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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病弱小瞎子[重生](51)+番外

云晚汀也松开霍召南。

听见小狗还在狂吠,蹲下摸摸它后背道:“好啦,不要吵哦。”

霍召南僵立在原地,嗓音微哑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云晚汀否认道:“没有。”

他毕竟看不见具体场面,只能听见万子琨惊恐大叫,倒不至于被吓到,只是担心真的闹出人命。

云晚汀踯躅道:“霍召南,你怎么突然那么激动?”

之前还能说是方敬岩心生歹意才招致杀身之祸,可万子琨显然远远没到那种程度。

霍召南喉结攒动,渐渐闭上眼。

他好似沉在一场镜花水月似的美梦中,开始自言自语。

“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之后,电视台邀请你去拍照,我也在。”

“你拍完之后往外走,被地上的线绊了一下,我扶了你一把,你对我说:‘谢谢。’”

“在一中的时候,我经常翻丨墙出去,再翻进附中来找你,有时候是在教室窗外,有时候是在操场围墙外。”

“附中附近的流浪狗我都给它们洗过澡了,你容易生病,我怕你沾上细菌。”

云晚汀张了张唇,小声道:“……其实顾叔叔也洗过了,你洗的时候不觉得它们已经很干净了吗?”

又道:“而且它们虽然不咬我,却会咬顾叔叔,你有没有被咬,如果有的话要打狂犬疫苗。”

霍召南:“……”

云晚汀字斟句酌道:“所以你早就认识我。”

霍召南凝望着他,眼底情绪强烈到泛出赤色,他道:“我是个疯子,汀汀,哪怕治好了也只是一时的。你只要遇到一点危险,我就会失去理智,想把欺负你的人全杀光。”

“我生怕你知道,可你还是亲眼看到了。”

云晚汀此前从未直面过如此偏执的情感,好似大浪滔天,压得他心头沉沉直坠,脑中一团乱麻。

他只得道:“……以后不要随身带着刀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霍召南注视着他的背影,蓦然道:“汀汀,别把我的感情当成负担。”

“我只希望你永远开心。”

云晚汀才走过操场,手腕便被人攥住。

“怎么去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顾休与在校外久等不来,眼见出校门的考生由密至疏,不禁进学校来找他。

云晚汀沉默须臾,忽然扑进顾休与怀里。

男人先是身子一僵,而后赶忙用力圈住他,有些焦急道:“怎么了,心情不好?狗不听话?”

云晚汀迷茫道:“顾叔叔,喜欢一个人,居然会喜欢到发疯吗?”

顾休与抱紧他,闭了闭眼道:“当然,求而不得就会,甚至哪怕得到,反而会更患得患失,难以自控。”

他陡然察觉不对,锁眉道:“谁发疯让你看见了?”

云晚汀当然不想供出霍召南,赶忙推着他道:“走了走了,还有事情呢。”

顾休与只得一面牵着他往外走,一面挂心道:“你脸色有点发白,有没有哪不舒服,要不明天再去?”

云晚汀摇头,道:“去吧,就是有点累,在车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顾休与抬手摘下他背上的书包,一拎便蹙额道:“怎么沉了不少?”

他一拉拉链,一书包情书霎时间一览无余。

老头儿老太:(土拨鼠吼)

明天再来个二合一长章,哼哼

第32章 下乡小猫猫

顾休与:“……”

他冷声道:“这些人里头哪个发疯了?”

云晚汀:“……”

顾休与开车,云晚汀坐在副驾上,一面戴着耳机听白噪音,一面将其中一个信封打开。

情书同样是用盲文书写的,他一行一行读,才读到“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开学典礼”,便被顾休与握住手腕。

前方红灯,顾休与一停车,给他戴上眼罩道:“累得走路都打飘了还看?睡觉。”

云晚汀:“……”

手中情书被抽离,他只得道:“我还没有读完,你不要把它弄坏啦。”

顾休与面无表情地将情书给他塞回书包里,深呼吸几下方道:“……行。”

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宣门南郊的陵园。

下车时天色阴沉下来,细雨濛濛,宛若胶质一般黏到人脸上。

顾休与撑起伞,牵着云晚汀一同上山。

这里是宣门的著名景点之一、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也是云晚汀父母埋骨之处。

除了生病导致无法出门之外,云晚汀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在刻有二人姓名的墓碑前停住,顾休与放下自己的两束花,将伞放入云晚汀掌心,轻声道:“就在这,我去旁边等你。”

云晚汀点点头。

顾休与走远了些,走到听不见云晚汀说话声的距离时才停住。

云晚汀扶着墓碑缓缓蹲下,将自己抱着的两束花放好。

他蜷着身子,额头靠在墓碑上,感受到湿凉的雨水。

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包纸巾,一面擦拭一面缓缓小声道:“爸爸妈妈,今天高考结束啦。”

“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去上大学。”

“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很开心的。可是我今天听人说,他因为喜欢,会失去理智,会想杀掉别人。”

“我听不太明白,可是又觉得有点难过。”

“刚才来的路上,新柳姐问我最近要不要给她写歌或者和她一起录歌,我答应了。”

“最近想起的东西越来越多,如果真有前世,不知道你们前世会不会也是我的爸爸妈妈。”

“……我还是很想你们,每天都很想。”

他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子,连回忆都无从谈起。

手触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也只摸到单薄的平面。

唯有名字与生平是刻上去的。

“云桐萱、木自恒。”

“生于19xx年,xx市人……20xx年x月在参加……时壮烈牺牲。”

云晚汀缓缓闭上眼,迟钝地擦了擦脸。

十三四年匆匆而过,除了这寥寥几行字,他关于父母的印象已经越来越淡。

可在某种意义上,他又永远留在了五岁。

永远是那个,一夕之间失去双亲的五岁小孩。

见他起身,顾休与迅速过来,毫不犹豫地将人揽入怀中,又不禁一寸寸收紧手臂,直至被怀中的柔软身体挤压得胸腔闷痛。

“我又哭鼻子了,”云晚汀抽泣着,小声道,“呜,明明上次答应、呜答应妈妈这次不哭的。”

顾休与扣住他后脑勺,按到自己肩头,道:“我给你挡着,他们就看不见你哭了。”

云晚汀:“……”

正打算下山回家,顾休与却陡然道:“你拿一下伞。”

云晚汀怔怔地接过,打着一把拿着一把,听见顾休与走向他父母的墓前。

“咚”一声闷响,顾休与在雨中重重跪下去,甚至还磕了几个响头。

震得云晚汀眼皮一跳,眼泪都惊回眼眶里去了。

他茫然道:“顾叔叔,你做什么呀?”

顾休与起身朝他走近,道:“总觉得你爸爸妈妈会想托梦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