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一旁的卫寒看着他们这眉来眼去的,简宜嘴角的笑容越看越刺眼。
他们站在树荫下乘凉,江彤这下发现了问题,他们这几个人就只有卫寒没有饮料。
“小卫总,要不你喝我这瓶?我还没打开过的。”江彤看向对面的便利店,“我再去买一瓶就好。”
“不用了,我自己去。”
卫寒有些赌气地走到对面的便利店,他站在那里等了一分钟,简宜没有跟过来。
他回头看了眼,简宜还站在原地正和江彤、詹炀说着话,不知聊到了什么,她笑得眼睛半弯。
卫寒看向她手里拿着的那瓶饮料。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她拧不开瓶盖。
以前力气不是大得很,还主动帮他拧瓶盖,怎么现在见到詹炀就连瓶盖都拧不开了。
虚伪的人。
两分钟后,卫寒回来时,手上拿着一瓶茶饮。
江彤有了新发现:“咦,小卫总,你买的和简宜这瓶是一样的耶。”
卫寒应了声:“嗯。”
这会正好是正午,阳光很刺眼,他们没在原地停留太久就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简宜撑着伞走得很慢,卫寒走在她旁边。
“这么简单,都拧不开。”
他还在对刚才的拧瓶盖事件耿耿于怀。
这会刚好经过剧院旁边,里面的音乐声太大,简宜没听清他的话。
“你说什么?”
卫寒闷声答道:“没什么。”
在去海盗乐园的路上,他们经过了极速过山车的排队队伍。
刚才隔着一段距离简宜就已经听到极速过山车那边传来的阵阵尖叫声,此起彼伏。
简宜还没玩过,有些蠢蠢欲动,频频望过去,眼神里有些期待。
她戳了戳江彤的肩膀:“过山车,要玩吗?”
“你想去玩啊,我可不陪你,”江彤头摇得像拨浪鼓,“太吓人了,我从小最害怕的就是过山车。”
简宜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詹炀,可他迟疑了一阵,面露难色:“我有点恐高,待会下来可能会吐。”
简宜有些失望。
她很想去玩,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又不敢去。
忽然,简宜眼睛亮了亮,她噌噌噌地走到卫寒旁边,小声问道:“那你想去吗?”
卫寒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态度瞬间变了个样。
“看上去好像挺好玩的。”
卫寒故意没有立刻回答她,脚步不停。
“怎么不说话?”简宜问。
卫寒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詹炀,侧过头看她。
“他不肯陪你去,这会倒是想起我来了?”
斤斤计较。
连这也要比?
正当简宜以为他要拒绝,卫寒却开口了。
“走吧。”他说。
十分钟后,简宜和卫寒加入了过山车排队的队伍里。
她买的是普通票,不能走快速通道,卫寒也只能在这陪她一起等。
大夏天,人挤在一起,热得要命,天气预报本来说这两天会下雨的,但她反而觉得比平时的天气还要好,一整天都是大太阳。
担心这大少爷受不了这苦,简宜把手里的小风扇往他的方向吹了一下,又主动和他搭话。
毕竟他是陪自己来的,她心里多少有些感激。
“卫寒,你会害怕吗?”
“害怕什么?”
“坐过山车啊。”
卫寒摇头:“这有什么可怕的啊?”
也是,他平时都是玩冲浪赛车这些极限运动的,这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那就好。”
等了二十分钟,队伍终于开始缓慢前进。
简宜的心情由阴转晴,看着卫寒那头金发,她忽然想起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吗,你的照片被我们老家的发廊拿来当海报了。”
卫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海报?”
“你大二那年不是来过我老家吗,还把头发染成了黑色,我去年在店里理发看到你的照片被老板张贴在墙上当广告了。”
她剪头发那会,还听见两个小女孩在讨论这是谁,甚至打开识图软件试图找出这是哪位男明星。
简宜的话,让卫寒怔愣了一阵。
他这些年一直避免回想起那段记忆,那些本来遥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又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鼻尖似乎又闻见了那阵刺鼻的劣质染发剂的味道,眉头皱得很深。
“你应该很后悔吧,”简宜观察着他的表情,“后悔那时候为什么要去这又穷又破的地方。”
还没等到卫寒的回答,这会已经轮到他们了,工作人员指引他们登上列车。
坐在位置上,这会紧张的情绪已经占据了上风,简宜再也想不起别的事来,系好安全带,还没出发,她手心就开始冒汗。
过山车正在缓慢爬坡,她看向一旁的卫寒,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怀疑待会她要是被吓得尖叫出声,他肯定会转过头用那双好看的眼睛鄙夷地上下打量她。
想到那个画面,她打了个寒颤。
正想着,过山车渐渐升至最高点,后座不少人发出尖叫,简宜那一颗心也被悬在半空中,下一秒,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列车开始加速俯冲,强烈的失重感将她包围,简宜害怕得发出惨叫,顾不上旁边的人是谁,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握紧了卫寒的手。
她的指尖冰冷,将他握得很紧,这一刻,卫寒大脑一片空白,在周遭嘈杂的声音里,他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咚咚咚,强而有力,越来越剧烈,景物在急速后退,他看向他们彼此紧握的手,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他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他记得松开的时候,他和她的手心里都是汗。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而现在他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欢他。
她甚至从来没有一刻喜欢过他。
风从耳边呼啸,太过害怕,简宜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往下看。
旁边的人这时忽然回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了句:“别怕,快到了。”
五分钟后,过山车回到了起始点,简宜回到平地,腿还在发软,但理智渐渐回笼。
想起刚才她和卫寒十指紧握的画面,她后知后觉地开始尴尬,眼角余光望向他。
而卫寒始终安静地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
她不禁疑惑,这么刺激的项目,他是怎么做到一声不吭的。
刚才她都看到前座的男人一下车就吐了,卫寒竟还能面不改色,除了耳朵红了点,其他都没什么异样。
她正想采访一下他,但在她开口前,卫寒先说话了,是个疑问句。
他问她:“还想玩吗?”
简宜立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