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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病弱小瞎子[重生](11)+番外

电话接通后,顾休与率先道:“汀汀,吃饭了吗?”

云晚汀没提贺无野,只道:“顾叔叔,我正要去吃饭。”

顾休与又问他有没有不舒服、老师同学如何、还适不适应,甚至桌椅高度合不合适……事无巨细,云晚汀都一一回答。

末了,顾休与道:“我马上到你们学校。”

云晚汀:“……?”

他有些发懵道:“是我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

顾休与否认道:“没有,但我有点分离焦虑。午休的时候,我接你去严子舜办公室。”

严子舜与顾休与算是相熟。

他主业是心理医生,并非教师,只是他高中三年在数学联赛上都成绩斐然,大学便有意对每年试题进行研究,辅导的联赛学生成绩都不错,

后来附中抛出橄榄枝,他便只在每年暑假开始至九月底专门辅导附中的学生。

云晚汀:“……哦。”

顾休与问道:“那个冷面包现在和你在一个班?”

云晚汀:“……不是冷面包,是热的,而且他有名字,姓贺。”

他已经不再试图让顾休与记住贺无野的全名,能记住姓氏就不错了。

挂断电话,云晚汀茫然嘀咕道:“三十多岁的人也会有分离焦虑吗?”

“……”贺非序委婉道,“你叔叔……挺关心你啊。”

云晚汀不接话,只道:“我走得很慢,你快去食堂吃饭吧,和我一起会耽误的,何况我也不去食堂。”

贺非序人高马大,步子迈得远,的确是头一回迁就这么又小又慢的步伐。

他又强调道:“都说了是怕贺无野找我茬,你可别害我啊……我一顿不吃没事。”

云晚汀便不再劝。

贺非序余光瞟了眼身后另一个人,直白道:“霍召南也在后头,他对你有意思啊。”

云晚汀:“……”

他停下脚步,偏头嗅了嗅身侧的桂花。

校内有棵高大的桂花树,眼下正值花期,隔老远都能闻着甜香。

云晚汀这样凑近了,愈发浸在浓郁的花香里。

贺非序这么瞧着,蓦地道:“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说我和贺无野像,你也这么觉得?”

云晚汀思忖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样子,只觉得你们声音很像,但其他地方不太像。”

贺非序兴致盎然道:“哪儿不像?”

云晚汀迟疑少顷,才道:“……你比他凶。”

贺非序:“……?”

他莫名觉得冤枉道:“我哪儿凶了?!!”

云晚汀:“……”

贺非序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不容否认道:“总之我根本不凶,更不会对你……这种小……那什么凶。”

云晚汀:“……小什么?”

贺非序刚把“小瞎子”憋回去,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替换,硬生生道:“小妈宝……不对,小叔宝。”

云晚汀:“……”

两人路过学校的小超市,有许多学生进进出出。

有的是不想吃食堂,买点面包垫垫的,也有吃过午饭,来买酸奶薯片的。

可最多的却是聚在门口冷藏柜前面,来买绿豆冰沙的。

清晨时的雨已然停歇,秋老虎厉害,九月初仍旧热度不减,地上积的雨水早已蒸发消弭。

且时值正午,雨后晴空格外晒人,不一会就能烤得人满身湿汗。

这超市的绿豆冰沙是老板自己亲手打的绿豆泥,加了槐花蜜做的,连冰沙都是用的山泉水,天儿热时吃一碗,满口香糯,实在甘甜沁脾、解暑开胃。

据说还有密不外传的独家原料,又据说老板退休前是给某市首富专门下厨的……真假不得而知。

云晚汀停了停,默默往超市走去。

前头人头攒动的,贺非序赶忙一把拉住他道:“干嘛去?你想买什么……我给你买。”

云晚汀诚实道:“我想吃绿豆冰沙。”

贺非序打量他。

说实话,他自己在外头这么一会,已经满脖子汗了。

可云晚汀还白嫩嫩水灵灵的,一滴汗都不见,连两腮都是粉润的,不见受了暑热折磨的潮红……

贺非序喉头一紧,粗声道:“我看你也不怎么热啊,还吃那凉的干嘛,不怕肚子疼?”

云晚汀的确不热,他还穿着校服外套呢。

但他沉默两秒,从外套口袋摸出两枚钢镚儿,在掌心团了团后小声道:“你吃过吗……很好吃的。”

他也不回答肚子会不会疼。

贺非序:“……”

他差不多感觉到了,小瞎子瞧着能任人搓圆捏扁,其实根本不听劝!

贺无野说的什么来着……小公主?

还真是……这么说一不二的,可不就是小公主吗?

看云晚汀将那俩锃亮的钢镚儿团来团去,跟个爸妈不给买糖吃的小受气包似的,贺非序太阳穴跳得飞快。

最终他举手投降道:“行,买。”

绿豆冰沙一块钱一碗。

贺非序只拨弄了下云晚汀的小玉莲蓬,没拿他的宝贝钢镚儿,兀自道:“你站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云晚汀抿唇笑了下,又将钢镚儿递了递道:“给你。”

贺非序被他笑得心头一麻,却酷酷道:“你留着,我还能缺你那两块钱吗?”

他又“啧”了下道:“就一碗啊,我就算收你的钢镚儿,也只能花一枚。”

贺非序还在思索万一云晚汀就是想吃两碗,他要怎么才能坚决拒绝,便听小瞎子懵懵道:“……是买我们两个的,一起吃。”

贺非序:“……”

云晚汀看不见,他却清楚自己从耳根到脖颈“腾”地烧了起来,整个人热得快化了。

兜里就可怜巴巴的俩钢镚儿,干嘛还分给他一枚啊!

不可一世的贺二少爷被一枚钢镚儿撩得面红耳赤,丢下句“知道了”便冲进人堆里。

**

身后两道目光灼灼,烫得云晚汀颈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霍召南离他还有一定距离,且始终未曾开口。

云晚汀犹豫了下,直接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路这么宽,只需要霍召南一句“随便走走”,他就会被堵回来,可他还是这么问了,含着几分不晓事的、小猫似的骄矜。

霍召南双唇翕张,却不答话。

云晚汀不计较他这么失礼,继而道:“如果你想和我做朋友的话,这么一直不说话是做不成的哦。”

霍召南低声道:“我嘴笨,总是不知道说什么。”

出来有一会儿,云晚汀有些站不住,找了张长椅坐下。

一坐下,困意就涌上来,他只“哦”了声,没再理会霍召南。

霍召南几步走近,云晚汀立即道:“不要挡到我晒太阳。”

他又立刻往旁边一让,蹲在云晚汀跟前,声音越发低:“我杀过人,你不害怕吗?”

云晚汀道:“学校让你回来,当然确定了你足够安全。”

“那个人,我不是无缘无故杀的,他死不足惜,说出来会脏了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