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啊,打工的都回家过年了。”
喜宝说:“我也是个打工的?”
我说:“啊?你帮谁打工?”
喜宝拎拎草猫说:“我是小叮当的保镖!我帮它打工!”
老公笑着和我说:“瞧我们喜宝的这点出息!”
我说:“挺有出息的!”
车开的很顺,到杭州的时候,才8点半。
太阳出来了,稀薄的阳光洒下来,微微的温暖。
我来过杭州很多次了,总觉得这个小城市有一股流动的气质,不喧嚣,很温柔,可能,是因为西湖的关系。
老公把我们送到西湖旁边,说:“你们先在这里走走,找个茶馆喝茶,我开个会就来,不会很久。”
我说:“好,电话联络。”
我带着两个小孩子,找了个挨湖的茶馆,挑了个好位置坐了。
西湖的水就在眼前,泛着微微的波光。
喜宝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真香!”
我问:“什么香?”
喜宝说:“这里很香。”
我也用力呼吸了下,是空气中,有隐隐的湖水的湿气。
我说:“是啊,是很香。”
喜来的眼睛看着外面光秃的树杈子,我对她说:“到明天春天,树上就会开满的桃花,红的白的粉的,开的满满的,开满整整一条路。”
喜来看着我,眨眨眼睛,小声问:“那春天还来吗?”
我很高兴喜来和我说话,拉着她的小手,说:“来啊,爸爸妈妈,喜来和弟弟,一起来看桃花。”
服务员送了龙井上来,小而绿的茶叶在热水中旋转,喝一口,暖到五脏六腑,然后,慢慢的,有一股淡香弥漫。
茶还是普通的茶,只是喝的心境不同。
草猫抄着尿布,趴在旁边的凳子上,很惬意的睡觉。
————————————————————————————————————
这时,我看到一个熟人。
是喜宝先看到的。
他开心的叫:“小老虎!”
是王金贵。真是太巧了。
他也看到我们,温和的笑笑。
他坐下来,也要了杯龙井。
我说:“怎么怎么巧?”
王金贵笑着说:“我天天都来这里喝早茶。”
我说:“你还没回湖南吗?”
王金贵说:“今年要留在这里过年了。”
我说:“是吗?那有空,去我爸家走走吧。他总说到你。”
王金贵说:“好的。”
喜来喜宝却完全被那只小白狗吸引了。
小白狗还是那个样子,很神气的蹲在王金贵脚边。喜宝去摸它的毛,它舔舔喜宝,还是坐的端正。
我说:“这小狗好象一直没怎么长。”
王金贵笑笑,说:“它现在没必要长太大,带着不方便。”
这时,一直在睡觉的草猫忽然睁开了眼睛。
草猫看见了小白狗,忽然很凶的呲了一下牙。
小白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生怕猫狗大战,草猫肯定打不过人家。
但是,小白狗看了草猫一眼,却呜呜叫了两声,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草猫放松了,又闭起了眼睛。
我也松了口气。
我说:“这小狗倒一点不凶。”
王金贵笑笑,说:“它分的清谁是敌人。”
又说:“这只猫,原来到你家了。”
我说:“啊?”
他只是笑笑。
我注意到,王金贵的头发长了好多,都扎成辫子了,比喜来的都长。才几个月的工夫,也长的太快了吧。
王金贵看我看他的头发,笑笑说:“杭州这地方,人杰地灵。”
我说:“啊,是啊。”
然后又讲了一些老家的事。
我没提喜宝被绑架的事。
王金贵看着逗小白狗的喜宝,却和我说:“你别太担心他,他的福气很大,一般人奈何不了他。”
我若有所思的看看他,点点头。
王金贵又转到老家的事情上,说到美怡的坟。葬了两次都有塌陷,现在,葬在爷爷奶奶旁边。
我叹了口气。
我也听爸爸说过,而且,二婶,现在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这时,王金贵说他要走了。
我说:“要中午了的,等孩子爸爸来了,一起吃饭吧。”
王金贵说:“晚上吧,晚上一起吃。”
我说:“啊?”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起身走了,小白狗颠颠的跟在他后边跑。
草猫这时候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影。
我说:“小叮当,睡醒了吗?要不要换尿布?”
草猫晃晃脑袋,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第三十八章和第三十九章
快12点,老公来了。
两个小孩子看到爸爸,开心起来。
我说:“怎么才来,他们都等饿了。“
老公说:“有事耽搁了下,现在就去吃饭好吗?”
吃了丰盛的午餐后,我们一起去清风街。
清风街是保留了很多老建筑的步行街,很不少吃的玩的。
小孩子很兴奋,看看老药铺,再摸摸老茶馆的大茶壶,又跑去看民间艺人吹笛子,剪窗花,一切都觉得新鲜。
我说:“看他们开心的,其实都是些被淘汰的东西。”
老公说:“他们以前没见过,才觉得稀奇啊。没经历过的,总是新鲜有趣的。”
这时,两个小孩子被一只大八哥吸引了,挺漂亮的一只大鸟,鲜黄的椽,油黑的毛,说话很滑稽,会说:“你好!再见!万事如意!我很漂亮!”
围着看的人很多,听到大鸟说“我很漂亮”,大家都乐了。
草猫在我怀里,看着大鸟,也仰着脖子跃跃欲试着。
猫看到鸟,总是很激动的。
我看着草猫,心里有点难过,草猫的声音,要比那只八哥好听多了。
只是,草猫从受伤就没再开过口。
我想,它大概已经不会说话了。
这时,老公的手机又响了。
我有些不悦,说:“怎么回事?都打来好多次了?你今天不是没事了吗?”
老公看看说:“大概公司真有什么事。我到旁边接个电话。”
我看着小孩子围着八哥笑闹,老公在另一边唧唧呱呱的打电话,那么轻的声音,还是有几句隐约飘进我的耳朵:“我陪着我孩子呢,,,,,,”
“晚上,晚上我要回去的,,,,,”
我在想,我的耳朵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敏锐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围绕着我,其实这种感觉很久了,只是,我一直都不敢面对。
我记得还在专卖店上班的时候,和一个同事一起乘地铁回家。
她问:“你怎么了?好象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说:“我也说不清,就是心里有点不开心。”
她马上说:“你家里一定出问题了,你老公是不是有花头了?”
我看着她,觉得她很神经质。
她一再的和我说,女人有说不出的不快乐,肯定是老公的原因。她就是。她浑身不快乐的时候,他老公正在出轨。现在,他们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