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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非你(57)

可她还没跟去厨房,皮毛蓬松的团子健步如飞,冲过来就朝她身上跳。

桑虞预料不及,险些没接稳。

团子的爪子特别厉害,死死扒拉住她的衣服,使劲儿用布满柔软毛发的脑袋往她身上蹭。

桑虞被它蹭得有些痒,咯咯笑起来。

岑野一手端着一盘菜,出来向餐桌走,途径她,下意识瞅了一眼,又迅速错开。

“晚点再玩,快去洗手吃饭。”他沉下脸,冷冰冰地催促。

之于他骤然的情绪变化,桑虞不明所以,但她身在人家家里,还吃人家做的饭,很识时务。

她听话地放下了团子,去客卫洗手。

一套房子,多来几回,桑虞已然能够在一楼熟门熟路。

她打开客卫的灯,站到洗手台前,用洗手液清洗干净双手,正对一尘不染的镜子,顺便整理发型和衣服。

布偶是长毛猫,极度容易掉毛,桑虞抱它不过两三分钟,衣服上沾了十来根毛。

实属是行走的蒲公英。

她准备一一清理干净,可仔细一瞅,粘毛的位置主要集中在两处。

一是腰腹,一是……胸.口。

桑虞捡起一根猫毛的指尖僵在半空,不由回想刚才,团子拼命蹭的地方似乎就在起伏的中央。

她今日穿的还是一件V领紧身短袖,领口偏大,团子若是大幅度蹭的话……

桑虞耳畔顷刻惊现岑野那声凶巴巴,急迫的催促。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扣门声,紧接着是淡漠的男声:“还没好?”

“马,马上。”桑虞脸颊刷地有了热意,不敢想下去。

她迅速处理好一身的猫毛,向上提了提衣服领口,用凉水拍在双颊上降温,再找纸巾擦干,垂着头出去。

几分钟的功夫,岑野好似全然忘记了先前的插曲,没事人一样,如常给她盛饭,摆放筷子和汤勺。

团子接收不到人类微妙的尴尬氛围,一门心思要找多日不见的桑虞玩。

它跟来餐桌,精准跳上她的腿,直起身,又想去蹭。

桑虞:“……”脸蛋的温度算是白降了。

岑野看不下去了,瞪了小家伙两眼,无济于事后,打开一包生骨肉,才成功把团子引去它的专属餐位。

他轻轻戳它的后脖颈,低啧:“小色猫,小电灯泡。”

团子从生骨肉中回过头,鄙视地睨他,好像在回怼:你才是。

岑野小声道:“她是我媳妇儿,你想蹭,找你媳妇去。”

他似是才记起来,幸灾乐祸:“哦,忘了,你是公公,找不到媳妇儿。”

被他诓去绝育的团子:“……”

桑虞看岑野蹲在墙根,嘀嘀咕咕半晌,不好一个人先吃,走过去问:“你和它说什么啊?”

“没什么。”岑野站起身,招呼她往回走,“友好问候。”

作者有话说:

团子:神特么友好问候

(今天就一更,以后都是周末加更)

第31章 手术

◎又多了解我媳妇儿一点。◎

岑野重新洗好手, 与桑虞坐回餐桌。

今朝所剩无几的霞光淌过落地窗,混合暖黄的灯光,向二人倾泻。

桑虞不着急吃饭,望向对面, 宽阔结实的肩膀落一缕薄亮的男人, 认真地说:“我妈妈的事, 谢谢你啊。”

自从他莫名其妙地表示对这两个字过敏,她便尽量不对他讲, 但这回必须要。

她不是傻子, 不认为父母在医院遇见他,仅仅是凑巧。

岑野也没有提过敏, 用筷子敲了一声自己的饭碗,示意她快吃:“阿姨和你说病情了?”

桑虞拿起筷子,“对,她还同意了手术。”

岑野放心地颔首:“确定手术时间了吗?”

桑虞:“还没。”

岑野:“定好记得告诉我, 我去一趟。”

桑虞抬头瞧过去, 联想到他之前发的“那你一直打扰我吧”。

她讷讷的,听见自己回了肯定句:“好。”

桑家胜作为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只要赵秀珍点头, 很快就找来了这方面的权威,将手术准备提上日程。

赵秀珍经过又一轮严格的全面检查,判定可以接受手术,便定下了具体方案和时间。

手术这天早上, 岑野果然如那日所言, 及时赶到了病房。

他神色轻松自若, 不给人一丝一毫的紧张感, 如常礼貌问候:“叔叔阿姨。”

“小岑啊, 你还来了啊。”赵秀珍待他依旧热情,桑家胜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晚晚和你说的吧?小手术而已,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即将进入手术室,赵秀珍的心态良好,还能和他开玩笑。

耳闻这些,桑虞很难配合地笑出来,她本就惶惶不安,或许比赵秀珍本人更害怕这台手术发生意外。

乳腺全切比不过心脏、开颅一类手术的复杂多变,但绝对不能粉饰为不足挂齿的小手术。

岑野看了一眼床对面,双手紧握成拳,强装镇定的女人,同样笑着回赵秀珍:“阿姨说的是,小手术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牵扯至亲,又是初次面对这种情况,父女俩都不是擅长掩藏心绪的人,细枝末节免不得泄露异常,赵秀珍看破不说破。

眼下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会遮掩,沉得住气的,她欣慰地笑出声:“那你一会儿帮我看好他们,到点就叫他们去吃饭,别在外面傻等,到时候饿晕过去了,我出来还需要他们照顾呢。”

岑野望望新婚妻子,再瞅瞅岳父大人,果断地应下:“阿姨放心。”

八点整,赵秀珍被推入手术室,三个人齐齐候在门口。

桑家胜向来稳重,越是大事临头越稳得住,他比在病房时更缄默,紧绷双唇,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椅子上。

桑虞只遗传了一半他的心理素质,还全部用于了舞台,其余时候,完全不可控。

她坐在爸爸身边,眉头蹙起,唇瓣不停抿动,双手开开合合,焦虑忧心的小动作伴随手术时间的流逝,层出不穷。

站定在一旁的岑野坐去了她右侧,宽厚有力的左手伸过去,握住她过渡到轻微颤抖的手。

他的声音低而轻,相随一抹凉淡青柚:“会没事的。”

桑虞由不得挺直了脊背,朝他看去。

她第一回 知道,他手掌特有的温度,身上独一的柚香,以及落石入水般澄澈的嗓音,能交汇出一份不容小觑的支撑。

桑虞发抖的指尖和惴惴的心跳,一并趋向了平缓。

手术进行到三分之二,住院部那边出现了紧急事故,有医生急不可耐地跑来,喊桑家胜去坐镇处理。

谁都知道,眼下这种特殊时候,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大事,没人敢来打扰他。

桑家胜站起了身,却相当犹豫,妻子和女儿都在这里。

岑野开口说:“叔叔先去忙吧,这里有我。”

桑家胜盯他数秒,转向他们交握的手,转向桑虞,得到她说“爸爸你去吧”后,速速随医生去了住院部。

他一走,手术室外只剩下桑虞和岑野,前者一部分因为父亲在场而产生的踏实感,随着他走得越来越久,无形之间发生了松动、裂缝、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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