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专属锦衣卫(重生)(55)+番外

“哎,你是见过西跨院里那位的,依你看来,这个新来的‘蓁蓁’的姿容与她相比,谁高谁低?”

被问的丫鬟慌忙看看左右,脸上变色道:“你怎说起这个?被人听见可不得了。”

“你怕什么?我也只问你,又不会再与外人去说。”

那丫鬟见周围无人,一旁的屋檐外又是雨声不绝,她们低声说话,隔开三步之远就不可能听得清楚,才放下心来道:“依我看,若论容貌,怕还是这个新来的更胜一筹。不过她毕竟是教坊来的,王爷又指定了她做婢女,一来就不像前一位那么受宠占优,将来想也越不过人家去。”

另一丫鬟却摇了头:“我看不见得,将来如何,还要看她们的造化,更要看王爷的偏宠,不管如何,总都会在王妃之上。你说说,咱们侍奉了王爷多年,何曾见过他迷恋女色?这才不过两三个月的工夫,竟接连带回两个美人来,还都这么来历不明,讳莫如深的,接来后既不与咱们说个清楚,也不明晰位份……”

“行了行了,王爷行事向来如此,何时会来与咱们说个清楚?你还是少说两句,留神将来说溜了嘴,惹出祸端!”

那丫鬟想起王府一向严苛的规矩,也是心生畏惧,再怎样意犹未尽,也还是忍了下来。

对于新来王府的蓁蓁姑娘,但凡知道的下人个个都心怀着好奇,也同样个个都猜着王爷必是看中了这个姿色出众的女子,领她进府,绝不是仅仅来当个下人使唤的。

若与在教坊司时的经历相比,杨蓁进入诚王府之后的境遇可谓是好了太多。

虽说前些时有了聂韶舞与张克锦的合力关照,她在教坊司也已无人敢于欺负,但那里毕竟就是那样的环境,往日接触的大多是些歪毛淘气,每日听点污言秽语都是家常便饭。至于吃的穿的,也只能凑合。

诚王府就大不同了,仆婢们成日低眉敛目,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绝没一个会如教坊乐户那般信口胡咧咧。

杨蓁一来就被诚王指定为近身大丫头,所接触的也就是王府下人当中最上层的一群。

这些人相比粗使下人更加斯文规矩,也更为灵醒,背后免不了会对她议论纷纷,当面却都待她十分和气妥帖,不露半点敌意。

至于吃饭穿衣,这里更是比教坊司强了太多,就是与杨蓁家败之前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要细论杨蓁眼下所受的待遇,其实比府里做了多年的大丫头还要好,她的寝居之处一直还被安排在最初她被接来那晚所安置的客房之内,并不在其他下人所集中居住的跨院,更不与人同住。

吃穿用度也都有人专门配送,寻常下人见了她的面,待她比对那些体面下人还要恭谨客套,几乎是拿她当做半个主子看待。

另外,这里还有一点与教坊司全然不同——这里所有人都只知道她名唤“蓁蓁”,似是出身教坊,却没人再将她当做耿家小姐看待。

即使是私底下与杨蓁闲聊,也没人敢来探问她的过往。

总而言之,诚王府是个很干净齐整、斯文平顺又规矩极严的地方。

杨蓁一直由陈嬷嬷教授规矩,三天下来,没有再见诚王一面,倒是在第三天头上,见了王妃周氏一面。

为免外戚干政,依照国朝祖制,为皇家选妃不可出身过高。若论出身,周王妃尚且比不过她家败之前。

杨蓁已早有体会,这位王妃一点都谈不上受宠,仅仅担着一个尊贵的名分,平日里时常是整天都见不到王爷一面。王妃与王爷日常不住在同一座院子里,更别提同屋同床。

而且,整个王府的内宅根本不由王妃管理,这位女主人的权柄仅仅局限于很小的一方地域,反而是陈嬷嬷管得更宽。

这一次周王妃唤她过来,只是说了一番勉励关照的套话便放她走了。杨蓁明白,这只是陈嬷嬷为了给王妃面子,知会一声走个过场。

这些都是怪事,但陈嬷嬷见杨蓁非但不来就此打听,还连一点好奇都不显露,心里暗暗对她满意。

诚王府里对下人的规矩头一条最紧要的,就是不得随意嚼舌传话。

这一点因是王爷亲自传下的严令,王府内遵守得比皇宫大内还要森严。被他得知从谁口中传出了不该传的话,当即便可能发落人命。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沉稳懂事的,倒是叫人省心。想来王爷是个眼高于顶的人,能叫他青眼有加的,自非寻常人物,就像……西跨院住的那位小姐一样。

又转过一天来,陈嬷嬷去将杨蓁的近况报给诚王听。

“人是个妥当人儿,不该问的话一个字都不问,不该管的事半点不管,说起话来斯文,学起规矩来也灵醒,倒像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却又没那股子娇娇气儿。”

王爷对蓁蓁的出身来历讳莫如深,陈嬷嬷言及至此也很快带过,“还是王爷会挑人,蓁蓁可算是我这些年来调.教过的丫头里面,最出挑的一个了。”

她是杨顺铮的女儿,自然知书达理,又曾备选宫女,自然已学过那些规矩,诚王心知肚明,听完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叫她……嗯,后天是初一,到时就叫她来上任吧。”

陈嬷嬷一怔:“这……王爷明鉴,哪儿有才进府恁几天的丫头便来主子跟前伺候的呢?”

诚王失笑道:“你不是刚夸完她妥帖出挑的么?她既有你夸得那么好,还能连端茶送水、铺床叠被这点事都做不成?”

陈嬷嬷愣了片刻,也想不出具体有何可虑,便道:“那奴婢便去安排,让她到时先跟着碧莹打着下手。”

诚王“嗯”了一声,由她告退离去。

这里是王府书房,贴身小厮瑞锦儿正为他收拾着桌上的书卷,诚王在官帽椅上默默坐了一阵,忽然闲闲地问道:“瑞锦儿,你是不是厂卫派来的探子?”

瑞锦儿抬头一愣:“爷恕罪,您方才问的什么?”

诚王笑了笑,朝他欠身过来:“你来说说,有关东厂与锦衣卫的密探,你听说过什么?”

瑞锦儿停下手来想了想,道:“原听说厂卫的探子无处不在,无所不知,说是武宗朝那会儿,有一回四个人坐在一块儿说厂公的坏话,周围绝无外人,结果没出两日,四个人全被番子抓了,一气儿拷打死在了诏狱里头。那厂卫的探子就像鬼魂儿似的,防不胜防。”

诚王笑着听完,沉吟道:“是啊,防不胜防,倘若本来就被锦衣卫指挥使紧盯着,就更不必说了,怕是刚说完的话,没出一个时辰,便已传到人家大人耳中了……”

*

距审问柳仕明那时一晃四天过去,他的状况已然稳定下来,不再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但医师明确告诉徐显炀,他能清醒过来的希望也很渺茫。

为确保万无一失,何智恒将柳仕明直接安置到了自己家里的一处房舍,交代了最亲信的人看管照料。

这天徐显炀过来探看,见到柳仕明昏迷不醒一如之前,未免烦躁不已。