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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骨王座(111)+番外

魔族之人的悟性向来不高,自己能领悟到这些已然不错。而丁雨夜身怀神族血统,对自然的亲和力非常高,能够触及这光明古墓的四时法则并不奇怪,奇的是他用时如此之短,果然不愧是他那个狂傲的故友的孩子。

再过一些时日,等这孩子彻底消化掉领悟到的东西,他们就能离开此地了。还不知阿银与遗风去了哪里,是否安全,那姓阑的小子此时应该与阿银在一处吧,希望阿银防备着他点,那小子进入光明古墓的目的可一点也不单纯,找上阿银兴许也是他算计中的一环……

思绪一转已过千重山,斯赛芬静静地盘坐着,没有再继续悟道,而是为处于重要关头的丁雨夜护法。

另一边,被斯赛芬担心着的南宫银和被腹诽的阑千绝同时打了个喷嚏,阑千绝那个尤其夸张,连披在身上的长袍都因此被震得滑落肩膀。

南宫银揉揉鼻子,顺手将长袍捡起又给阑千绝披回去,淡道:“怎么?寒气侵身了?”

“或许吧,不过我已经没事了。”阑千绝拢了拢长袍,抬头去看南宫银,他正在用不久前冒着被毒蜂蜇的危险砍回来的藤条不知道在编什么,专注得连手指被藤条上的尖刺扎破都没反应。他没反应,阑千绝有,有点看不过眼地问:“你在干嘛?手指被扎伤了不处理一下吗?”

“没事,上面的毒素对我没用。”南宫银头也不抬地说:“这种藤蔓你应该从没见过吧,这是一种制作法杖的绝佳材料,能够减少施展魔法时的魔力消耗,对魔法还有一定的增幅,但仅限黑暗系魔法。在迷雾森林和万魂河,我们能用的大部分也是黑暗系魔法,既然有这种东西,当然不能放过。”

南宫银手指上的伤口看得阑千绝碍眼,索性别过头去,道:“别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做法杖。”

南宫银终于抬头了,用特别鄙视的目光看了阑千绝一眼,将编好的东西一把丢给他,“我不会做法杖,只能粗略地编出一根法杖的样子,该有的效果还是有。”说完不再看他,低头处理手上的伤口。

阑千绝下意识地接住“法杖”,平放在手上仔细打量。确实只有法杖的样子,而且很粗糙,就是几根藤条缠在一起然后又巧妙地相互缚住,没有任何装饰品,简单到有些丑陋。

“你的手艺不怎么样。”阑千绝试了下效果,感觉非常不错,却说得口是心非。一抬头见南宫银只编了一根,奇怪地问:“你的呢?”

“我的什么?”南宫银拔掉扎进肉里的刺,才反问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不需要这个。”

阑千绝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转而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

依旧是那座暗无天日的森林,走在其中的南宫银和阑千绝的心境却与刚刚踏上那一刻截然不同。收起了心底若有若无的傲气,取而代之的是谨慎小心。收起曾经无意泛起的轻视,他们落下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小心翼翼的前行在这连风声都泛着空灵的森林中,南宫银将飘散包裹在他和阑千绝周身的精神力控制得细致入微,并极大地扩散开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生怕再重蹈覆辙。

安静与黑暗,是这个世界的主色调,但它不会永远这么安静。

南宫银突兀地停下脚步,阑千绝也在同一时间举起南宫银为他做的法杖,两人的后背靠在一起,预示着他们将再一次并肩作战。

嘀嗒……嘀嗒……嘀嗒……

像滴水声,又像钟表声的轻响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到最后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这种声音,对听力出色的两人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在那种类似滴水声的声音达到最大时骤然停止,南宫银和阑千绝的心像被高高悬起落不到实地,难受得几乎要吐血。就在这时,另一种声音响起了。

咚哒——

咚哒——

咚哒——

是击鼓声?不、不是!这种低沉却又像铃声一样空灵朦胧的声音,更像是从地狱飘来的魔音,南宫银的血液在沸腾,在轰鸣,耳膜被震得隐隐作痛,天旋地转的感觉毫无征兆地袭来,他站都站不稳地跪倒在地。阑千绝更加不堪,他七窍中都渗出血液,昏倒在地上,身体微微痉挛,好像快撑不住了。

在二人苦苦支撑时,两种声音开始交替响起,如此猛烈的攻势对此时的他们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南宫银的唇角已经溢出了血液。

风中隐隐传来了一声轻笑,发出这些声音的人正想一鼓作气杀死南宫银和阑千绝二人时,南宫银衣内的朱明戒却亮起耀眼的光芒,一声清亮而蕴含着无上威严的龙吟响彻天地,那两种声音立刻断裂,森林变回以往的安静,唯有这一声长啸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团……团……”南宫银蠕动嘴唇,只说出这两个字便晕了过去,在意识彻底消失前,他好像看到了蓝漠惊慌失措的脸。

“南宫!”

丁雨夜猛地睁开眼,周身闪烁的四季之景炸开化为本源力量在他身侧盘旋。

“怎么了?”斯赛芬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感觉南宫好像出事了……”丁雨夜的心跳乱了节奏,他握紧拳头,咬牙道:“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

南宫银醒来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他扫视一圈周围,发现自己在一个还算宽敞的洞穴里,阑千绝就躺在自己对面,脸色虽然苍白,但没有生命危险。

南宫银用手撑着地想坐起身,谁知一动浑身便涌出剧痛,饶是以南宫银的忍耐力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时,一双手从旁边伸来,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石壁上坐好。南宫银疑惑地抬头,漂亮的异色眼眸顿时因为惊讶而微微瞪大。

“顾清雅?”

一脸淡漠地在南宫银身边坐下,顾清雅半垂着头说:“我找了你很久。”

对于顾清雅的出现,南宫银虽然惊讶但还在意料之中,之前丁雨夜就告诉过他顾家两兄弟和封亚然都进入了试炼之路,现在出现在光明古墓也不算太意外。

这样想着,南宫银忽然想起昏迷之前似乎见到了蓝漠,便问:“顾清雅,你有没有见到蓝漠?”

“蓝漠?”顾清雅没想到久别重逢后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蓝漠,心中的窒闷感愈发浓重起来,别过头说:“没有,倒是有只兔子一直趴在你身上,刚才又跑出去了。”

兔子?那就是蓝漠了。

南宫银试着动了动手指,刚消退不久的剧痛再次席卷而来。虽然难以忍受,却不是无法忍受,南宫银若无其事地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你的伤还没好。”顾清雅连忙拉住南宫银的手,空着的另一只手朝洞口挥了一下,一层薄膜将洞口盖住,“而且外面很危险,你不能出去。”

“我的目的就是穿过这座森林,迟早都是要出去的。”南宫银挣开顾清雅的手,还想说什么,一团白白的影子突然径直穿过顾清雅设下的结界跳进洞里,一头扎进南宫银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