,吹的曲子我听过几次,据说是小丁出生后李欣鸢一直吹给他听的,笛声听来让人平静,我听着,不由闭上眼。

可能是车轮滚过了一块石头,马车跳了一下,我睁开眼,却见李欣鸢眼中带着冷意,而那曲子不知何时变得尖锐起来,带着破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马车又跳了一下,同时往一面偏过去,我感觉不对劲,掀开车帘往外看。

“怎么了,小丁?”

小丁捧住头,非常痛苦的样子,冲我叫道:“快跳车。”

他刚说完,我背后被人一抓,被人拖进车内,却是李欣鸢。

她何来这么大力气?

“你?”我盯着她。

“没想到吧?”她笑。

没想到吧?

当然没想到。

“柔儿出生时我便在他体内种了蛊,这曲子便是他的催命符。”她挥着笛子道,一扫原本体弱的样子。

“为什么,他是你的儿子?”我不解。

“谁说他是我的儿子?”她笑,与原先的温柔天差地别,“他只是一个小杂种,我利用的棋子。”

“所以说,真正的沙漠毒狼是你吧?”旁边的小丁缓过劲来,冷声道。

“以前是我父亲,现在是我,”她蹲下来,抚着小丁的脸,“你为什么不乖乖做我的儿子,却偏要将金矿送人,那是我找了大半辈子的宝藏,决不会让它落入别人之手。”

小丁喘着气冷笑:“我不这么逼你,你怎么会跳出来?”

李欣鸢一怔:“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不,只是怀疑,我不确定你是否是我母亲,陈宫被你杀了,没人替我证实,所以我只有逼你自己跳出来。”

“可你还是斗不过我,”李欣鸢忽然又吹响笛子,小丁立时蜷作一团,捧住头挣扎,“你是我的棋子,我总有控制你的手段。”

我在旁边看得心惊,无奈被点了穴道完全动弹不得,这个用伟大的爱情来欺骗我们的人啊,此时更像个恶魔,我心中有愤怒,叫道:“你父亲死了,世上只你一人,这金矿对你有何用?”

“有何用?哼哼,”她冷哼,“它可以让我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统治一切。”

“然后呢?”我盯着她。

她却一巴掌打向我:“不用你来教训我。”

我脸上生疼,却仍是盯着她,她一把拎起我:“走,带我去找宝藏。”同时不知哪里来的匕首朝小丁刺去。

我尖叫一声,却看到她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

“当年,你对我二叔是否真心呢?”有人在身后问,我不能回头,却听出那是舒沐雪。

我不知小丁何时见过舒沐雪,至少今天的一切是安排好的,他对李欣鸢有怀疑,但又怕她真是自己的生母,所以假称要将金矿送给慕容山庄来换我,若李欣鸢意在金矿,她不会眼看着金矿归舒沐雪所有,而自己失了机会,所以要动手,也必定在我们见到舒沐雪之前。

“你二叔?慕容尚花?真心?”李欣鸢的冷笑了一下,“那日我从崖上跌下,其实并无大碍,他却要制我于死地,你说真不真心?也怪他心慈手软下不了手,才让我有机会打伤了他,反而先送了命。”

“所以你昏迷几十年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李欣鸢笑道,“但当年我放弃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与耿渊私奔却是真心,可他却只把我当成影子,你娘的影子。”她忽然举手成爪,对着小丁的脖子。

“听说我与她长的极像,耿渊只是从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我这么不顾一切的为他,他怎么对得起我?”她眼光凶狠,手稍稍用力,指甲便陷入小丁的脖子,顿时有血涌出来。

“所以我背叛了他,我要他的财宝,要他生不如死,是我把他逼下崖去,我亲手杀了他,”她的指甲又逼进几寸,划开血口,“天知道我有多恨你,因为你身体里流着那女人的血,但耿渊说金矿的秘密在你身上,即使我不信却不能杀你,才让你苟且到现在。”

小丁的脸苍白,血流如注,却居然在笑:“如此恨我,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李欣鸢也笑:“我现在却又不想杀你了。”

“想我说出宝藏的秘密?”

“你会告诉我吗?”手指慢慢的收回,又迅速的刺进去,小丁不由惨叫一声,李欣鸢看着他“嘿嘿”的笑,“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也不用逼你说,自然会有人告诉我,皇帝,你说是不是?”她转向我。

我盯着小丁毫无人色的脸,觉得自己也呼吸困难起来,就如同李欣鸢的几根手指插进的是我的脖子。

“皇帝,谭河到底怎么进?”只听她问到。

我怔了怔,心想原来她还以为宝藏的谭河,抬头再看看小丁,见他也看着我,看来他与我想的一样,于是道:“夫人可知道这体内的情豆如何解吗?”

李欣鸢一愣,不明白我忽然冒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道:“你在问你宝藏的事,你玩什么花招。”

我接着:“耿千柔死,我体内情豆毒自动解除,所以你杀他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