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烦躁地拉被将头一把闷住,云镜刚想好好先睡一觉,却猛听房外传来庄内丫鬟的恭声迎候。
这一惊又是非同小可,让云镜如遭雷击、吓得“呼啦”一下猛地拥被坐起。
耳听得有脚步声很快往房间而来,她着急地四下看望一眼,便迅速掀开被子连鞋也未来得及穿就赤脚钻进了屏后的一间衣柜里。
“夫人人呢?”有脚步停在床前不动,房中分明晌起青焰的声音。
夫人?
云镜屏了息静静躲在衣柜之中听着,对这夫人两个字很是吃了一惊,不确信青焰口中的夫人到底是不是指自己?
显然那跟进房侍奉的婢子也是大惑不解,待见得房中空无一人时,又是声音一慌,语气很是吃惊:“这……奴婢等人一直守在房外不曾离开半步,根本未见到有人进出……夫,夫人不可能……”
“来人!”
那女子话音未落,青焰已扬声一唤,对着应声而来的侍卫吩咐道:“再去多加派人手将庄园全面戒严,就算她有能耐逃出了这屋子,也绝逃出庄园半步!”
“是!”
来人很快领命而去,青焰一挥手,房中的侍婢也很快轻轻退了出去。
房中一时极静极静。
云镜听着那人似是除靴上.床的声响,而后却并未很快躺下,而是伸手拉开床头的木柜,似是从里面取出了什么东西。
之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其中夹杂着那人粗重的吸气与浅浅低哼,空间亦很快弥漫起一缕药香气儿,半晌才听到有人“哧”地熄灭火烛声响,房中终于陷入了黑暗静寂。
云镜缩蹲了这半日,脚已酸麻酸麻。
先前摔伤的手臂此刻也明显地疼痛不适,她想换个姿势却怕自己稍有动作惊动那人,硬是忍着听到房中睡下的那人呼吸渐渐均匀,才终于放松地缓缓改蹲为坐,倚着身后的木板舒服靠坐下来。
原先她还以为这只是软禁自己的房间,没想到竟会是青焰的卧房,她当真欲哭无泪了。这样一来,如果她不能顺利逃出去,便将每晚与他同睡一间房了。
今晚幸好她机智,免强躲了衣柜过夜。
但明日天一亮,那些下人没有找到自己,睡了一夜精力充沛的青焰想来也该想起要将这房间搜一遍了。
届时,她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几时?
烦恼间,她因一不小心触动了胳膊痛处,当即疼得“咝”一声低低吸气,却猛然想起自己此刻处境,吓得忙赶紧捂住了嘴巴,生怕惊动那房中睡着的人。
然静听半晌,四下却依然安静如旧,云镜呼吸一松,终于稍稍安下心来。
可她刚想稍稍伸开腿脚重新调一个舒适的位置,柜外却忽听一声轻不可闻的低笑,惊得她呼吸一屏,整个人再度陷入高度精神紧张之中。
“有床不睡,衣柜的滋味如何?”
淡淡一声轻问,似黑夜中悄然出没的幽灵,瞬息间已清楚地贴着柜门而响。
云镜大惊失色,她压根都未听到他起床的声音,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人此刻已清楚寻到了自己位置,并悠闲自得地在外面嗤笑她。
见她不言,青焰也不着急,只抬指一叩柜门,极绅士道:“怎么样,需要我帮忙,拉你出来吗?”
“你……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
云镜心弦一紧,对这个早已洞悉一切的男人打心底浮生惧意。
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逃出这个屋子,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命人将庄园戒严,事后恍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倒头便睡,反是她还以为自己当真隐藏得很好,一度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那人只哼声一笑,显然对她这个白痴问题不屑回答。
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柜门,他在柜外悠悠而道:“你不出来也行,反正想逃出这里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有话说在前头,我青焰虽然对你有好感,但我从来不强迫女人。所以,如果你不愿意做我的女人,我绝不会逼你!至于为什么要留你在这里,嗯,这个说来话有点长,我现在很累,等明天再跟你说。现在,你还想睡在柜子里睡一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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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 冰床暗室
更新时间:2014-3-31 1:34:26 本章字数:4434
“你说话算话?”
这话有点熟悉,云镜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听过。
却因这人忽然这样好态度在跟自己说话,她不觉受宠若惊、又惊又疑。
以他的能力,自己便是躲在这柜中也根本逃不出他的手心。
可他却没有硬抓自己出去,反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了这样一堆,显然真的如他所说,他并非是那等强迫女人就范之人睃。
虽然他软禁她的行为也是一种强迫,不过只要那方面他能做到言出必行,那她对之前的事也可以计往不究!
只是,他这般反复无常,当真肯轻易放过自己吗?
正竖了耳静听,外头青焰又是淡淡一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若要动你,十个柜子也挡不住。不过,你自己承诺的事情,那又是两回事!鹉”
“……”云镜呼吸一滞,有些懊恼地将手边的一件衣物揉扯不定,“那也是你逼我答应的……”
“嗯,你这是想让我也跟你一样,做出的承诺可以随意反悔吗?”
那人声一沉,云镜虽看不见他样子,却可以想见他定已眉头挑起、面沉如水。
想了想,自己那时被罩在网中,虽是他威胁的,却实实在在是她亲口答应了的。
无奈之下云镜只好迅速改口,小声重申道:“不不不,我没想反悔。呐,我会说话算话叫你……相公。但你也一定要遵守承诺,非我自愿,不得强迫我做你的女人!”
“我青焰一言九鼎,驷马难追!”那人应得爽快,随手一拉柜门,道:“那你可以出来了?”
云镜吓得慌忙用双手紧紧扣着柜门底缝,口中连拒:“不用不用,我睡这里就很好,真的很好!”
“当真?”外面那人明显一愣,随后又是一声轻笑,似对云镜这种自欺欺的人说词无可奈何。
所幸他到也未强迫云镜,见她坚持不肯出来,只道一句“随你”,便重又躺回到床上休憩。
云镜抱着膝盖蜷坐在柜中半晌,复又听到那人沉稳匀长的呼吸,一颗紧绷的心才再度得到放松。
折腾到现在她也是又累又困,想着那人既肯答应不强迫她做不愿之事,想来自己暂时也该是安全的。
动动已经麻木的手脚,她稍稍调整个舒适点的姿势,整个人疲惫不堪地打了个哈欠,不多时竟倚着僵硬的木板沉沉入睡。
夜里由于睡得不舒服,云镜在柜里不时地蹬腿挪位,已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只深陷在恶梦里无止境地奔逃挣扎……却怎么也逃出那黑漆漆的狭小天地,被包裹得整个人都快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