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巫白雨也不知怎么，跟犯了错见到老师似得，有些紧张，还有些忐忑。
“听说你进门的时候，没有踩凳奴？”刘丞相问道，声音也听不出喜怒。
巫白雨怔了怔，她想过跟刘丞相见面可能说什么，但是，没想过他会问她这个问题。
“是的。”巫白雨收敛心神，老老实实回道。
“为什么？”刘丞相又问。
唉？
巫白雨不知对方为何这么问？难道是她不踩那奴隶，刘丞相生气了，也对！他是百官之首，应该是最讲究礼法尊卑的。自己在门外的做法，或许是触犯了他的禁忌。
但是……再来一次，巫白雨还是不会踩。
刘丞相还在等她回答。
巫白雨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决定据实回答：“因为，我踩不下去。”
“踩不下去？？”刘丞相紧追不舍：“为何踩不下去？”
“因为那是人啊。”巫白雨觉说完，又抖着胆子，补充道，“又不是凳子……”
“哦？”刘丞相微微挑眉，眼中带了些兴致，问道“人有尊卑贵贱，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巫白雨点点头，她对此一只感同身受啊！要不是有萧近，萧炀那种高高在上的尊贵者，她有怎么会被玩弄鼓掌，做不得自己的主。
刘丞相又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踩那凳奴？”
巫白雨微微皱眉，对这个百官之首微微有些不满，说道：“我不懂您这话的意思。”
“凳奴，凳奴，身份卑贱，就应该跪在地上，被人踩，不是吗？”刘丞相说道，声音高深莫测，虽然话可恶，但是并没有露出高高在上的面孔。
巫白雨知道自己要认这个刘丞相做义父，也知道自己不能得罪对方，更知道自己此时还是老老实实认错，不要还嘴的好。
但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是！”
便害相思 第一百九十九章：义父的试探
巫白雨知道自己要认这个刘丞相做义父，也知道自己不能得罪对方，更知道自己此时还是老老实实认错，不要还嘴的好。但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是！”
“哦？”刘大人神色不急不怒，就这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巫白雨。在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巫白雨深吸一口气，反正已经得罪了，也就不怕得罪彻底，巫白雨挺直脊背，直直看进刘丞相眼里：“我同意您说的人有尊卑贵贱！”
不然哪来的贵族与贫民？
“但是！”巫白雨稍微停顿一下，接下来才是她要说的重点！
巫白雨双目眨也不眨，看着刘丞相，面容刚毅又认真，一字一顿，说道：“我不认为，将卑微的人踩在脚下，就能衬托高贵之人的高贵！那个奴隶也是人，他应该受到起码的尊重，明明有凳子这种东西，却偏偏要踩人！这是什么心理？我觉得，是！变！态！”
刘丞相听巫白雨胆大包天地说完，前面话都听得懂，只是，最后说的这个词儿……
刘丞相微微眯起双眼，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听他问道：“变态？那是指什么？”
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儿。
巫白雨诶刘丞相问的一怔，她总是情绪惊动或者不经意的时候，习惯说出一些新词，有的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但是这次，巫白雨清楚明白变态的意思。
“变态，就是直心理扭曲的人！”
巫白雨看着刘丞相，这通毫不客气地指桑骂槐，她丝毫没有收敛！
刘丞相从太师椅上站起身，不得不说，这一站，忽然给在场之人带来了些压迫感，刘丞相看着巫白雨，语调不急不缓，说道：“你知道这么说的后果吗？”
