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雪莱眨眨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挚友乔治·拜伦, 他假笑地说,“听起来这里面似乎有一段小故事。”
眼见拜伦眼中有些茫然, 雪莱这发现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表情这才重归平静,扬了扬下巴:“你竟然叫她娜塔莎, 叫得可真亲密——看来在这之前你和这位淑女已经至少有见过面了。”
拜伦笑道:“到底是瞒不过你,珀西。前些日子我的确是见过了娜塔莎小姐, 也和她深入交谈过一番……说到那天,那可真是令人难忘的一天!”
难忘的……一天……?
雪莱狐疑地上下看过拜伦,挑眉道:“你们这么快就做了?”
“……啊?”拜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 “你想到哪里去了珀西!我们只是单纯的交谈!”
“——为什么不能想?那位罗斯托娃小姐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而且她还和我们的英伦玫瑰谈过一场——她一定是个又美丽又有魅力的女人, 就算是被人遐想也不至于让你如此惊恐吧。”雪莱语调慢吞吞的,表情揶揄,“难不成你喜欢上男人了?”
拜伦捂着额头高呼:“饶了我吧珀西,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玷污那位高尚的小姐——以及我的确是喜欢女人,百分百的异性恋!……好了我们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
“珀西,你不是想见娜塔莎小姐吗?”
雪莱随意地点点头:“当然咯,有机会的话为什么不去见见这位传奇的【宰主】小姐呢?我喜欢有趣的人,而宰主小姐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人,我才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时机错过见这位宰主小姐。”
“不过,我们的见面不是合法的吧?”雪莱又斜着眼看拜伦,脸上比起肆意妄为的随意,稍稍多了一点认真。
“在这个时候去见她……就算是我也觉得有点太过火了。”雪莱扬起下巴冲他点了点。
的确,如今欧洲局势动荡混乱,有一只藏匿在云层上方的巨手在欧洲上空搅动风云。如今英国正值风雨飘荡之际,即使国内还没爆发出动乱,但将英国包围住成一圈国家里都接二连三发生变革……明眼人都知道英国已经是在风雨飘摇中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去见一位隐藏着巨大威胁的核弹级危险人物,即使他们是超越者也不该如此犯险。
然而听完他的分析的拜伦却笑了笑。
他笑得很随意,似乎一点没被他的紧张所传染。
“天啊珀西,你难道忙到连出门一趟的时间都没了吗?”拜伦夸张的大叫道,“而且错过了现在的机会,以后我们可是很难再有机会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聊天啦——再见面时我们大概可就得分属两国,要在战场上打招呼了!”
“哈哈哈哈哈————承认吧珀西,你明明就是很想去见她!”
雪莱也笑了,他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原来那只不过是装出来的正经严肃。
他一拳砸向拜伦的肩膀,然后又迅速哥俩好地和他搂着肩膀亲密地聊天:“乔乔!还是你有门路,连宰主小姐你都认识!我从刚才开会的时候就在期待你能给我什么惊喜了!”
“你可真是酷毙了!莎士比亚都绝对想不到你有见过那位宰主小姐!”
“——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去见那位宰主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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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娜塔莎和拜伦见面的那个夜晚,时间还要回退到十五天前。彼时的娜塔莎刚进入英国、距离嘉里克文学沙龙会还有五天时间。
深夜时分,庭院里。
昏暗的路灯给天色增添了几点靠近地面的星辰。
一人如期而至,而早就等候在此的娜塔莎既然不曾考虑过那人选择不来的可能,自然也不会对他的到来感到惊讶。
夜色中,拜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拜伦因为异能的原因感知能力是英国最强,所以拜伦在踏入使馆范围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王尔德的存在。虽然理智还没分析明白眼前的情况,但因为此次出行的秘密性质,本能已经先一步将他的行踪和气息掩盖的严严实实。
而王尔德虽然因为监视的职责驻入使馆,但他的责任只是负责确定宰主是好好待在使馆区域内,在娜塔莎并未离开使馆时他的警惕性并不是很高,因为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再者,王尔德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受到来自本国超越者同伴的背刺。
一个有心,一个大意,以至于自始至终除了拜伦和娜塔莎两个当事人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发现他们二人曾在私底下秘密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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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点让我惊讶了……今天见到的人,竟然是俄罗斯的宰主……”在看到等他的人竟然是俄罗斯的宰主时拜伦心中警铃大作,顿时将警惕心提高到了百分之二百。
拜伦是见过娜塔莎的,在曾经吉尼亚共和国的战场上,他们分属两方交手过……事实上如果不是当时的娜塔莎突然精神失常离开了战场,拜伦恐怕早在六年前就被娜塔莎杀死了。
能把他逼到如此接近死亡的地步,娜塔莎算是他有生以来的敌人中最可怕的几人之一。
有这样的心理阴影在,拜伦既震惊又将戒备提高到了最高。
拜伦从阴影中走到灯光下,身体和表情都带着些不自然的僵硬,以及下意识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他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王尔德所在的方位,对着娜塔莎假笑道:“——所以,这是一个陷阱吗?”
夹杂着夜色,他看不清对面的人有没有回头。
他听见她清冷的声音在这方寸区域内响起:“不是。”
拜伦假笑依旧,身体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如果不是针对我的陷阱,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娜塔莎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冷静,抬手做出送客的姿势:“请便。”
然后……
拜伦就像悄无声息地过来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娜塔莎毫无波动地继续在月光下躺在躺椅上喝酒,完全没把拜伦的突然而至和突然而返放在眼里,只有天上的圆月自始至终任劳任怨陪着她度过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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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拜伦又回来了。
他眼神警惕地看着躺椅上的娜塔莎,脚步却往前走了几步。一步,两步——虽然速度并不快,但他的确靠近了娜塔莎。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约了见面的人是你吗?”拜伦十分纠结,他该后悔刚才没有趁机离开的,他为自己鬼迷心窍决定听她会说什么已经感到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