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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非你(85)

“有意思。”晏以柔挺直腰杆,双手怀抱在胸前,福尔摩斯附身,“西沉说不定真的住在你们这个别墅区。”

否则云望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平时用下眼皮看人的老男人心虚什么?躲她做什么?

桑虞了解自己这个曾经写过小说,现在又在当编辑,每天接触大量故事情节的姐妹,脑洞飞出外太空,绝非一般人能够比的,不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现实不是小说,会莫名出现大量的巧合。

晏以柔再浮想联翩下去,恐怕能扯到西沉住的就是脚下这栋房子,岑野就是西沉,桑虞赶紧岔开了话题。

岑野带奶奶去的最近的私立医院,体检不用排队,十一点左右便回来了。

桑虞透过围栏的缝隙瞧见他的大G驶近,和晏以柔下了楼。

一楼不知何时来了家政阿姨,打扫完卫生,在厨房做午饭,团子美美地睡了一上午,从犄角旮旯钻出来,认准桑虞的大腿跳。

晏以柔瞧见他们家还养了猫,一边喊着“咪咪”,一边兴奋地揉它脑袋。

岑野和奶奶从连接车库的侧门进来,冷清的家中一下子变得非凡热闹。

奶奶和晏以柔有一顿火锅的缘分,对活泼大方的她印象比较深,拉着她坐,乐不可支地聊起来。

岑野将买回来的坚果奶酪包放到距离桑虞最近的茶几边缘,率先自上而下地打量她。

众目睽睽,桑虞穿的又是他送的睡裙,被盯得极其不自在,别别耳发说:“我没有乱动,都是坐轮椅。”

晏以柔举手插话:“我可以给她作证。”

岑野视线划过桑虞的睡裙,回归茶几,添了几分薄笑。

他解散奶酪包的包装,一个不大,约莫四寸,由店家分成了四块,切割的断面涂抹奶油,缀满核桃仁、杏仁、葡萄干、蔓越莓干等,用料可谓是扎实丰富。

桑虞早前听过新疆人的糕点做得很有特色,和普通的中式西式点心都不一样,她对此垂涎欲滴,邀着奶奶和晏以柔拿来吃。

“不了,我血糖偏高,医生要我少吃点甜的。”奶奶摆手说。

“我最近减肥。”晏以柔也拒绝,洗脑式地念叨,“只爱水煮大白菜和水煮鸡胸肉。”

桑虞便不劝她们,伸手拿起四分之一。

岑野朝厨房望了一眼,提醒道:“少吃一点,阿姨快把午饭做好了,等会儿吃不下。”

桑虞举高奶酪包的手指顿住,近段时间的确应该节制饮食。

她暂且不能整天整天地跳舞,热量消耗远远低于从前,不注意的话,维持多年的低体脂率容易崩盘。

桑虞把拿出这块奶酪包一分为二,自然而然地递给岑野:“那你吃一半。”

“好。”岑野接过,在她旁边的布艺圆凳坐下,莞尔一笑。

适合小孩子的圆凳比轮椅矮上不少,他曲腿一坐,抹平了他们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

桑虞用不着费脖子地仰望,也能瞧见岑野把从自己手中分出去的面包,送进嘴里。

鬼使神差的,桑虞记起他们在蓉市的美食街,也是这样分着东西吃。

她甚至联想到,小时候不止一回见过,赵秀珍把吃不完的,推给桑家胜解决。

她神游天外,对面的奶奶瞅着他俩的互动高兴,晏以柔同样看在眼里,意味无穷地挑了挑眉。

忽而,晏以柔话锋一转,壮着胆子向岑野打听:“你是搞写作的哈,知不知道你们这个别墅区,有其他同行?”

“不知道。”岑野见桑虞呆讷不动,给她手里塞了一张纸巾,“我一般不出去串门,不会维系邻里关系。”

晏以柔惋惜地“哦”了一声:“我还想问你,西沉会不会住这附近。”

岑野面色微微凝滞,瞅向桑虞:“西沉?”

桑虞回过神,尝了一小口奶酪包,用他给的纸巾擦拭嘴角,解释说:“她先前看到新风出版社的副总编了,怀疑他是来找西沉的。”

“是吗?”岑野不经意的口吻,盯着她问,“你也看到他了?”

桑虞晃了晃脑袋:“太远了,我没看清。”

岑野咬下奶酪包,若有所思地轻颔首,他在医院时,确实接到了云望的来电。

多年下来,他习惯了不打招呼就造访岑野家,哪里想到今天撞了邪,还没走到,就望见下面的职员出现在他家阳台。

云望在电话里夸大其词地叫唤,说自己险些没被吓到魂飞魄散,要他必须用两章更新来弥补。

对于这般想方设法剥削的行径,岑野当然毫不留情地送他一个:“活该。”

最近忙到飞起的缘故,岑野没来得及顾上他,和他说自家媳妇儿搬了过来。

其实让他们碰面没什么,两人谁也不认识谁,云望绝对不会向她透露关于西沉的分毫。

但今天好巧不巧,撞见了晏以柔。

幸亏晏以柔的奇思妙想来得快去得更快,不会儿便聊到了别处,谁也没再提西沉。

体检报告不是当天就能拿到,部分项目需要等时间化验,奶奶会在市里住到最终的报告单出来,以免哪个部位有问题,好及时地去医院,做进一步诊疗。

有老人家作伴,岑野的悉心照料,桑虞在这里住得还算习惯,但始终惦记那天瞧见的群消息,很不是滋味。

等到过两天,她脚踝经过间断的冰敷,消了肿,弯曲或者挪动右腿不会再牵扯到伤处,就开始练习一些简单的基础动作。

当然,她只敢躲在房间,只敢放肆地活动上半身和左脚。

岑野每晚还会给她热敷右脚,如果发现伤势加重了,免不得一顿教训。

桑虞没来由地认为,他的教训会比医生和父母,来得更恐怖,因为无从预判。

而在这个家里,比桑虞更闲不下来的,是奶奶。

用她的话来讲,她辛勤劳作了几十年,哪怕孙子很出息,能够为她提供上流老太太的富足生活,她也享受不来。

只要她有精力,便不停地忙东忙西。

这天午后,灿阳当空,明媚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温度飙升至三十七八度,蒸炉般的室内全靠空调调节。

桑虞在房间的地板上练完一组基本功,洗个澡,杵着拐杖出去。

拐杖虽然比不上轮椅便利,偶尔存在摔倒的风险,但她不想久坐,得起来走走,便让桑家胜推荐了一副医用腋下拐,快递送过来。

她坐电梯到一楼,东张西望,只在厨房找到了奶奶和家政阿姨,估计岑野不是在房间午休,就是在书房码字。

“奶奶,阿姨,你们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啊?”桑虞走进厨房问。

“你当心点,别摔了。”奶奶回过头,一见到她就弯眼,“做绿豆糕。”

“不会。”桑虞站近看见,她们浸泡好了绿豆,正在去皮。

奶奶苍老的双手不曾有一刻停歇,揉搓着饱满的豆子,“你们之前不是在蓉市买了一家老字号吗,阿野说你喜欢吃,他也喜欢,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做出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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