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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龟(18)

我说,已经都理出来了。

水开了,我甩甩手,把壶拿下来。

婆婆看了我一眼,把炒好的菜盛盘,绕着弯子对我入了正题,说家重要,孩子重要,她儿子重要。叫我别管些有的没的。

我想这么久,总算开口了,回答说,我没啊,心里只有孩子和您儿子,没别的。

婆婆又说,你们上班,家里还养那么多宠物,管的过来吗?

我说,那也不能扔了啊,那乌龟是普陀山求来的,开过光的,猫是人家托我养的,以后要还的。还有,小孩子都喜欢它们,没了它们要绝食的!

反正是一通乱吹。

婆婆将信将疑问:“那乌龟开过光?”

我知道谎撒过头了,说:“它以前是个老和尚养的,天天听他念经,也算开过光了!”

婆婆说:“我怎么听涛涛说,那乌龟会发人声呢?”

我说:“怎么会呢?他骗你玩的吧!”

婆婆脸一板,说:“我儿子可不会骗我!”

我脑子一转,连忙说:“是啊是啊,是我骗他!我把录音机录了声音放在水斗底下,骗他是乌龟说话!”

“好好的你这样骗他干吗?”

“啊?好玩呀!”

“这有什么好玩!”

“是的是的,以后我不这样了。”

罗嗦了一通,吃了饭,我推说有事,总算可以走了。

走出院门时,婆婆的师傅来了。

我看了眼这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他也打量了我。

然后,我们擦肩而过了。

我听见婆婆在热情的和他说话。

莫名的,心头却是一阵阴冷。

第15章 第二十五章和第二十六

然后,冬天慢慢来了。

老公升职了,开始变的早出晚归。

公司给他配了车。他颇为得意的和我说:“如今,我们家也是有车一族了。”

我笑笑。

我想,这样也好,他就不会总盯着小丑了。

小丑冬眠了。

我用棉花给它围严实了,用一盏小台灯照着。

大部分时间,小丑都在睡觉。

但有时候,它也会伸出小脑袋喝水。看我一眼,叫一声妈妈,再睡。

有时候喜宝无聊,去摸摸它的小壳,它就会伸出一个小爪子,让他拉拉。

喜宝说:“妈妈,小丑什么时候醒啊?”

我说:“春暖花开的时候啊。”

喜宝是个好孩子,有时候买葱油饼,还是会给小丑留一点,他说:“说不定小丑醒了呢?”

草猫胖了。

这段时候好吃的喂多了,长的圆滚滚的。

喜来喜宝给它起了个绰号:肥猫。

草猫无数次说:“我要减肥。”但还是吃的很多。

我看着每次叫它吃饭它都美滋滋的用小鼻子闻,我知道那是做给我看的。

草猫的鼻子还是闻不见。

这让我很内疚,更加倍努力的给它做好吃的。

这一个冬天,特别的冷。

下雪了。

这大概是喜来喜宝人生中的第一场雪,他们兴奋极了。

我带着他们和小朋友在小区里打雪仗,两个小孩玩疯了,小脸被冻的红仆仆的,像两个小苹果。

老公堆了一个雪人,给它插了一个胡萝卜鼻子,然后给我们合影。

一个小朋友的爸爸给我们拍了一张全家福,老公揽着我的腰,两个小孩子伴着鬼脸,大家都笑的很甜蜜。

喜宝说:“下雪真好呀!如果天天下雪该多好啊!”

然后,真的好雪成灾了。

这些天来,雪下的纷纷扬扬,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小孩子的学校都停学了,待在家里,我开着空调,让家里暖和点。

我说:“明天妈妈上班,你们去外婆家好吗?”

喜来和喜宝正在搭大型布艺积木,草猫被摆在当中,假装他们积木王国中的原住民。

喜来抬头说:“好,我喜欢小圆圆!”

喜宝说:“小圆圆才不喜欢你,他只喜欢吃奶!”

我翻着报纸,都是雪灾的消息,这次各地的损失好象满大的。

我看看外面的天,白茫茫一片。

今天老公去杭州了,到现在也没打个电话回来。

想了想,我拨了他的手机。

通了。

我说:“喂?”

对方又忽然挂了。

我有点诧异,又打过去。

没人接。

半个小时后,老公打来了。

他说他没听见电话响。问我什么事。

我说,你到了吗?

他说到了。

我说哦,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下午吧。

我说哦,当心点。

他说,放心,你和孩子早点睡吧。

我看着喜来喜宝在挣抢一块积木,积木砸到打盹的草猫身上,它喵的一声跳开,把小孩子们搭的大楼都带倒了。

一阵混乱。

我有几秒的恍惚,刚才的电话,明明有人接起过。

天太冷了,我觉得手指痒痒的,大概要生冻疮了。

下了班,我去妈妈家接孩子。

家里很热闹,一桌子菜。有客人来了。

爸爸说:“美娜快来,是你金贵哥来了,他可是稀客。”

我一看,居然是王金贵。

我笑笑,说:“的确是稀客。从湖南过来吗?”

王金贵说:“我从杭州过来的,去那边办点事。看离叔这也不远,过来看看你们。”

妈妈笑呵呵的,说:“是啊,现在交通发达了,以后多走动。”

爸爸取起酒杯,说:“来来来,喝一杯,这天我们可是要一醉方休的!”

王金贵笑着站起来碰杯,两个酒杯“叮”的一声,嫂嫂怀里的小圆圆看了,笑的咯咯的。

我们都笑起来,王金贵摸摸圆圆,说:“好孩子。”

爸爸说:“金贵,你帮这孩子看看相?”

王金贵笑笑,说:“这孩子是好相,不用看。”

这时候我发现喜来喜宝没扒两口饭又跑到阳台去了。

我问:“妈,两个小家伙干吗哪?”

妈妈说:“这不是你金贵哥带了个小狗来,他们可喜欢了!”

我走过去看,竟然就是老家那只小白狗,还是那时候的大小,正开心的四脚朝天让喜宝挠痒痒。

喜来看到我,说:“妈妈,小老虎可好玩了!”

我说:“这是小狗,喜来。”

“是小老虎!”喜来指着小白狗的额头,上面用黑笔画了个“王”字。

我笑起来,问喜宝:“这是你画的?”

“不是不是。”喜宝摇头。

这时王金贵走过来,听到了,说:“哦,这不是画的,是它的毛。”

“啊?”我听了,走近看看,发现真的是一圈“王”字形状的黑毛。

“满特别的,”我说,“我记得它以前是全白的。”

“后来长出来的。”王金贵说。看了我一眼,又说:“妹子的头痛病好了?”

我呆了下,想着他怎么知道我前一段有头痛病,也许是爸爸说的吧,点头说:“恩,最近是不大痛了。”

王金贵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