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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34)

安平第一眼看到林温温时,便想到这般美艳夺目之人,若是躺在这张榻上与美男翻云覆雨,那该是何等的活色生香。

光是想想,安平便弯了眉眼。

侍从来到林温温身前,抬手引她过去落座,林温温余光从他身上扫过,以为自己看错,定了定神,微微侧目,看到那腰带彻底散开,她倒吸一口凉气,在那鹅绒上如坐针毡。

安平望着她笑,“我以为那嬷嬷来我府上回礼时,你娘应当都与你说清了,没想到你竟还愿来寻我。”

林温温清了下嗓,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传闻做不得真,我相信县主不是那样的人。”

安平又笑,头一次发觉小女娘可以这样有趣,她朝侍从递了个眼色,“还不去给林三娘倒杯酒,润润喉咙。”

侍从应声,来到林温温面前,弯身倒酒时,衣衫瞬间敞开,别看他模样清秀,顶多刚二十的年纪,身上的肌肉线条却结实有力,林温温只是不慎看了一眼,便顿时脸如火烧,连忙将脸别去一旁。

“怎么了?”安平明知故问。

林温温舌头打结,“他、他、他、他没穿衣服!”

侍从朝她视线处横去一步,“娘子仔细瞧瞧,奴可是穿了衣服的。”

平日里林温温最喜欢温柔的男子,就如宁轩阿兄那样,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这个侍从话音也极其温柔,却让她蓦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面红耳赤,又将头扭向一旁,珍珠难得鼓起勇气,将手抬起,横在那侍从面前。

她虽有心护主,可到底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形,细细的手臂举在那里,随着湖边的风隐隐发颤。

还真是年轻,没见过世面。

安平挥退侍从,朝林温温道:“那日来我府中的皆是京中贵女,你可知,我为何要对你另眼相待?”

林温温摇摇头。

安平道:“京中传言,林家三娘生得妖艳,狐媚之相,想必你应当知晓。”

林温温点点头。

安平又道:“可有人当着你面说过?”

林温温想起卢芸,想起那些当着她面窃窃私语的小女娘们,眼眸微垂,没有回答。

看她如此神情,安平便知平日里这孩子定是个受气包。

她轻笑一声,扬了语调,“旁人私下里也传我放荡□□,可当着我的面,有谁敢说此话?”

她起身站在水榭中央,对林温温道:“他们说你魅惑,无非是嫉妒你容颜,若有人当你面说,拿出你五姓七望的架势,甩她一个耳光,无非传闻中再加一句,你林三娘泼辣狠毒罢了。”

“可在这之后呢?”安平问她,“那不中听的话,还有人敢当着你面说吗?”

这番话光是听一听,就觉得心中爽快,林温温忍不住勾了唇,可稍微细想,又耷拉了眉眼。

安平见状,朝她迈进一步,“男人放浪那是风流,女人放浪,便是无耻□□,我问你,这公平吗?”

林温温朝她眨巴眨巴眼,摇了摇头,“好像……是有点不公平。”

见她并非无可救药,安平笑道,“所以,我有何畏惧,你又胆怯什么?”

林温温张了张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无言以对。

安平语重心长,宛如阿姊般对她道:“我觉得你不该辱没了这副容颜,既然他们觉得你魅,你便魅给他们看,让他们羡慕,嫉妒,却又奈你不得。”

她缓步上前,将林温温面前那杯酒举到她面前,“日后有我护着你,那些所谓的贵女们,谁敢再欺你?”

这番话说得安平心潮澎湃,听得林温温冷汗涔涔。

到底,她也没有接过酒杯,起身胡乱行了一礼,便匆忙退去。

望着那险些被自己裙摆搬到的小美人,安平冷嗤一声,将那酒盏丢入湖中。

真是不争气的东西,白瞎了那副皮囊。

与此同时,望烟楼中的顾诚因再次醒来,他比上一次还要乏力,显然是加了药量的缘故。

他手上的伤痕已被上药包扎,屋中的纱帐已被撤下,屋里案几上的茶具皆已换成木制,还有两位侍从守着。

见他睁眼,当中一个走上前,语气不冷不淡,“郎君醒了,可要吃些东西?”

顾城因嗓音干哑,艰难出声,“我来县主府,有几日了?”

那侍从愣了一下,不解为何顾城因会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过随后又想到,许是昨日公主与他说的,便回答道:“两日前到的。”

他错过了吏部交解状的日子,这届春闱他无法参加了。

顾城因紧紧合眼,半晌无声。

侍从不知这些,只单纯怕他想不开,便试探性上前两步,倒水递到他手边,“郎君,事已至此,与其无用的反抗,不如随遇而安。”

顾诚因许久后才抬眼,他接过茶水,饮下。

侍从提来的粥饼,他也一并用下。

每日的那份加了软骨粉的汤药,也毫不犹豫喝净。

让他读的书,翻开第一页时,他的眸光沉得骇人……

却也没有反抗,望着那一幅幅配合着各种工具的香艳图册,他看下去了。

第26章

◎郎君回来了◎

常宁公主自那日回宫后,皇上得知她又去找安平县主鬼混,便下令将她禁足,等婚事彻底定下,才可出宫。

县主府这边,安平不敢轻易去找顾诚因,平日就叫那两个侍从先教他些东西。

原本以为,顾诚因还要折腾几日才肯服软,没想到他很快便妥协了。

望烟楼里收藏的书册,他一本接着一本看,那些五花八门的工具,侍从与他讲解时,虽脸色阴郁难看,倒也是听进去了,甚至有时候还会与侍从聊上两句。

安平听侍从转述,知道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便也没有在意,毕竟那是个活生生的人,若成日里只学那些东西,不让他与人说话,将人逼疯了,常宁又要埋怨她。

“这几日,京城可有什么趣闻?”顾诚因神情淡淡,吹了吹手中汤药。

身旁的侍从每日都要看他将药喝的一干二净,才会离开,他一边盯着顾诚因,一边道:“近日没有听到什么趣闻,不过倒是出了桩怪事,上京城南的那些贫民,也不知为何,整日里满上京乱跑,连东市那样的地方都往里钻,还有那孩童,竟然流着鼻涕对皇城外的禁军伸手乞讨。”

顾诚因搁下药碗,用帕子掩着唇角,抬眼望向被纱布遮住的窗户。

自他被关进来,已过半月,他未曾出过这间屋,却已经猜出了自己身处的位置,不必去看,夜里只闻风声,便可判断他应是被关在湖边,再根据侍从上下楼梯的脚步声,也可得知他被关在三楼。

县主府,三楼,靠近湖边,隐蔽,有人把守……

顾诚因想起那日来赴宴,他在湖畔看到的那座湖中的楼阁,与他得知的信息完全吻合。

顾诚因收回视线,忽然捂住心口的位置,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口中流出。

安平派府中医士来给顾诚因诊脉,医士说不出缘由,可顾诚因这病恹恹的模样也不似装的,只得先建议将那软骨粉的汤药停了,养上几日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