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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轰鸣(83)+番外

果断拆掉重来。

花了半个多小时,做出成品,不过戴她手上有些长了。

抬起皓白匀称的手腕,深浅混色手链的须子垂下来,好像有点像梁丝前两天寄来的伴手礼。

临近期末考,陆敏写期末的总结,应付上头领导检查,被两个班的班主任要求晚上来答疑,周末也在加班,实在请不出一个周哪怕是三天假期。梁丝的婚礼,她也就只随了礼金,没有到现场。

后来梁丝把伴手礼之类的寄给她。池娆给她发了婚礼现场的照片,第一张两个人捧着花笑得阳光灿烂,第二张就抱头痛哭。

陆敏社交圈子小一些,基本没有在联系的同学了,所以这些年很少参加婚礼,一时不能理解那种氛围。

余光瞥见窗外的巡考领导,陆敏下意识缩腿。

她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将脚边的折纸踢到椅子另一侧,“距离考试结束还有还有十五分钟,没有答完的同学抓紧时间,作答完毕的同学注意检查答题卡。”

叮铃铃——

终于到了收卷时间。陆敏长舒一口气,将折纸塞兜里,起身收卷子。

下午考物理和历史,陆敏又监考一场,下班时拎了两袋装订好的试卷。

三天之内要把几千份卷子批出来,只有回家加班了。

她这段时间都没开车,步行上班,一是久坐后想锻炼身体,二是为了多转转看看附近有没有招聘启事。

校园里到处是三三两两一起走的学生,脑袋凑在一起,讨论下午那道物理选择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时不时传来恶嚎,“我就知道——最后改错了!”

也有捂着耳朵死活不要对答案的,朝食堂方向狂奔,没注意到综合楼旁边小道里走出来的老师,紧急刹车。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陆敏没什么表情,只在男生差点扑上来时睫毛一颤,向后躲闪,她摇头,绕开他们,匆匆离开。

男生挠头,身后同学抓住他,“所以那道题是不是选A,我算的就是2R,4πR......”

陆敏拎着帆布包,尽量挑学生少的地方走,路过花坛时,注意到玉兰花又开了。

据说这是学校里年龄最大的物件,建校前就在这,树干粗粝,大约两人合抱那么粗,阳光灿烈的盛夏,大朵大朵紫色玉兰缀在枝头,枝条在微风中颤动,窸窣作响。

她停下来,拿手机拍照。

取景框取到枝头缀着的大朵玉兰,微信消息弹出来。

杭敬承:[六点到家带了披萨不用做饭]

杭敬承:[明后天休息]

陆敏垂下眼睛,抿着唇,手指敲敲打打,又删掉,最终回复:[ok]

脚步轻快许多。

/

便利店的玻璃门被推开。

丛致远刚打了场野球,额上汗涔涔,撩起球衣擦几下。

身旁另一个穿着球衣留着平头的年轻男人选几瓶饮料,随意一瞄,打趣:“丛哥六块腹肌。”

丛致远嗤声,“没腹肌算什么男人。”

“是是是。”平头男叠声答应,“天太热了,等会儿去我那坐坐?就在这不远。”

丛致远看向买烟草的柜台,轻哼一声,兴致缺缺。

“丛哥?”平头男试探。

“啊? ”丛致远回神,“你那儿做什么买卖来着?”

“开了个琴行,也教乐器......”

平头男没说完,丛致远忽然推他一把让他躲到货架后面,丛致远也躲过来,竖起食指嘘声。

平头男被这一系列操作搞懵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女孩。

她穿了条黑色碎花裙长裙,掐腰设计,显得腰细腿长,身材饱满,长发随意扎起来,乌藻似的散落腰后。

平头男一琢磨,觉得不对劲,试探问:“丛哥,喜欢这一挂?咱去要微信?”

丛致远没搭理他,只认真盯着那道身影。

“请问这里在招兼职吗?”陆敏将卫生巾递给收银员。

之前打折时囤了许多,但多是夜用加长,量少时用着浪费,她来挑了包短的。

“嗯。”收银员点头,用塑料嗲给她装起来,“好像是要再招一个收银的。十二。”

陆敏点出手机的付款码,“短期的可以吗?”

收银员挠头,“这个我不清楚,我帮你叫我们经理出来吧?”

“不用了,谢谢。”陆敏摇头,向她致意一下,便走出便利店。

接近日落,不似白天那样燥热,微风送来海边城市特有的清爽。

陆敏第一次走这条路,辨了辨方向,继续出发。

这个时间街边许多下班的人,来去匆匆。

她偶尔喜欢观察他们,好奇每个人身后的另外一种生活。

“哎哎。”忽然被人叫住。

声音有点耳熟。

陆敏顿住脚步。

丛致远追上来,身后还跟了个平头男人。

丛致远:“掐指一算,你在找兼职?”

陆敏意外,不过看到他手里的饮料,也就明白过来,大概刚才在便利店看到她问店员了。

她摇头,“没有。”

“啧。”丛致远不信,“哪有你这样找兼职的,活在上个世纪。给你指条明路,那那那儿。”

他指向不远处某个建筑。

陆敏眯了眯眼睛,那里好几家店,瞧不出是什么。

“你不是会弹吉他。”丛致远说,顿了顿,回头问:“你那儿一般怎么上课?”

“一般每个周三节课,每节课两个小时,在周五和周末。丛哥。”

“哦。”丛致远回过头来,告诉陆敏:“每周五节课,每节课俩小时,一个月给你一万,来不来?”

平头男意外。

这个价绝不算低了。看来丛哥真的在追人家。

不过这姑娘......

陆敏蜷起手指,捏了一路的玉兰花花萼翻动,攥入掌心,毛茸茸的。

“你想做什么?”她没什么波澜地问。

丛致远扬起下巴,少年气的脸干净张扬,“不做什么。”

“我们早就分手了。”

陆敏直白得不给人留半分余地。

平头男惊掉下巴,偷瞄丛致远脸色,后者脸色一瞬间垮下来,似乎想牵起唇角,但是失败。

“哎,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

陆敏已抬腿继续走,丛致远吊儿郎当追上去。

“分手第二天小爷可就去旅游了,跟两个漂亮妹妹。”

他才没有放不下。

嗯,第二天就去旅游了。陆敏点头。

然后半夜喝醉后给她打三十个电话,接通后把她骂一顿,说再也不理她了,过几天喝醉又开始打电话。

她有时候实在不太懂这个孩子气的男人。

从来都是嘴硬。从来都不道歉。但是做出来的事总叫人觉得他不甘心。

陆敏摆了摆手,“去找你的漂亮妹妹吧。”

丛致远停下来,双手叉腰,舌头顶了顶腮。

她在说气话。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忍。

“哎,你手里拿的什么?”丛致远追上去。

陆敏原不想搭理他,耐不住他总追问,回答说:“猫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