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忘抿了一口奶油,迟疑道:“不叫季老师,那叫您季编?”
“还是太客气了。”
“那叫您什么?”
季澜看着她:“你说呢?”
苏忘咬着小叉子,有些犹豫。
他好像比她哥年龄还大好多呢,她总不能叫他哥吧?
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少岁了?
看着不太显老,似乎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不过现在有钱人都保养得好,说不定他快四十了?
感觉应该礼貌一点,苏忘谨慎道:“要不我叫您,季叔叔?”
季澜眼皮子抽搐了几下,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今年34了,倒也不必叫叔叔。”他轻咳了声,面色温和道,“我和你哥差不多,你也叫我哥就行了。”
苏忘哦了声,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啊,把您叫老了。”
季澜笑着说没事。
苏忘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感谢他买的蛋糕,又好看,又好吃。
“不用和我客气了。”季澜吃完蛋糕,放下小叉子,“你要是真想谢谢我,那就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您尽管说。”苏忘连忙点头。
季澜坐直身子,两手搓着膝盖,然后轻咳了声,慢慢道:“是这样的,剧组这边快要杀青了,马上要过年了。我回家以后,父母那边怕是不好交代。所以想麻烦你一下,能不能假扮成我的女朋友,跟我回家过年?”
看到苏忘满脸惊讶的样子,不等她说话,季澜又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如果你觉得实在很为难,那就算了。大不了我再回家挨顿骂,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微微叹了口气,他清俊的面容有些感伤:“就是我父母恐怕要失望了,他们一直盼着我能带个女朋友回家过年。只是我这些年一直忙工作,也没功夫谈恋爱,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苏忘讪讪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刚吃了人家给买的蛋糕,还让人家陪着一起过生日,她怎么好意思直接开口拒绝他?
“可是我假扮您的女朋友,万一让您父母知道了,岂不是更失望?”
“只是女朋友,又不是要结婚,分分合合也正常,没关系的。”季澜宽慰道,“就是回家过个年,让他们开心一下”
“那……那您过年,要回家几天?”
季澜一听有戏,连忙道:“就一天,除夕回去吃顿饭,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
苏忘犹豫着,反正她过年也没地方去,要不就答应了?
哥哥嫂子家里自然欢迎她去过年,只是年年去叨扰,总是不太好意思的。
“那……那好吧。”苏忘点点头,答应了。
季澜喜不自胜,眼里盛满笑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到了年底,季澜就把苏忘带到他家过年去了。
听说他把自己妹妹拐走了,郁凇气得差点要去打他,在电话里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
“你这是当叔的能干的事儿?还要不要脸了?”郁凇气得快要冒烟了,后悔没早点去接妹妹。
季澜也不生气,笑呵呵道:“你别管了,反正不会委屈你妹妹。”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郁凇抬高音量,正想再震慑他几句,结果季澜直接把电话挂了。
千防万防,季贼难防。
过完年,苏忘变成了他的真的女朋友。
第62章 062
过年放了七天假, 盛如馨和郁凇陪着盛老爷子过完大年夜,第二天就飞到苏格兰度假去了。
因为气象台预测,在天空岛那边能看到狮子座流星雨, 正好弥补当初未能成行的遗憾。
盛如馨在波特里小镇预定了民宿,这边没有大型酒店,大都是一些零零散散、高低错落的小木屋,像珍珠一般散落在绿草成茵的高地上。
郁凇租了一辆车, 两个人沿着海边公路自驾游。
除了天气有些冷, 一望无际的景色美极了。
苍翠的草坡连延不绝, 一边是白雪皑皑的山川, 一边是坠落千丈的悬崖, 悬崖外面是波涛汹涌的大西洋,仿佛走到了世界的尽头。
站在内斯特灯塔旁边俯瞰整个高地, 万千美景尽收眼底。
凛冽的寒风撕扯着盛如馨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郁凇把她的羽绒服帽子拉起来, 扣到她头上, 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纵情肆意地亲吻着。
层云流卷, 气象万千, 天空岛的黄昏洒满灿烂的晚霞,金灿灿的霓虹流岚, 玫紫粉黛, 瑰丽得仿佛一个梦境。
两个人玩了一天,晚上又吃了正宗的意大利菜,然后回到温暖的小木屋。
卧室的屋顶是一块巨大透明的玻璃顶, 躺在床上就能看到灿烂的星空。
盛如馨和郁凇躺在那里,一边温存着, 一边等着看流星雨。
“这里景色可真好,空气也新鲜,感觉浑身都舒畅。”盛如馨翻看着新拍的照片,忍不住感叹,“我想住在这里,不想走了。”
郁凇将她揽在怀里,指尖轻轻蹭着她柔嫩的脸颊,在她发顶亲吻道:“等我不忙了,和你来这边多住几天。”
“好呀。”盛如馨笑道,“到时候我也给你买个苏格兰裙,让你穿着去放羊。”
想起路上碰到的放羊大叔,他穿的苏格兰裙下面威风凛凛的腿毛,郁凇刮刮她的小鼻子,一本正经道:“你别说,我还真会放羊。”
盛如馨顿时起了兴趣,翻起身来看着他:“怎么放的,讲讲?”
郁凇单手枕在脑后,慢慢道:“我小时候,家里穷,只有一头羊,每天都要牵着羊去山坡吃草。我家那边乡下的景色,不比苏格兰这边差多少,到处绿油油的,河水也清澈……”
两手撑着腮,盛如馨听他讲小时候的故事,渐渐听入迷了。
“后来呢,那只羊呢?”
指尖把玩着她的发梢,郁凇垂下眼帘,淡淡道:“后来……我妈病了,那只羊被我爹卖了换钱。可惜钱不够,也没能治好我妈的病,她还是走了。”
盛如馨咬着嘴唇,有些后悔,不该提他的伤心事。
她俯下身,趴在他的颈窝里,轻轻蹭着他的脸颊,然后紧紧抱住他。
知道她在安慰自己,郁凇翻了个身,将她抱在怀里,微笑道:“没关系,那些都过去了。”
见他似乎并不伤情,盛如馨便放心了,靠在他胸前,轻声问道:“那你能给我讲讲,你母亲的事吗?”
“我母亲家里以前是地主,成分不好,后来被抄家了,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备受欺压。”
“后来村里扫光棍,硬逼着我妈嫁给了我爹。我爹家里是十里八乡最穷的,人也没本事不正干,只有几亩薄田,靠天吃饭。”
“我妈去了我爹家里以后,消沉了一阵子。不过看我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对她还算好,于是渐渐打起精神,开始操持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