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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122)+番外

窗外轻风微动,我闭上眼,不一会儿,脑中混沌起来。

不知何时,听到窗子碰撞的声音,我睁开眼,看到一条人影站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轻叫一声,盯着他。

是舒沐雪,双手负在身后,站在我面前。

“原来你看得见。”舒沐雪看着我,轻声道。

我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盯了他半晌才道:“为何是你?”

“是谁?”他装傻。

“我知你易容术高超,我却认得出。”不知为何,眼前分明是舒沐雪的脸,我却一眼看出那是小丁。

他“嘿嘿”的笑,道:“既然你没事,我便走了。”说着真的转身就走。

“难道你只是为了看我有没有事?”我在他后面叫道。

他停住。

“你为何要扮成沐雪的样子来见我?难道不是为了想知道我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可惜,被我一眼认出来了是不是?”

他仍是不说话。

胸口有隐隐的疼痛,在看到他后星星点点的漫延开,见他不肯说话,我轻叹一口气,道:“你还是走吧,若被沙漠毒狼发现,他不会饶你。”

他终于转头,走近几步,看了我半晌才道:“为何要离开舒沐雪?”

我抿住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已经放你自由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仍是沉默,只觉得胸口的疼痛在加剧,手下意识的揪住胸口的衣襟。

他忽然躬下身,双手抓住我的肩,问道:“还是你比较喜欢我,想待在我身边?”

我盯着他,舒沐雪的脸,小丁的眼神,幽深的,妖异的,带着狂妄的攻击性几乎将我一口呑逝,然后抓住我肩的手的力道忽然加剧,越来越用力。

我却感觉不到痛,因为胸口的疼痛更强烈,我咬紧牙关,心中已意识到那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小丁也感觉到我的不对劲,盯着我额上的冷汗,暮的松开手。

“情豆好像提前发作了。”知道无法隐瞒,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提前?”他一惊,一把拉过我的手,搭在脉上,另一只手拨开我的颈间的发,看上面情豆的红痕。

“红痕在散开,你服过什么药?”

“我,我不知。”嘴里有什么液体在流出来,我尝不出味道,但看来我又咬破了嘴唇。

眼睛在瞬间忽然什么都看不见,我无法顾及,被疼痛逼着叫出声,却发现忽然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怎么回事?视觉和听觉也丧失了吗?我一下子恐惧起来,全身上下只剩下痛觉,而就因为如此,疼痛越发深刻清晰。

我从未这样恐惧过,这难道就是情豆的报复,把两个月未受的疼痛一骨脑儿倒向我,同时夺走了我的视觉和听觉?我伸手胡乱的抓,口中全凭意识叫着一个名字,我听不见,但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在叫着谁,想让自己住嘴,但嘴巴却如失了控制,慌乱而无助的唤着这个名字。

人被拥住,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吻住我,而是有什么液体直接灌进我的嘴里,而这种液体似引出了我全身的欲望,我如干渴很久的人拼命的呑咽着。

我不断的吮吸着那种液体,一直过了很久,仍未餍足,疼痛在消失,意识也跟着回笼,隐隐觉得不对劲时,嘴里居然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我大骇,猛的睁开眼。

我正咬着某人的手腕,那股血腥就是自手腕处流进我嘴里,我忘了惊讶我忽然恢复的视觉和味觉,慌忙把那手腕自我唇间推开,盯着小丁。

“已经不痛了?”他易了容,我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嘴唇却已发白。

“我刚才喝了你的血?”我震惊异常,方才居然还觉得他的血非常好喝。

他不答,忽然腑下身,伸出舌头舔去我嘴角的血,然后密密的吻住我。

口中有血的味道与他的味道混合,有种诡异的暧昧,我没有力气推开他,感觉他灵活的舌在我唇齿间来回舔过,也不深吻,像是夏天里在吃着冰淇淋一样,我却被他逗的全身热起来。

“我的血好喝,嗯?”吻了很久,他终于放开我,在我嘴边轻轻说道。

我喘着气,脸在发烫,好久才吐出一句话:“为何给我喝血?”

“因为我的血就是解药,只是你方才喝的那点不够,需喝干了我全身的血才行,”他伸出还在滴血的手腕,凑到我唇边,“要不要继续?”

我看着他滴血的手腕发愣,也就是说我方才若不及时发现,真的会喝干了他的血?我抬头看着他苍白的脸,是不是方才他也没有想过要阻止我继续?

心忽然有些不忍,惊魂未定中我下意识的拉过他滴着血的手,同时从自己的底裙上撕下一条布片来,缠在他的手腕上。

他的手抖了一下,没有挣扎,任我替他包扎。

他割断了自己的静脉,我一用力血便迸出来,我缠过一圈,雪白的布条便被染红,止也止不住,然后血从布条上滴下来,滴落在地上,我心惊胆战,口中叫道:“是你把我害成这样,这都是自作自受,你活该,血流尽了算数。”完全的语无伦次。

然而血还是止不住,我已满手是血,咬咬牙从底裙上撕下一条更宽的布,再想缠上去时,却被他阻止。

“我有药,”他另一只手自自己怀中一探,摸出一个黑色的瓷瓶递给我,“瓶盖往右拧倒出来的是毒药,往左是止血药,你不是恨我,往右拧就可以了。”然后轻轻的笑起来,好像我方才的急切是多么可笑一般。

我恨极,瓶盖直接往右拧,然后就要往他的伤口上倒去,却迟迟倒不下去,只是盯着那只瓷瓶发愣。

“不倒吗?”他完全看好戏的语气。

我抬头瞪他,他脸上带着惯有的笑,眼睛无比晶亮的看着我,我咬牙,伸手再倒,不知怎地眼泪却在同时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一颗接一颗,如他滴下的血一般,手上却再也倒不下去,便干脆缩回手,把瓶盖又往左一拧,才把里面的药倒在他的手腕上。

“我像个傻瓜是不是?分明知道往右拧也是止血药,却下不了手?”我上完药,看着伤口处的血瞬间止住,才又缠上布条,道,“而你,觉得这样把我逼到极处也很有趣是不是?”

我边说着,泪又下来,对我好的人我不顾,伤我的人我却百般的不舍,多久来心中压抑的矛盾似就要爆发出来,我听到自己说道:“你就是这么可恨,每次都逼我,每次都伤我,我却还像个傻子一样放不下你,弃舒沐雪不顾,生生的伤他,都是为了你,我简直就是犯贱!”

后面半句声音都变了,整个人在发抖,觉得自己可恨到极点,人却在同时被抱住,极用力的。

“小昭,小昭,我的小昭。”如轻轻的叹息,有人在轻唤我的名,唇就贴在我的耳朵上,不住的唤。

我的身体僵着,他的手移到我的颈后轻轻的揉,直到我整个人放松下来。

人在他怀中没顶,他的气息完完全全的罩住我,我想沉沦却又不敢沉沦,只是抓住他的衣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