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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堕仙来双修(60)

神九回眸一笑,丰神俊朗,“今儿个西四牌楼有庙会,晚上肯定放花灯,这可是谈情的好 机会,我怎么能错过?肯定要去寻一能共度良宵的美人。”

苏慕不屑地撇撇嘴,他知道神九说的“美人”就是“美男子”,断袖嘛,看上的肯定是资 质上乘的男人。瞧着那人吊儿郎当远处的背影,苏慕小声嘀咕了一句:“精虫上脑!天天这么 风流早晚有一天落人手里被人压!”

嘴上虽然毫不留情地诅咒着,但苏慕心里却有点不得劲儿。倒不是他对神九有什么超越“ 兄弟情”的想法,只是觉得有时候看着对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种恣意和洒脱,会让他 莫名有点心疼。

很多人都说神九是真正的“性情中人”。他虽然桃花泛滥成灾,情人多得数不清,要是真 一天约一个的话一个月下来都不带重样的。但是他对每个人都很好,相处的时候温柔体贴到极 致,能让每一个被他宠爱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而且跟一个人谈的时候绝对不跟 其他人纠缠不清,不管时间多短,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忠贞”,之后也是好聚好散,再见也是 朋友。

虽然这么说有点可笑,但他在花花公子圈里面绝对算得上“口碑好”的。

只是苏慕自己觉得,神九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性情中人”,至少不是完全意义的。 他很能分得清在什么时候该是什么态度,什么情况下该做什么事。他虽然能在很多场合上嘻嘻 哈哈敷衍而过,但真到了该严肃以对的时候,少有人能比他认真。他能严谨克己地“公事公办 ”,也能洒脱不羁地“逢场作戏”。那总是言笑晏晏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真正在乎的到底是什 么。

一些容易想得比较多的人就会觉得这样的神九其实是有城府的,而且城府极深,面上跟谁 都能几杯酒下肚称兄道弟,但那因为微笑而眯起来的眼睛里,最深处肯定透着不坦诚。

苏慕觉得自己也是个容易想得比较多的人,但是他不觉着神九城府深沉,跟谁交往都背地 里算计,相反,他认为,这种敏锐又八面玲珑且看着好豪爽但实际不大情绪化的人,在内心一 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那段过往必定是痛苦的,让神九历经千锤万凿,才造就了今天的水 火不侵、刀枪不入。

也许是因为戏文看多了才会有这样莫名其妙地感慨,但苏慕就是觉得,像神九这样的人, 比起玩儿闹花心,更适合一往情深。

直到傍晚,殊曼华才悠悠转醒。刚刚醒过来就感受到后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呲 牙咧嘴斯出了声。

敖钦就坐在殊曼华的身边冷眼旁观着这人想动又动不了,然后慢慢转过头跟他四目相对, 露出尴尬而不失讨好的微笑,“嘿嘿,阁主一直守着我啊!”

敖钦冷冷地扯了一下唇畔,“你还能笑得出来,不错。”

殊曼华以自己修炼两千六百年的资历保证,敖钦那话绝对不是在夸他!

“嘿嘿,阁主你别生气,当时情况太紧急,我来不及掐动手诀,所以就……”

“所以就以身犯险? ”敖钦努力压制的怒意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如果以后还有这种情 况你是不是还会拿自己的身体去护着别人?这次的烫伤不严重,没要了你的命也足够你一个月 下不了床,下次你还想怎样?!你说修真界吃人不吐骨头,我倒好奇你这样的性格是怎么活过 两千六百年还被人弄死!”

殊曼华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博取同情,却抑制不住双眼放光地看着敖钦,“耶!你居然 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特顺溜!所以你平时冷冰冰地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就是为了看起来比 较酷是吗?”

“殊曼华!”

很好,连名带姓地叫了,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得上一种警告。

闯了祸的人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心中接着之前敖钦的话默默吐槽——虽然没被人弄死, 但确实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九死一生,而且最后还悲催地死在雷劫之下。

敖钦已经气到肺都要炸了的程度,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舍得再过多苛责那个总在他震怒 边缘试探的人,几经压抑克制,手中的茶杯被咔嚓一声攥碎了。

尖利的瓷片刺破掌心,鲜血顺着碎瓷片的边缘缓缓而下,在地上慢慢汇聚成一滩。

殊曼华脸色刷地变了,不管不顾就要起来,然后又被敖钦强势地一手按在完好地肩膀上给 按了回去。

“敖钦!你干什么!你手受伤了你知不知道!快叫大夫啊!你别按着我!”

然而就算殊曼华再怎么疾言厉色,敖钦都只是按着他没有别的动作,这是他第一次对殊曼 华的要求置若罔闻。

“心疼?”

“你废话!”

“我只是手掌划破了一点,跟你的伤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你觉得看到你受伤昏迷,我现 在是什么心情?”

殊曼华不动了,这会他才明白,敖钦是通过“感同身受”来教训他!

他也不想让敖钦担心,但是他能怎么办?当时那种情况,他不出手,那孩子就不是烫伤那 么简单了。再说那么小一姑娘,哪怕身上就烫伤了不大一片恢复不了,那她长大以后还怎么嫁 人?更何况当时的情况要比这危机多了。而且自己是离得比较近,要是当时换成是别人在自己 位置的话也一定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举动。

看着殊曼华咬牙沉默,嘴唇都白了,敖钦这才放开手重新坐了回去,低着头慢慢把碎瓷片 从掌心摘出去。

他在脑海中想象着殊曼华奋不顾身去就小女孩的画面,从这一举动近乎坚定地认为殊曼华 一定从小生活在一个父慈母爱的环境里,享受着家人毫不保留的关爱和呵护,在被这世上难得 的温情包围中成长,所以才能在历经两千六百年的修炼,本该看尽世间冷暖见识过人心不古, 甚至出于求生的本能而变得“世故”和“精明”之后,依然天真地相信这个世界大面积的美好 ,对所谓的“人间自有真情在”的认知敞开怀抱。

估计在殊曼华心里大概还觉得即便当时在那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也一定会跟他做出一样的 选择,一样为了救那个孩子而奋不顾身。是该说他傻呢?还是该说他愚蠢?

对于这样的人,就该冷眼旁观,将他丟到最危险的地方,让他体会人心险恶!

然而不管敖钦心里怎么想着要让殊曼华吃多少苦头,到最后化为实际行动的时候也就只有 连自己都觉得无奈地叹息。他不能叫殊曼华以后不能在这么做,说了也没用,真要能知道顾忌

这顾忌那了,那也就不是殊曼华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傻”、这些“蠢”,也是殊曼华吸 引他的一部分。

再说,他敖钦真要对一个人好,就是要让对方能毫无顾忌地恣意妄为。殊曼华想做什么, 就让他做,而自己,只要不着痕迹地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