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沉默，只余下细细的呼吸声。
“傅潜，”电话那头的李姐叫了她一声，但又没有马上说话，迟疑了一会，李姐禁不住出声，“你是看到了吧。”
“我想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傅潜说得有点急，都忘了要先称呼她一声，她磕磕巴巴地把话说完，“我……不是，这事我们双方不是已经签合同了吗，怎么现在轻飘飘的一句话说改就改！李姐，他们这是毁约！”
李姐已经能想象到此时傅潜的脸色，她握紧手机，边走边说，“傅潜，你先冷静，我慢慢跟你说。”
傅潜一手撑着头，双眉紧蹙：“对不起，李姐，我太着急了。”
“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消息，下午林湛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说要重拍这支MV，我也很惊讶，历来都没有这种……成片马上发布却临时被撤下的事情发生，重新筹划、选角、拍摄这要耗费多大的财力人力我想你也清楚……
还有，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李姐声音越来越弱，嘴巴动了又动，不忍心把后面的话告诉她。
“李姐？”傅潜唤她。
李姐合上眼睛，就连她都觉得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对傅潜来说到底有多残忍，但隐瞒终究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她狠下心：“下午……ANA那边也派人来说，之前拟定的代言人作废，停止和我们这边接洽。”
李姐的话一出，傅潜脑子里一片混沌，她看到了自己构建的世界正在一步步地走向坍塌。
“傅潜？”
“……”
“傅潜？”
李姐一连喊了她好几声，傅潜都没应，脑内巨大的轰鸣声之中她只记得李姐最后问她的一句话：
“傅潜，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评论，感觉自！己！要！转！运！了！
祝大家鸡年大吉！
第44章 第 44 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沿路的风景一道道飞速地划窗而过，满街的店铺，挂着彩灯的香樟树，牵手的情侣，抱着孩子的妇人。
车窗外的世界喧嚣热闹，车窗内的世界寂静无声。
终于，一阵沉闷的震动声打破了这可怕的死寂。
秦律终于等来了他期望中的电话。
尖锐的刹车声响在耳畔，路过的行人皱着眉把目光投向这高级轿车里的男人，他们探着头左看右看，只可惜隔了一层玻璃，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车窗内的男人一脸凝重的看着手里拿着的手机，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
手机震动着，他的心也在强有力地跳动着。
他捏着手机，有那么一瞬间在害怕下一秒这手机就不震动了。
他喉头滑动，按下接听键。
“秦律。”傅潜的声音冷得可怕。
“怎么了？昨天我们不是才打完电话吗，又想我了？”他嘴上调笑着，面部肌肉却高度绷紧，笑意未达眼底。
“秦律，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你是要逼死我吗！这是陆慎延为我争取来的机会，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来搞破坏！”
傅潜的声音里蕴藏着无边的愤怒，还捎带着委屈，她的音调越来越高，后半句几乎是靠吼出来的。
隔着这遥远的距离，秦律却能准确描画出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他听得惯她的责骂，却听不得她的委屈，他的心在这瞬间软了下来。
只是，嘴里却仍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没什么，我只是很享受你的命运被我紧紧攥在手里的感觉，懂吗？”
他甚至很挑衅地轻笑了一声。
傅潜气得半天说不出话，胸脯上下起伏，就连脸也涨得通红，眼眶泛着血丝。
又是一阵沉默。
秦律盯着车窗前放着的香烟盒，单手转着打火机，一副自矜自傲的腔调：“我要你生，你就死不了，但如果我想让你死……呵，傅潜，你还是那么天真又固执啊，你自己想想，陆慎延他能给你的，你跟了我只会多不会少。”
“就算是妓*女，也有选择顾客的权利。”
秦律的火被燃了起来：“傅潜，你他妈什么意思！”
傅潜一字一顿地说着：
“说白了，就是我看不上你，我，就算是出去卖，也不卖给你！”
啪嗒一声电话挂断了，傅潜最后吼的那一声自带回音不停地在秦律的耳边绕阿绕，从左耳钻进去又穿过右耳回到左耳。
他合上双眼，喉结上下急促得滑动，喘着粗气。
狭小的空间里回响着他的喘气声，诡异得吓人。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烟盒，挡风玻璃前放着的东西一样样被他拨倒在地，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他的心更乱了。
他终于睁开眼睛，伸手拿过烟盒，盯着看了好几秒，右手猛力收紧，伴随着他狠厉暴怒的一声：
“傅潜，你他妈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与此同时，江滨卫视节目录制的后台，秦衍正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肖粱。
肖粱今天穿着一件很骚气的粉红色毛衣，脖子上挂着一根银色的项链，下身穿着紧身的黑色修身长裤，头发撩起露出额头，脸显得更加小。
他正在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讨论着访谈环节的问题。
就在一个小时前，秦衍才知道原来Paul前几天所说的节目组邀请的另一位嘉宾，就是肖粱。
肖粱，傅潜的绯闻对象，他还捏过傅潜的脸。
秦衍是这么定义面前这个人的。
许是秦衍的目光太过灼热，正在和工作人员沟通着的肖粱也感应到了秦衍眼底的波澜，抬起头看他。
两人目光对上，肖粱很傻气地摸了摸后脑勺，笑着对秦衍说了声嗨。
秦衍被发现后仍然十分镇静地点点头，礼貌性地扯了扯嘴角，紧接着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肖粱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他本来以为秦衍想找他聊天来着。
看到秦衍移开了视线，他盯着秦衍看了几秒，继续和工作人员讨论着待会采访的问题。
工作人员离开后，只剩肖粱一个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两人之间隔了一张茶几的距离。
肖粱心里颇为慌张，因为他感觉到后来秦衍又看了自己好几次，偷偷的。
出于拍耽美剧的职业直觉，肖粱心里有种隐隐的担忧。
于是，肖粱决定先开口问清楚，以便把秦衍所有对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嗨。”他打了声招呼。
“嗯。”
“……”
冷场了。
肖粱有点尴尬，继续说：“我是肖粱。”
“我知道。”
肖粱意外：“你知道我？我还以为你之前没听说过我呢，毕竟你太红了，嘻嘻，这次能跟你同台，我还挺意外的。我妈妈可喜欢看你演的电视剧了，就那部《将国》，她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嗯。”
还是冷场……
肖粱疑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刚刚好像看了我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