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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可(30)

她生得本就艳丽,再带上安平给她的发簪,平白多了分妖艳,引得屏风那边的几位郎君,忍不住侧目。

小女娘这边自然也有拿眼睛往屏风那边瞅的,平日里这种时候,最吸引小女娘目光的人便是宁家三郎,今日众人却是将目光落在了角落中那个沉冷之人身上。

“那人是谁,怎瞧着是个生面孔?”

“我怎不知上京还有这般谪仙之人?”

能被请来县主府的人,非富即贵,小女娘们顿时对此人产生了浓厚兴趣,纷纷议论起来,身边的婢女也被派去打听。

不多时,便有婢女回来传话。

女娘们的神情从爱慕,到惋惜,也就是眨眼的工夫。

这般容颜的俊美郎君,没有人不喜爱,只叹他身份太低,实在不能与她们相配,只那御史中丞之女,叹气之余,还不望道:“今年春闱若能金榜题名,倒也可以考虑……”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小女娘掩嘴笑道:“三鼎他不必去想,若只进士出身,姐姐难不成也愿意?”

御史中丞之女垂着眉梢,摇摇头。

若是宁轩这般身份的郎君,哪怕春闱落榜,日后不能入仕,对他娶妻也毫无影响,但是对顾诚因而言,春闱才是他能出头的唯一机会,寻常人家能考得进士,便已可光耀门楣,但对于上京的这些贵女而言,单一个进士的身份,可远远不够,除非他能考得三鼎甲。

就如县主的夫婿张之合,原本只是个八品承奉郎之子,因文采非凡,诗集成堆,盛名传得上京无人不知,当初春闱,便一举考得探花,这才能入了县主之眼。

而顾家那位遗孤,虽容貌绝佳,但身份与名望还不及张之合,若不是沾了林家的光,如今还不知流落到何等地步,这样的人,不可能考得三鼎甲,便是进士都难。

这样想的人可不知小女娘,那边的郎君们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没人会搭理顾诚因,甚至还有挑衅者,故意邀他到湖畔作诗,等着看他笑话。

林温温的注意力也一直在屏风那边,顾诚因是因为她才来赴宴的,若是让人欺负了,她会心生愧疚,所以忍不住站起身来,恨不能过去骂那寻事之人两句。

然不等她再做反应,那人举着酒杯来到顾诚因面前,只看了他一眼,便敛了笑意,转身便回了人群中。

林温温不知发生何事,望烟楼上的常宁公主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安平回到望烟楼,看见常宁公主已经到了,便问她,“宁三郎如何?”

常宁耸了耸肩道:“美则美矣,却是无趣。”

不过又是个循规蹈矩的世家子罢了,这样的人常宁公主见过太多,宁三郎的样貌的确出众,日后父皇若再催她成婚,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对于常宁自己而言,那个人才能勾起她的兴趣,尤其是他被人刁难时,那幽暗阴冷的眼神,简直令人兴奋。

常宁将酒杯放在桌上,起身伏在黑檀木制的栏杆上,抬手指着湖畔角落中的那个身影,“他是谁?”

安平派出的人早已回来,上前道出顾诚因的身份,常宁听后,笑出声来,那声音销骨柔媚,“老天都知我近日辛苦,想好好犒劳我呢……”

“祝贺公主喜得美人。”安平县主说着,也看向湖畔,“不过……那人一看便是个雏,待我教过之后,再……”

“不必,”常宁捏了颗侍从递来的葡萄,一边轻吮,一边幽幽出声,“这个,我亲自教。”

作者有话说:

蓝皓雪 5瓶;

花骨朵儿、爱吃炸鸡蛋挞、木槿晓言、一颗小豆豆 1瓶;

非常感谢小仙女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不知出了何事◎

通常这样的宴会,女娘们会比儿郎们先退席,林温温同林清清先乘马车回林府。

路上,林清清一直望着林温温头上的金簪,欲言又止。

有些话作为姐姐,她是该出言提醒的,但娘亲总是与她说,让她要与林温温保持距离,尤其在人前,看着越疏离,日后林温温做出什么事,便越不会牵连到她。

小时候林清清不明白卢氏为何要她这样做,她也不知为何卢氏总含沙射影说林温温以后会做出什么事,在她眼中,这位三妹妹可爱伶俐,美丽又单纯,能做出什么事来?

随着两人慢慢长大,看到如今的林温温,她终于明白卢氏说的是什么了。

林温温的这副样貌,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躲不过人言可畏,与她疏远些,的确没错。

可祖父又时常教导她,家族兴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太原林氏能成为百年旺族,五姓七望之一,秉承的便是这个道理。

一番挣扎后,林清清还是决定出言相劝,若林温温不听,她便听从娘亲的话,日后不再干涉。

“三娘。”林清清温声道,“县主是皇家之女,自幼接受的礼教便与我们不同。”

两人独处时,林清清很少会主动找她说话,林温温怔了一下,抬眼看她。

冯氏总说,林清清与卢氏一样,虚伪做作,拿鼻子瞧人,从不将他们当做亲人,让她没事儿离林清清远些,省得被那些所谓名门贵女绕进沟里还不知晓。

林温温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一直觉得林清清很厉害,就拿学琴来说,小时候她弹了不到半个时辰,手指头就疼得难受,林清清却能一座就是一个晌午,错了就重弹,会了还会反复练,不用人在旁边看管,她自己就能坚持住。

林温温从不会因为有人夸赞林清清而心生妒忌,因为她知道,林清清是值得的夸赞的,便是她都打心里都佩服她。

可娘亲不让她去找林清清,大伯母每次看她的眼神也很冷淡,时日久了,她似乎和林清清在一起也没了话说。

像此刻这样,林清清主动与她说话,且还明显带着提醒之意的时候,少之又少,林温温都记不得上次是什么时候了。

“二姊,我知道的。”林温温乖巧地点点头,“在宴席上,县主忽然赠我发簪,我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面拒绝,不过阿姊放心,我不会和县主走太近的。”

林清清还怕林温温听不懂她的弦外之意,听她能这么说,便放心了,温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凌云院,冯氏早早就候在前厅,听下人说林温温回来了,着急忙慌迎了出去。

人还未走近,她的目光一眼就落在那金簪上。

林温温的头饰冯氏全部都知晓,完全不记得何时有过这样一根金簪,这金簪打眼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就是她想买都得咬上一年牙根。

院里人多,冯氏没有问出口,只脸色有些不大好,拉着林温温朝屋里走,待门窗合上,她才指jsg着那金簪质问。

林温温如实将宴席上的事道出。

冯氏其实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这样金贵之物,寻常人不会轻易出手,若有人相赠,想必便是县主了。

冯氏拉下脸,抬手将金簪取下,李嬷嬷见状,劝道:“东西既已收下,若是再送还回去,岂不是打了县主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