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娇养病弱小瞎子[重生](5)+番外

云晚汀听见顾休与道:“昨晚泡了红豆,待会要是能喝半碗汤,就给你做点柠香红豆沙吃,行不行?”

云晚汀很想反驳“难道喝不够就不给做吗,那已经泡好的红豆怎么办”。

但口中还有糖块,他只能摇头,并声音跌宕起伏地长长“嗯”一句。

他身上的被子有些滑落,顾休与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身子一低便嗅到柠檬糖的香味,顾休与无奈道:“怎么又偷吃糖,牙不疼了?”

云晚汀这才含着糖,含含糊糊道:“我只吃了一块。”

言罢,他忽而想起来自己适才吃辣烤鱿鱼……不出意外的话,嘴唇上应当有辣椒的碎屑。

而且唇舌那种要起火的热度仍在,云晚汀怀疑自己嘴唇可能肿了。

顾休与在他右侧,云晚汀将脑袋朝左一偏。

自以为十分隐蔽地探出舌尖,卷走唇上沾的辣椒末,又实在忍不住吸了吸冷气。

好辣啊!

他转回头来,唇上仍有未干的水光,蕴着清甜的柠檬香味。

三秒钟后他茫然道:“顾叔叔?”

顾休与大掌还拎着被子贴在他肩头,呼吸声怎么没了?

第十二次走神?

顾休与这才开口,嗓音微哑:“少舔嘴唇,不疼吗?”

他拿过润唇膏给云晚汀搽,轻声道:“下个季度得出差几次,要是赶不回临天榭,就还是送你来这里。”

云晚汀不疑有他,没扎针的左手挽住他手臂,脑袋枕他肩头,道:“好哦,顾叔叔,我会很想你的。”

他头顶那撮呆毛晃来晃去,像株小草的尖尖随风摇曳,越发显得可爱。

顾休与喉结攒动,道:“……黏人。”

张妈拿着座机听筒上来,道:“先生,老爷子的电话。”

顾休与接过,就听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威严嗓音道:“我和你妈还想再散几圈步,顾回风要是回来,那两百个俯卧撑就你来看着他做。”

“好。”顾休与答得简短,随即挂断电话,将听筒递给张妈。

张妈下楼去,走出一段后回身望一眼,又瞧见屋里两个人头碰头说悄悄话。

顾休与将人抱在怀里,又是给人整理袖口,又是裹被子,时不时跟撸猫一样摸摸云晚汀的脑袋。

还给人把藏进袖口的糖纸掏出来、压平了,放进小百宝箱里。

无论怎么看,都是温和爱怜得不得了的模样。

怎么对着别人、哪怕是骨肉至亲,就疏离客气得像个冷血动物呢?

**

老宅隔音效果相当一般,大门开合的响动以及张妈“回风回来啦”的声音清晰地飞上二楼。

顾休与眉间攒出褶痕,捂着云晚汀耳朵,低声唤了句门外佣人。

对方忙下楼去提醒小声一点,内外这才静下来。

**

顾回风被安排着跑了十公里回来,满头满脸的热汗,也不拉伸,就要往楼上跑。

恰好碰上顾休与下楼,顾回风草草撂下句“二叔”,试图绕过他继续跑。

顾休与却又往他跟前一挡,冷声道:“去训练室拉伸,再做两百个俯卧撑、五十次双手各十五公斤哑铃、十次十米乘五折返跑。”

张妈:“……”

怎么记得老爷子只安排了俯卧撑?

顾回风不耐道:“知道了马上,我上楼看一眼幺幺就去。”

“幺幺不是你叫的,”顾休与语气越发凛冽,“你该叫哥哥。”

“而且他在输液,你身上汗味太重了,熏着他你赔得起?”

“……”顾回风一言不发,憋屈地往训练室走,又不禁梗着脖子道,“都说了我自己会做,不用人看着,爷爷总不信。”

“又不是一个祖宗,算哪门子哥哥?幺幺还没我高呢!等开学我天天去找他。”

顾宅的佣人都习惯了叔侄两个刀光剑影,照例各自做各自的事。

顾休与听他最后一句,拨了个电话出去。

张妈正擦着博古架上的根雕,就听见男人吩咐道:“联系一下吴校长,高二年级去新校区的事尽快安排。”

张妈:“……”

只盼着顾回风知道后别爆丨炸。

**

顾休与回来时足音稍显沉重了些,云晚汀关切道:“顾叔叔,你怎么了?”

顾休与将怀里的东西平放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他道:“大哥为了前两年在古画上看到的那张好琴,自己找了斫琴师傅,刚最后打磨完了就连夜送来,说让你试试。”

顾家生意上的基业之所以交到老二顾休与手中,只因长子顾诚先无心经商,只爱在宣大音乐系做他的教书匠,立志桃李满天下,发掘一个又一个艺术人才。

顾诚先英年早婚,读博时已经有了顾回风,只是儿子长到三岁时,已经显露出毫无艺术细胞的模样。

顾诚先虽有些失落,却只当没那个好运气,可小晚汀就在这时来到了顾家。

他此前就已经有一定的乐器基础,尤其是钢琴和古琴,顾家请的老师都颇感意外——这么小的孩子学相对冷门的七弦琴,还不是乱拨一气,反倒有模有样。

顾诚先发觉云知晚汀不仅是学乐器的小奇才,还有一把不世出的好嗓子后,更是如获至宝,将所学倾囊相授。

云晚汀说想考宣大音乐系时,顾诚先欣慰得险些将嘴角咧天上去。

云晚汀困惑道:“顾教授怎么不上楼来?我还想当面道谢呢。”

顾休与身形一顿,轻咳一声道:“他说不打扰你。”

云晚汀:“……”

小猫狐疑道:“顾叔叔,是你把顾教授赶走的吧。”

顾诚先职业病颇重,一同云晚汀谈起来便滔滔不绝,云晚汀听得津津有味,可时间一长他身体支撑不住,学得越多便越倦怠。

顾休与为此也不怎么待见他哥。

顾休与给他调整了下输液流速,低声道:“他啰嗦,对你身体不好。”

云晚汀单手托腮,颇有些感叹道:“顾教授这个大哥当的,一点威严都没有哦。”

**

输液结束后,云晚汀下床坐到琴桌前,双手姿势与过往每次抚琴都一般无二。

可当下他指尖一触及琴弦,脑中便遽然紧缩了下。

“陆长侵,你会弹琴吗?”

第4章 臭脸小猫猫

“回陛下,臣自幼在军中长大,粗鄙惯了,且行军不便携带琴瑟,是以不曾抚琴。”

这两道声音太模糊,仿佛有阻隔一般,使得云晚汀分辨声线的本事毫无用场。

只知道一个听起来成熟低沉,节奏不疾不徐,颇具威仪。

另一个就软糯含糊,像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继续道:“那休憩时也不碰音律吗?”

男人道:“逢年过节时,军中也偶有庆贺,将士们唱战歌、舞剑舞刀,虽无琴瑟,却可击缶、擂鼓、吹埙。”

小孩子兴致勃勃道:“那你可会吹埙?”

男人道:“臣愚钝,不通音律,拢共只会吹半阕曲子。”

小孩子:“……”

他振作了下,道:“那你教朕吹埙罢,束修从你的俸禄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