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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星戴月的想你[婚恋](3)

“哎你昨晚去哪了?我看你不到五点半就关门了。”

话题骤转。

“我......”刘婕默默往嘴里塞樱桃。

昨晚虽然叫陈昭送自己回来,但只叫他停到路口,等他一脚油门轰出去,她立即朝家的方向走去,所以打烊很早。

“又相亲去了?”郑希文拆开一袋香辣味鱿鱼。

呃。

刘婕失语,脸颊鼓鼓囊囊,她弯起唇角,试图用傻笑蒙混过关。

“真可爱。”郑希文笑眯眯,旋即严肃,“但是可爱也得说实话,昨天那个怎么样?”

刘婕咽下樱桃肉,嘟囔:“没戏。”

“秃顶?妈宝男?啤酒肚?还是太猥琐?哎呦我说,你就不能换个媒婆?原来那个什么眼光啊,我都替你亏。”郑希文说。

刘婕这半年没少相亲,郑希文偶尔见过那些男人,严重怀疑媒婆跟刘婕有仇。

“这次是一个远房亲戚介绍的......”

“长得丑?”

“不是。”

“人品不好?”

“不是。”

“人不上进?”

“也不是。”

“那到底为什么啊?”郑希文研究半天都没撕开鱿鱼的

独立包装。

“他条件太好了。”刘婕拿出个鱿鱼,撕开包装递给她。

“哈?”郑希文呆滞。

刘婕笑了笑,“开玩笑的。性格不合适。”

“哦!”郑希文表示理解,思考后,点头,“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性格不合适......他脾气不好?那这种的男人真的不能要。”

是的。太拽的男人不能要。

刘婕仍然笑着,眉眼像半个甜丝丝的樱桃,饱满的苹果肌撑起卧蚕,嘴唇嫩粉,唇线恰到好处的模糊,整张脸饱满又柔软。

忘记之前谁说过,刘婕笑起来有种明眸善睐的佛相,郑希文看得心花怒放,“哎对对对,就这个表情,多笑,多笑笑,刘婕,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多有多甜......”

刘婕怀疑郑希文在笑话自己,装凶拍她的手背。

两人打打闹闹,动静太大,郑希文很快被父母夺命连环call。刘婕收拾桌面准备继续写小说,郑希文走之前跟她提了件事,她嗯嗯啊啊应了,心思早飞到键盘上。

-

次日清早,刘婕梦见自己在烤鸡腿,怎么烤都烤不完,肥油滴到炭火里,发出滋滋的油爆声,眼见着就要溅出来了——

呼吸加重,刘婕抬手揉了揉疲惫倦怠的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七点一刻。

小店离这里不远,一般九点半开门,她习惯熬夜写稿子,平时八点一刻才会起床。

刘婕昏昏沉沉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

耳边总是有什么声音,窸窣嘈杂,喀拉喀拉扰人清梦。

她不耐烦地再次睁开眼睛,寻找声源。

这房子是套两居室,隔壁原本住了个女高中生,因为准备高考,上个月搬回家了,按理说她一个人住,清早不该有动静。

刘婕扫视一圈,屋里平静如常,只有窗帘被风吹动。

她清晨总是意识模糊,发了好一会儿呆,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昨晚明明关好门窗了,窗帘为什么会动?

这个想法让刘婕心头咯噔一声。

这小区有点老旧,胜在价格便宜。两扇老式的平开窗不大,距离她睡的双人床有半米,房东装的窗帘不遮光,晃晃悠悠飘荡,隐约能看到窗框的轮廓。

刘婕浑身紧绷,沉默着观察。

没看错的话,窗框正在缓慢地朝里推,似乎有根棍形物在推它。

刘婕忽然想起昨天郑希文的话:“对了,婕妹,你是不是住实验后面那个小区?听说那小区有个怪老头,上公共卫生间偷窥女生上厕所,还偷女人内裤,变态死了,你记得锁好门窗啊......”

冷汗瞬间打湿脊背。

/

七四九医院,顶楼病房。

病床上躺了个倦倦的老太太,病气苍白,她举起枯槁的手臂,“昭儿。”

陈昭推门走进来,“在这儿。想喝水?”

“不喝。你刚从队里过来?去歇会......”

“就来看一眼。那小子怎么还不起?”他指了下躺在隔壁床沉睡如猪的半大小子。

陈闯睡相很差,半个身子挂在床沿,摇摇欲坠。

“谁知道他,一天天上学不上心。”老太太嫌弃,又问:“小令说前天你要跟女孩儿吃饭......没耽误吧?”

“没耽误。”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别装傻,我问你那姑娘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

“......老太太。”

“又又又,又跟我老太太挂脸......咳咳,咳咳咳咳!怎么,连我也说不得了?”老太太吹胡子瞪眼。

身后什么东西失去平衡,发出轻微吱呀声。

陈昭上前一步给老太太倒水。

“干什么,我可不吃你这套。”老太太别开脸。

砰!

人肉撞击地面,伴随叫痛声。

“我c——啊疼疼疼.......”

陈闯一脸懵地掉到两张床中间,陈昭刚才站的位置。

臭小子敢当着太姥的面骂人,老太太一听火气就窜上来了,“陈小五你再骂一句试试?”

炮火转移。

-

吉普车驶入小区。

“对对对就是前面那栋楼,二单元,小舅舅你停楼后面吧,前面估计没车位。”陈闯岔开腿坐副驾驶,抬手臂指方向。

老旧小区没设围栏,门禁生锈,各式各样的车辆停在路边。

陈昭打方向盘,视线逡巡周围环境,“你自己找的地方?”

陈闯:“嗯啊,一个月才一千三,两居室,离学校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我可太会过日子了。”

陈昭扯唇角,“你可太会过日子了。”

陈闯在家闯了祸才被丢出来自生自灭的,银行卡里那点钱,没法支撑他天天住酒店。

明明小舅舅只是重复他的话,可怎么听怎么嘲讽。

陈闯撇嘴,忧伤望窗外。

“小舅舅你休假休几天啊?什么时候回部队......太姥病情稳定下来你是不是就得回部队啊......太姥催你结婚呢,你找到对象了没?.....话说今早是你踹我一脚对不对,我本来睡挺好的。算了不跟你计较......我家楼下有个姐姐可甜了,你看有没有机会......你说我这么贴心,压岁钱能给我预支点不......”

车停下来,旁边人没说话,陈闯逐渐意识到危险,双手抱头护住脑袋,“别揍我,我刚学了一招擒拿。”

陈昭:......

“滚上去拿书包。”

小兔崽子昨晚拿太姥当借口,请假不上晚自习,实际上回出租屋打游戏来了。结果这事被他妈知道了,把他送到医院叫他守了一宿。陈昭大发慈悲送他上学,到校门口他一拍脑门说自己忘带书包。

陈闯麻溜地打开车门窜下去。

陈昭从置物箱里摸出盒烟,往方向盘上磕几下,落出一根,无名指与中指夹住。

陈闯才跑出去没两步,忽然顿住,回望陈昭。陈昭刚点上火,大早上的耐心快被他耗光了,却见他指了指一侧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