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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病弱小瞎子[重生](43)+番外

病得可怜了,顾休与舍不得再约束他了,他反而不想吃了。

顾休与忆及去年他那场重病,也是这样什么都说不想吃,瞳仁黯淡得都没什么生气。

顾休与想方设法,挑着他最最爱吃的,好说歹说哄他吃上两口,转头又会反胃吐出来。

顾休与一听他说不想吃,便想起五内俱焚的那一年。

他深恐云晚汀又要命悬一线,神经质一样对着输液瓶看了又看。

掖被角、喂水、擦脸、湿棉签沾嘴唇这些活儿顾休与全做了,严子舜在旁边毫无用武之地。

可他又担心万一有要他帮忙的于是不敢回去,稍一思量,打算去旁边小便利店买点水果。

一转眼却瞧见仨大高个急匆匆冲进病房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他啼笑皆非道,“你们仨凑什么热闹,回去睡觉去!”

贺非序后悔不迭,自责得都快跪到病床前去了。

他不住地抓头发,懊丧道:“我就该催汀汀回去的……领着他瞎玩什么呢。”

严子舜心头陡然间怪不是滋味,低叹道:“行了,这事也说不上来谁对谁错。”

贺非序想让云晚汀高兴没错,顾休与顾着云晚汀身体、不准他玩雪没错,云晚汀体质太弱更没错。

怪只怪老天爷,教这孩子这样可怜。

寻常人轻易便能获得的快乐,他却总得付出代价来换。

云晚汀这一病便连绵数日,体温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人也镇日蔫哒哒的毫无生气,瞧得人几乎要心疼得掉下泪来。

除了顾休与陪床之外,其余三个男生也跟木桩子扎根似的赶都赶不走。

唯有严子舜不得不带着其余学生先行返回宣门。

等到彻底康复时,整个黄金周已然结束。

出院时,气温相比前几天回升了一大截,恢复初秋暑气刚散的模样,一件薄外套便足矣。

积雪自然早已融尽了,把小推车当雪橇来狂欢仿佛只是一场荒唐的梦境。

云晚汀坐在回宣门的飞机上,低喃道:“好可惜呀,一个假期能做好多事情呢。”

顾休与却没念叨他不听嘱咐跑去玩雪,只道:“三个月之后就放寒假了。”

云晚汀:“……”并没有被安慰到。

空姐过来递上菜单,轻声细语询问是否需要饮品。

顾休与挑了几个念给云晚汀,云晚汀便对空姐小声道:“请给我一杯青柠汁。”

空姐回复好的,顾休与又道:“麻烦再倒一杯鲜奶。”

空姐依然笑容得体:“好的。”

可完美笑容之下,她满脑子都在呐喊:“卧槽卧槽卧槽!”

这不就是卓新柳演唱会上那个漂亮崽崽吗,她登机前刚连刷几十条他的小视频,现在首页推荐又出来好多没看过的!

送完鲜奶与青柠汁后,她不禁回身再悄悄瞥一眼。

少年似乎有些困倦,面色也比演唱会那日苍白些许,半阖着眼倚在顾休与肩上。

顾休与正端着牛奶喂他喝。时不时温声同他说话。

云晚汀精神不济,回答的次数不多,基本只是动动唇冒出一两个字。

瞧见男人时不时轻抚少年发顶,空姐一壁离去,一壁暗暗咋舌。

评论区猜他们是叔侄?……有这样的叔侄吗?

黄金周过后的第一天,无论上班还是上学的都分外萎靡。

云晚汀今儿踏进教室,便察觉班上同学背单词和古文的声音都比放假前无力。

贺非序一见他进来便凑近,十分紧张地探探他额头。

自打那夜瞧见云晚汀气息奄奄之后,贺非序便跟惊弓之鸟似的。

生怕自己一错眼,小猫便又病得就剩一口气儿了。

察觉他神经兮兮的,云晚汀真挚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发烧。”

贺非序不敢信,赶忙给他拖出椅子来道:“快坐快坐。”

云晚汀并未坐下。

他还记着关于方敬岩的疑问,因朝自己后排问道:“霍召南来了吗?”

“来了。”后排男生嗓音低沉道。

云晚汀朝教室外走,道:“去隔壁,我有一些事情问你。”

附中对于一班二班寄予厚望,特地收拾出来一幢二层小实验楼给他们当教室,楼上除了这两个班之外,便只有空教室。

贺无野立刻反对道:“不行,怎么能让杀人犯和你单独待一个教室里!”

云晚汀:“……贺无野,你太不讲礼貌啦。”

贺无野还能更不讲礼貌,要求道:“带我去。”

贺非序立即道:“我也去。”

云晚汀要问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即便他尚不了解情况,也晓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坚决拒绝道:“不可以。”

贺无野赶紧争取道:“我不听你们说话还不成吗?”

他将头戴式耳机往云晚汀掌心塞了塞,道:“待会进去我就戴上这个,再开大点声音,到时候你们说什么都行。”

贺非序立即道:“我也有。”

贺无野:“……滚。”

云晚汀仍想拒绝,贺无野已推着他朝隔壁走去。

云晚汀原本坐到隔壁教室第一排,可听见贺家两兄弟坐到了讲台上,他便又起身挪到教室最后去。

贺无野、贺非序:“……”

云晚汀又确认道:“你们要戴上耳机,骗人是小狗。”

“遵命遵命!”

云晚汀朝霍召南道:“你帮我看看,他们两个戴上耳机了吗?”

霍召南看了眼道:“戴了。”

云晚汀仍不放心,坐到教室最后排之后,声音放得极小,是哪怕贺家那俩不戴耳机也很难听清楚的音量:“方敬岩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召南低声道:“是一中的学生,你不认得,但方敬岩不仅认得你,还……对你有过一些很脏的想法,还试图付诸行动。”

他刻意说得模糊不清,只怕吓到云晚汀,抑或脏了云晚汀的耳朵。

云晚汀抱着奶瓶的手紧了紧,没细问有什么想法和行动,只问道:“可你也是一中的,我之前也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为此杀掉方敬岩?我知道你那时候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但至少你是想阻止他,是……因为正义感吗?”

霍召南注视着他,忽地笑了下。

正义感?

哪怕他没病,那天他也想杀了方敬岩。

他知道云晚汀身边有顾休与,知道顾休与将他保护得很好。

方敬岩至多只会合成一些腌臜照片,再在照片背后写一些恶心人的话。

纵使没有他,或许那天方敬岩也无法沾到云晚汀一根头发。

可是……

霍召南望着云晚汀良久,道:“一中没有人不认识你。”

“不仅因为你成绩好、一中的第一八辈子都赶不上,还因为每次升旗仪式,教导主任都要拿你当榜样,说什么时候一中也能有个云晚汀。”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三年前的直升考试,我在你隔壁考场。”

“之所以对方敬岩出手,是因为我……我一直记得你,不想让你被那种玩意儿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