巫白雨知道的，但是既然已经说出口，她也有觉悟承受起后果，巫白雨昂起头，不打算退缩，说道：“我知道后果，不用您赶，我现在就走！”
说完，一转头，就要离开。
“站住。”刘丞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声调还是慢慢悠悠的：“老夫说让你走了？”
巫白雨脚步一顿，皱了皱眉，转过身看向刘丞相，那还想怎么？要惩罚啊？！
刘丞相也看着她，嘴角似乎带着笑，气定神闲。
巫白雨发现对方的神态没有自己想想中的那么愤怒，或者说，他一直都没有愤怒过？
不知对方心思，只下意识怀疑刘丞相要找自己麻烦！
“你还没拜老夫义父，你要去哪里？”刘丞相说道。
“唉？”巫白雨愣在原地！
刘丞相捋了捋山羊胡，继续说道：“再说了，成婚前不能见夫婿，你除了留在娘家，还能待在哪里？”
“您……”巫白雨眨眨眼，有些还没回过味！
刘丞相爽朗地大笑几声，说道：“老夫觉得，你说得不错！”
“唉？！”
转变来的太快，巫白雨快速消化着刘丞相的话！也就是说刚才的事情，他没有说生气？！
“那奴隶，是我前几天买回来的。”刘丞相说道，更像是在解释道。
“为，为什么？”巫白雨忽然有些不理解刘丞相所作所为是要做什么？是要看她生气吗？
刘丞相看着巫白雨，眼中的满意与高兴不是装出来的，当然在巫白雨面前，他也不会装：刘丞相说道：“萧近跟老夫说，你很有趣！”
巫白雨瞪眼！还有萧近掺和呢！
刘丞相继续道：“其实老夫刚才是在试探你。”
巫白雨点点头，她已经猜出来来了。
刘丞相叹可口气，说道：“其实，老夫也正在准备废除凳奴这件事，你刚才的那番话虽然冲动直白，但是却不失有理。”
“老夫很喜欢你的性格！”刘丞相笑着走到巫白雨面前，眼神便柔软，那是来自长辈的慈爱。
“那个小奴隶就给你做个小厮吧。”
巫白雨看着眼前的刘丞相一时间忘了说话。
“你不会嫌弃吧？”刘丞相半开玩笑道。
巫白雨急忙摇头：“自然不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不仅为那小奴隶高兴，更为更多的奴隶高兴，终于有人要主张废除这个规矩了！
还是百官之首！
还是……她的义父，巫白雨顿生出与有荣焉的兴奋感！
………………
………………
与刘丞相在大厅说完话，巫白雨就开始准备认义父了。拜义父的过程其实是很简单，没有巫白雨想象中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巫白雨先是沐浴更衣，而后在供案上，虔诚地上完三炷香，然后再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刘丞相磕三个头，改口喊一声“义父”。最后，刘丞相赠与她一把长命锁，唤巫白雨一声“闺女”就算礼毕了。
巫白雨伸出手，接下刘丞相的长命锁。
这长命锁一看，就是请了顶级的能工巧匠做的，整体是镂空设计，上面花纹精致极了，雕刻的图案栩栩如生，细致一处细节也不放过，一定废了不少功夫。
巫白雨终于明白，认义父这件事也不是自己挑子一头热。
“喜欢吗？”刘丞相笑容满面地问道。
巫白雨急忙点头！喜欢，当然喜欢。
“喜欢就好。”刘丞相笑了笑。
越接触，巫白雨就越发现，刘丞相意外的好说话呢，根本不是刚才进门时那种严肃的人。想起自己刚才还误会人家来的，巫白雨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呢。
“谢谢刘大人。”巫白雨心生亲近之前，张口没过脑子。
“叫什么？”刘丞相故意虎起脸。
巫白雨吐吐舌头：“义父！”
“好闺女！”刘丞相大笑，爽朗的笑声听得巫白雨也跟着浑身舒坦！
刘丞相也很喜欢这个认下的干女儿，说道：“闺女，我已经让下人收拾好了你住得院子！什么都安排好了，以后，你就踏踏实实住在迎香阁。”
“恩！谢谢义父！”巫白雨点头。
“你有身孕，快些去歇息歇息。”刘丞相看着巫白雨，心情很不错，说道：“忙了大半天了，也累得很了，等紫庐回来了，咱们全家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