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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107)+番外

他闭眼道:“非常不安。”

我心里一疼,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想说对不起,却又觉得这句对不起就算说出来其实对舒沐雪也并没有意义,便只是用额头抵着他的,无言的。

好久,我听到他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拥过来,坐在他的腿上,脸摩挲着我额头,道:“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与耿千柔远走高飞,若能留住你,我杀了他也愿意。”

我一震,却并没有觉得这是在威胁,反而更心疼。

“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与耿千柔远走高飞,我发誓。”我搂紧他,心里无端的涌起淡淡的哀伤。

为谁哀伤?

为舒沐雪?为小丁?还是为了自己?

剪不断,理还乱。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不要把我要说的话写在上方,好吧,我很听话,就写在下方。

好久不更,好久不更,我知道,因为我实在很忙,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你说忙不忙?

但是看到大家留言我还是很高兴,可惜没时间回复,留言的各位,不好意思啰,但我都有看。

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吧。(好像得奖感言,汗....)

亲征(三)

舒沐雪在账里看着地图分析着敌情。

我不懂这些东西,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聊,又不想扰他,便自己走出账外去透透气。

这里已经是熙元国西面的边境,与暻城的秀丽风光全不相同,满眼风沙,黄色占满了整个感观,极少见到绿色,几乎没有河流,在我之前的时空,我曾梦想过到像这样地方来游玩,现在却觉得乏味,初到这里来的新鲜感荡然无存。

眼睛下意识的望向那边的军账,那是小丁的军账,李欣鸢已经去了许久,不知他们谈得怎么样?

我低头对着自己的手哈热气,暻城春暖花开,此地却冷的很,空气也极干燥,我决定还是进账去,却见一人匆匆向我走来,见到我赶忙跪下。

“什么事?”我认出那是刚才舒沐雪派去跟着李欣鸢的侍卫,不由心里一紧。

“禀皇帝,耿大人和李夫人骑马离开了。”

“去哪里?”

“小人不知,一看他们离去,小人便来禀报。”

“哪个方向?”

“那个方向。”侍卫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道。

“快备马。”我叫道,人已往外走去。

“可是……。”侍卫一脸为难。

“快去。”我冲他厉声道。

侍卫被吓得全身颤了一下,忙跌跌撞撞的去备马。

我不擅骑马,完全是由舒沐雪手把手教出来的,我还胆小,向来都是向征性的溜达一圈便作罢,此时却用了极快的速度,而且是军中那种高头大马,好几次要从马上跌下来,每次都死抓住缰绳,横了心的往前冲。

前面看不到人,风沙漫天,我不知方向对不对,却也只能依着这个方向走。

不能让小丁伤害李欣鸢,虽然不知他们骑马出来所为何事,但我心里却是着急万分,小丁诡计多端,万一就此铸成大错,那又该如何是好?

又急驰了很久,手大概因为紧勒着缰绳早已破了,我全无感觉,顶着风沙往前。

前方似乎有人,我缓下速度,等走得更近时才看清,前方有两个人,正是小丁和李欣鸢。

我跳下马,奔过去,口中叫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皇帝你来干什么?”李欣鸢看到我一惊,而小丁只是冷冷一笑。

我这才注意到此时所在的地势,方才只顾纵马直上,脚下已是万丈悬崖却不知,他们来悬崖做什么?

“你们快回去。”悬崖峭壁,实在危险。

“皇帝,不用担心,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了,这里就是耿渊推我下去的悬崖,当时也是这般满天风沙。”李欣鸢动也不动,看着我道。

“你是为这个才来这里的。”我道。

“没错,或许能因此再想起什么来。”

“那耿大人跟着又是为什么?”我又看向耿千柔。

小丁有些无辜的朝我摊摊手,道:“夫人让我跟着,我便只好跟着,”他转头又看着李欣鸢道,“不过夫人带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就算家父在此处将你推下,你也该找他报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李欣鸢笑道:“你不是收了你父亲的命令想杀我吗?就在这里如何?”

小丁眼睛扫了下四周,道:“有何不可。”

“放屁!”我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怒道,“你们太闲了是不是?还不快回营去。”

李欣鸢显然没想到我会骂人,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道:“皇帝这是我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我一屁股坐下来,道:“我不插手,在旁边看着行了吧。”

李欣鸢无奈的摇摇头,道:“皇帝真是倔脾气,”转头又冲小丁道:“耿大人很喜欢皇帝吧。”

这句话问得突然,我怔住,连小丁也是愣了一下。

他马上又笑道:“夫人看出来了。”并没有否认。

“有多喜欢?”

小丁眼睛看着我,我以为他要回答,然而语气却忽然转冷,道:“我有多喜欢她,与夫人有关吗?”

李欣鸢似并不在意他忽然的冷淡,笑道:“若曾被推下悬崖的人是皇帝,你会怎么样?”

她几句话全没头绪,似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我却听得明白,小丁喜欢我,孩子也应是天生喜欢母亲的,若母亲与我在他心中的地位等同,我被推下悬崖与李心欣被推下悬崖对他的冲击应该是一样的,她现在的问题等于是在问当年她被耿渊推下悬崖,他作何感想?

只是她为何要如此拐弯抹角?为什么不直接说自己就是他的母亲?

小丁再聪明也不知她心中所想,眼睛看看我,却并不说话,转身,走了。

我和李欣鸢皆愣住,却听小丁道:“我现在才觉得随夫人来这里真的有点闲,回去了。”

我站起来,跟上几步,回头再看李欣鸢,不知怎的,她竟是满脸的泪水。

心中有极不好的感觉,她为何将小丁带来悬崖?为何死不承认自己就是他的生母?

“夫人?”我唤她。

她只是苦笑,道:“我早该在几十年前坠崖死了,却苟延到现在,此时亲生儿子却是不认我。”

我一惊:“夫人向耿大人说了身份吗?”

她笑,反问道:“皇帝以为他不知道吗?”

我更吃惊:“什么意思?”

“方才在账中与他对话,我言语几近挑明,以他的聪明应早已猜到?却只当未听,如今我带他来此处,直说我是被其父生生推下崖去,看他反应,他仍是全当不知,不是不认我,还是什么?”

“夫人为何不直说?或许夫人的暗示他真的不明白。”

李欣鸢看看我,“你尚年经,并不能懂分离几十年的真正意义,很多事会变,就如同我认识的耿渊会变得残忍,千柔还是婴儿时我便已与他分开,此时心性如何我全然不知,若我直言相认,他并不理会,你又叫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